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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37)+番外

姜晓手一松,瓷瓶摔到地上,里面根本没什么解药,是空的。

“你……”厉渊就要上前,对方却先他一步,抽回杨庭萱身上的长鞭,一个轻跃从水潭中央跃到了他面前。

杨庭萱手忙脚乱拿掉嘴里的布,叫道:“厉大哥,她根本没喂我吃什么毒药,她在骗你!”

厉渊有些疑惑:“夫人何意?”

他见对方没有进攻意图,毫无杀意,便也反手将刀背在身后。

“我真不甘心就这样放你走。”她边说边走向厉渊,眸中泪光粼粼,“可我若真的杀了你,林启一定会生我的气,说不定再也不愿来梦中见我了。”

她停在厉渊面前:“我会去长安杀了严梁辅,你既然下不了手,就不要阻挠我。至于你我的仇怨……”不知何时,她的左手上竟握住了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

杨庭萱见她举起匕首,呼吸都凝滞了,他瞪着眼话都来不及说就往水里跳,水花过后,却见那匕首已经牢牢扎进了厉渊的右胸。

胸口血迹迅速晕染,越扩越大,厉渊闷哼一声,不躲不闪受了姜晓这一刀。

“厉大哥!!”

“你我的恩怨,就此了结。”

姜晓说完这句话,将那把刺入厉渊胸膛的匕首拔了出来,丢到了地上。

厉渊摇晃两下,踉跄着后背撞到了山壁上。

杨庭萱淌着水跌跌撞撞到了岸上,经过那把匕首时,还怯怯地绕开了。

他到了厉渊身边,见他胸口鲜血直流,害怕地都要哭出来。

“厉大哥,你没事吧?”

厉渊捂着伤处,额上溢出细汗,唇色一点点由红转白。

他并没有理睬杨庭萱,从头到位视线盯住姜晓。

“你不可能成功。严府守卫森严,机关密室众多,严梁辅凡出门上朝都由一队几十人的金吾卫层层保护,更不要说你是要在长安行凶,天子脚下,你根本接近不了他。”

姜晓看他一眼,留下一句话,飘然离去。

“那又如何?”

厉渊本想去追,却因扯动伤口没走两步就单膝跪到了地上,唇角同时划下一道鲜红。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姜晓朝明亮的洞口而去,最后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消失在他们眼前。

“厉大哥!”杨庭萱不知所措,他经历了家破人亡,经历了一路逃亡,却仍然做不到对流血受伤习以为常。

厉渊似是极为疲惫地看向他:“我没事。”

可他却表现的一点不像没事的样子,脸色惨白,鲜血直流,睫毛沾着汗珠一个劲儿轻颤着,仿佛随时都要倒下。

“我,我扶你出去……”杨庭萱架起厉渊,不知是在激励对方,还是在安慰自己,“我们去找哥舒姑娘,去找九郎,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两人艰难地走到洞口,厉渊身子越来越重,杨庭萱脚下一绊,整个人带着对方摔到了地上。

厉渊方才在洞里还有余力回话,可就这几步路的功夫,已是人事不省。

杨庭萱连忙爬起身:“厉大哥,醒醒!你醒醒啊!”他见厉渊双目紧闭,毫无反应,急的眼泪都要下来。

哥舒柔背着谢卿在树杈间如松鼠一般灵巧轻跃着,速度又快又稳。

谢卿想与她一起行动,理由说了一大堆不见对方动摇,最后只能使出绝招,以哥舒柔容易迷路为由,说信不过她,要为她带路。

这一点哥舒柔实在反驳不了,只能将他带在了身边。

距离游侠洞越来越近,哥舒柔忍不住再三叮嘱他:“等会儿你就躲在洞口附近,注意别被人发现了。”

谢卿一张口就吃进一嘴的风:“我知道的,你以为我是小白脸那傻子吗,这么容易被人抓走的。”

他完全选择性略过了先前在道观时,他和杨庭萱是怎样同时被忠伯抓住拿来威胁厉渊的。

山洞近在眼前,哥舒柔踩在一株巨大的云杉上,刚刚踩稳,忽地一顿,“咦”了声。

“那是……”

谢卿眯着眼,顺着她视线看了会儿,猛然挣大眼用力拍打哥舒柔肩背。

“是姐夫!杨庭萱为什么扶着他?你快过去啊!姐夫是不是受伤了?”

不用他吩咐,哥舒柔脚尖一点,整个人飞快俯冲了下去。

刚站稳,谢卿就迫不及待跳下地,急急忙忙扑向厉渊。

他与杨庭萱一左一右跪在厉渊身旁,等看清了厉渊伤势,一改之前急迫,抖着手甚至都不知道要如何碰触对方。

“姐夫,你怎么了?”他没有嚎哭大喊,只是小声地,隐忍着恐惧唤着厉渊。

可厉渊一动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像是死了。

“让开!”

哥舒柔这时也到了厉渊身边,她对处理各种伤口还算有经验,挤掉了碍事的谢卿,从胸口掏出一瓶伤药,扒开厉渊衣襟便洒了上去。

微黄的药粉触到血液便糊在伤口上,很快止住了血。

哥舒柔吁了口气:“没事,止住就死不了。”她问杨庭萱,“怎么回事,是姜晓绑的你吗?她人呢?”

杨庭萱擦了擦眼睛:“林夫人绑了我,用我引来了厉大哥,又刺了他一刀,说从此恩怨两清,她要去长安找严梁辅报仇了……”

哥舒柔叹息:“清了也好。”

“都是因为你。”

杨庭萱与哥舒柔具是一愣,看向了发出声音的谢卿。

谢卿含着摇摇欲坠的泪珠子,将视线从厉渊狰狞的伤口上挪开,逐渐带上怒意地,移到了杨庭萱脸上。

他们本可以无忧无虑,安安稳稳在巫州过自己的小日子,要不是杨庭萱,要不是他……

谢卿越想越恨,越思越怒,将厉渊重伤的责任都怪罪到了杨庭萱身上。

“都是你的错!”

他抬手一巴掌扇在了杨庭萱脸上,将他的脸都扇得偏向了一边。

第二十四章

杨庭萱整个被打蒙了,抚着脸一言不发。

“欸别打架啊!”哥舒柔忙一手推一个,将两人隔离开来,“厉渊不还没死呢吗,你们怎么就窝里反了?谁再动手我两个一起打晕啊!”

谢卿没说话,冷着脸低头查看起厉渊的情况。

厉渊的伤虽不致死,但需要静养。城里不安全,哥舒柔起身在附近巡查了一遍,确认了不再有伏兵,将厉渊又搬进了山洞里。

随后她将驴车赶到了洞口,拿了疗伤用的绷带,替厉渊做了包扎。

厉渊直到晚上才醒过来,谢卿一直注意着他,见他醒了一下扑了过去。

“姐夫,你终于醒了!”

他那一眼摇摇欲坠的泪珠子,到这会儿才算真正掉了下来。一颗接一颗滑下尖俏的下巴,甚至打在厉渊的手背上。

厉渊动了动手指,微微蹙眉,那些泪水让他觉得灼烫。

谢卿看他皱眉,以为他伤口疼,心里更难受了。

“是不是很痛?”他一边流泪一边说,“很快就不痛了,我给你吹吹,吹吹就好了。”

他弯下腰,轻柔地吹拂起厉渊胸膛上渗血的白色绷带。他吹得那样小心,微弱的气流打在绷带上,根本什么感觉都没有,但厉渊注视着他,仍然感到胸口产生了一些轻微的刺痛。不在伤处,在更左边一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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