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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36)+番外

“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哥舒柔你怎么回事!”

他虽然和杨庭萱不对付,但也不希望对方真的出事,不然费神费力的还不是他们几个?

哥舒柔自知理亏,嗫嚅着道:“我就是走开一会会……”

杨庭萱失踪的全过程其实并不复杂,一两句话哥舒柔就说完了,而对方到底去了哪儿,她实在毫无头绪。

哥舒柔:“城里我都找遍了,哪儿都没有,他会不会被人抓走了?”

厉渊道:“你离开一炷香不到,再回去时杨公子已经不在,显然掳走他的人谋划已久,不然不可能做到这样无声无息。”

哥舒柔一个劲儿点头:“没错,当铺伙计说是有个小童说了两句话把他引走的,对方必定已经盯我们盯了很久了。”

谢卿急道:“所以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厉渊:“等。”

谢卿没明白,等?等什么?

而就像是老天爷在回答他,突然一阵破风之声传来,厉渊身形未动,两指迅疾一夹,便将从眼前擦过的一支利箭稳稳夹住。

哥舒柔不用嘱咐,提气就朝来箭处追去。

谢卿看到那箭上绑着字条,将方才缩回去的半颗脑袋又露出来:“上面写什么?”

厉渊拆开字条,读出纸上的唯一一句话:“城东十里游侠山洞。”

谢卿:“这箭是绑了小白脸的人射的?”

厉渊将纸团揉进掌心,用内力碎成齑粉。

“应该是了。”

大费周章绑了杨庭萱,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厉渊便是在等对方的“下文”。

谢卿看了眼哥舒柔消失的方向:“我们现在要去吗?哥舒柔还没回来。”

厉渊摇头:“她被引走了,短时间该不会回来。我大概知道是谁掳走了杨庭萱,你在这等着,我去救人。”

啊?

谢卿都没反应过来,厉渊便朝着东面头也不回地轻功离去,几个起落消失在了他眼前。

“什么呀……”

短短几息间,这幽静的林子里就剩他一人守着驴车。四野阒然,他黑亮的眼珠左转转右转转,越看越是心慌。忽然,林间惊起一只不知名的鸟儿,振翅声吓得他一哆嗦,他咽了口唾沫,一下缩进了车里。

虽然知道那山洞必定有危险,但这荒郊野岭的也不见得安全啊!

谢卿抱着膝盖缩在马车一角,等了许久,听到车外响起一阵草叶折断的踩踏声。他立时屏住了呼吸,连眨眼都不敢了。

他身体紧绷着,不可抑制地轻颤起来,直到车帘被一把掀开,露出哥舒柔的脸。

“怎么就你一个?厉渊呢?”

谢卿一下子松弛下来:“你追到哪儿去了,这会儿才回来?我姐夫说知道谁掳走杨庭萱的,去救他了。”

哥舒柔道:“那射箭的人带着我在林子里绕了七八圈,我觉出不对就马上回来了。”

那你这反应可不怎么样。谢卿内心腹诽着。

“姐夫去了城东游侠山洞,咱们也快去吧。”

哥舒柔看了他一眼:“什么咱们,是我,只有我,你乖乖待车里等我们回来。”

谢卿一听不敢了:“我怎么不能去了?”

哥舒柔用一种“你为什么要明知故问”的语气道:“你没用啊,说不定到时还要救两个人。”

“那万一有人趁你们走了把我抓了怎么办?”

“抓你做什么?”哥舒柔一哂,“厉渊猜出谁掳走的杨庭萱的,我也大概猜出来了。那箭上带着脂粉香,这味道我不久前才在一人身上闻到过。”

谢卿惊道:“谁?”

“姜晓。”

花开并蒂,各表一枝。

那一头,厉渊到了游侠山洞,小心进入,到了溶洞深处。

洞顶石笋参差错落,水滴声声,除此之外只有厉渊自己的脚步声。

忽地,他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点昏黄的光晕,似乎是火把的火光。他不动声色抽出雁翅刀,眼眸黑沉,缓步而去。

“别再靠近了。”

火把插在洞壁上,火光叫想靠近的一切生物无所遁形。

“再靠近,我就杀了他。”姜晓一身白衣,鞭子卷住杨庭萱,立在一块水潭中央突出来的岩石平面上。

厉渊停住脚步:“林夫人,果然是你。”

他认出姜晓靠的不仅是箭上的脂粉味,还有字条上娟秀的字迹。

会这样苦心将他引来的女人不多,一路跟着他们的,也唯有姜晓了。

姜晓面无表情地望着厉渊,与第一回 的疯狂相比,这次她显得很平静,脸上甚至看不到恨意。

“我给这位公子喂了一颗毒药,半个时辰内不服下解药,他就会毒发而亡。”姜晓从怀里掏出一支细颈瓷瓶,拔开瓶塞,“这里面是唯一的解药,入水即化,你要是不想他死,就乖乖听话。”

她危险地将瓶口倾斜,对准面前的水潭。

“唔唔唔!”杨庭萱嘴里塞着布团,他似乎想要警示厉渊,却苦于一个字都说不出,憋得眼睛都红了。

姜晓对厉渊道:“我问你三个问题,你全回答了,我就放了他。”

“第一,你身为奸相义子,若有一天你有机会可以替天下苍生除去他,你杀不杀?”

厉渊一愣,猝不及防被她问倒。

严梁辅的确不能称为一个好人,却毕竟养育他多年。

“我不知道。”养恩难报,厉渊不愿欺骗姜晓,只能这么回答。

姜晓冷笑一声:“第二个问题,这小子……是不是杨家的遗孤?”说罢拽了拽鞭子,将杨庭萱拽得趔趄了下。

厉渊这回沉默的更久。

“是,我此次便是受杨家已故门客方惠所托,要护送杨公子去罗伏州,以寻求天机门的庇护。”

“真的是杨家……”姜晓不知道是不是由杨家遭遇想到了林启,神情都恍惚起来。

“杨家门客竟找到你护送杨公子去千机门,看来也是极信任你了。可笑,太可笑了……”说着,她便当真惨淡地笑起来。

厉渊淡淡道:“杨家与我有恩,当年我能离开长安,摆脱义父追杀,便是多亏了杨太府相助。杨太府与林将军皆是忠臣良将,与我不一样,林夫人你有什么仇怨大可冲着我来,不要为难杨公子。”

姜晓听若未闻,敛住笑,又问:“第三,你本该一路小心,不露行踪,为何要在白水镇对罗汉堂大动干戈?甚至将祝由山斩头示众?”

她从道观仓皇败走后并没有轻易放弃报仇,便一直暗中跟着厉渊他们。厉渊和哥舒柔血洗罗汉堂时,她甚至就躲在远处被枝叶遮挡的高树间窥视。

“为何?”厉渊想了想,脑海里一一闪过掌柜,小二,白水镇上诸多人的脸,“为了让自己不必再日夜难安,良心饱受折磨。”

过去他身不由己,伴恶而生,做了许多错事,那些事化作梦魇,时常折磨他的身心。如今他不再受人控制,终于能做自己,便不想再有遗憾。

每救一人,他也希望能还清一些罪孽,好叫身边的至亲至爱之人,不再遭受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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