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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兄弟(8)+番外

“不去我是不会死!”高礼泽打断高云舒,眼神冰冷地说道:“可我一定要去。”

从小,高云舒最受不了的就是高礼泽凶他,大概因为高礼泽在他心里和“亲人”的定义不一样,所以高礼泽凶他,他会特别委屈。

他刚回家那阵子,高礼泽对他的态度之恶劣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半夜高云舒还一个人不争气地哭过。后来高礼泽的情绪似乎稳定了,态度改善不少,高云舒也慢慢习惯了那样子被高礼泽视若无睹,便不再那么伤心,当然还是会难过。

这阵子高礼泽对他稍微好了点,高云舒就忘记了先前高礼泽简直可以称作非人道的冷漠。

忽然被高礼泽一吼,再加上劝解无望,高云舒已经措手不及地呆愣在了那里。

高礼泽又瞪了他一眼,低头迅速吃完了饭,收拾碗盘往厨房端。

高礼泽出来抹桌子时,高云舒依然那样坐着,表情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了。

大概是血浓于水,大概是高云舒的表情太过于凄惨,最后高礼泽没忍心放他一个人,说了句:“高星你不用担心,他妈每个月会汇钱过来,我都存着没动过,留着给他上大学的。”

说完便去了厨房,对自己是否要去赌场只字未提。

不过他不提,高云舒也知道他的答案。

第7章

高礼泽的赌,到最后并没有妨碍兄弟两人感情的回温,虽然说到底那温度只回升了一点点,划到水银计上不会满一个刻度。

这一点点回暖的温情,体现在兄弟两人平时的一点交流上,他们说的话依然不算多,也许有的时候一天不超过十句,但说话时的气氛是与以前完全不一样的。

有改变总是好事,高礼泽控制了自己愈发糟糕的脾气,高云舒则有些得寸进尺,有机会便要缠着高礼泽说话,他下意识觉得高礼泽现在不会对他更坏了,所以胆子也一天比一天大起来。

他纠缠高礼泽时所有的结点,基本还是关于那个“赌”。

而高礼泽对高云舒现在简直称得上“冒犯”的举动也有些纵容,不会吼他,也不会对他摆出难看的脸色,要是被缠得烦了,便只会跑回自己房间睡觉。

高星的学校在不久之后进行了一次期中考试,成绩公布的那一天,高星的班主任又来做了一次家访。

那个女老师第一次来的时候,高云舒就觉得她好像有点太过于年轻,问了问,她果然是毕业才一年的大学生,原本是个数学老师,可能教书能力很强,在学校工作了一年便当上了班主任。

这回女班主任第二次过来,依然是一副青涩未褪的样子,她是少有的年轻女孩子里偏向古板的类型,看得出来她对待学生应该很严格,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为人并不圆滑。

因为她就是那么开门见山地跟高礼泽说:“高先生,这次期中考高星的成绩依然很差,在班里排倒数第五名,照这样下去他肯定连保底的十四中都考不上。”

一般老师说起这种学生成绩糟糕的话,通常的形容词都是“不理想”之类的,而十四中,这边的居民们基本都知道那是个什么中学,三流都够不上,里面的学生几乎都是社会上的一些小混混。

想必这个年轻又负责任的班主任,为了高星也是伤透了脑筋。

而班主任和高礼泽的谈话,高云舒就只听到这一句,只听了这一句,他就赶紧把高星拉离现场,塞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是的,高云舒自己的房间,因为他知道接下来高星肯定要挨一顿不轻的揍。

藏好了高星,高云舒又锁好自己房间的门,然后去做晚饭。

班主任依然在饭点前离开了,跟她上次呆的时间一样,不足半个钟头,可这次老师刚走,高礼泽就立马气势汹汹地找了个鸡毛掸子,拉开自己房门去吼高星的名字。

高星当然不在,高礼泽不用多想就知道他躲在哪里,马上转个身去拽高云舒的房门,大概是太气了,那门又被高云舒锁了打不开,他便拉着门把手胡乱扯了一通。

听到呯呤嗙啷的响声,高云舒马上放下手里的盘子跑过去拉高礼泽。

但高礼泽在气头上是永远不听劝的,在他和他老婆还没离婚的时候,高星很听话,成绩也不差,所以难得挨训挨揍,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还是相当怕高礼泽,被打骂的时候也不会还口,在学校里却一点都不听话了。

“哥!哥!!”高云舒冲过去从后面箍住高礼泽的腰,把他拉离自己的房门。

估计高星在里面已经吓哭了。

高礼泽挣扎起来,虽然矮高云舒半个头,毕竟是个男人,该有的力气是有的,他很快甩开了读书时体育只能勉强及格的高云舒,继续过去拍门。

“别这样!”高云舒又一次拉住高礼泽,他们家里所有人中,爸爸和其他伯伯们的脾气都很好,可不知道为什么,只有高礼泽遗传了传说中去世很早的爷爷的坏脾气。

直来直去,又硬又臭,火爆烧人。

“你放手!”高礼泽回头试图用胳膊肘撞开高云舒,生气的时候他什么都不会顾。当然也忘记了高云舒刚拆线没多久的伤口,因为这基本已经没大碍的伤口,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多个晚上睡不好,到处找煮乌骨鸡煮得好吃的店子,有好多次打的去市中心买伙食,因为他记得高云舒说过他不喜欢家这边的大排档,他觉得那些饭菜很脏。

这些都是他心甘情愿去做的,他也不会让高云舒知道他做了这些,一是他觉得这些事情比起高云舒受的伤来说都太小,二是他丢不起那个脸。

胳膊被卡住了,动起来没那么方便,高云舒躲过高礼泽的攻击,又扯住他的双手,可两人忙乱挣扎间,高礼泽手中的鸡毛掸子狠狠打在高云舒的腰上。

那卯足全力的一下子,带的是高礼泽沉沉的蛮劲,高云舒当场就大喊了一声,整个人像虾子一样弯下了腰。

高礼泽觉得自己脑袋里嗡的一声,鸡毛掸子立刻掉到地上,他冲过去扶住了高云舒,脑门上的汗像瀑布一般涌出来。

“打到哪里了?打到哪里了?!我看看!”

高礼泽声音抖得不成调地说道,焦急忙乱地往高云舒腰间摸去。

高云舒的手正捂着他刚拆线的伤口,高礼泽又觉得自己背上滚下一层隆隆的汗,高云舒刚拆完线后医生的那句“受到重击伤口可能还是会裂开”,在他的脑海里像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

高云舒脸色惨白,想必那一下子着实非常重,他咬了咬牙,对高礼泽扯出一个笑来:“没事,没有打在伤口上。”

笑得乱七八糟的,像草地上被人奋力踩过又被不怎么旺盛的火焰蹿过表面的脆弱野草。

高礼泽当然不会就信了高云舒说的没事,他弯腰手足无措地伸手按住了高云舒的手,把人扶到沙发上坐下,拉开高云舒的上衣和裤腰看。

一条大约十厘米长的青红痕迹浮现在高云舒的盆骨上缘,看起来打得真得非常重,估计再一小会那边就会变成一条带着些微破皮的青紫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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