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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兄弟(11)+番外

高云舒点点头,不太想看到他嫂子似的替另外一个客人装好蛋糕,答道:“刚过来这儿做事,还不太习惯。”

“我住在这儿,就是旁边那个小区,你知道的吧?”嫂子又问,眼睛依然看着高云舒。

嫂子是个好女人,性格非常好的女人,对高礼泽很好,对爸爸很好,甚至对高云舒都很好。所以高云舒以前只能嫉妒她,却根本没法讨厌她。

“……我不知道。”高云舒看向嫂子,手里还拿着蛋糕夹子。

嫂子露出一点点吃惊的表情,想了想,很快明白了,点点头:“……高……你哥他……应该没跟你说罢。”

嫂子不肯说高礼泽的名字,大概现在她还是很讨厌高礼泽。

高云舒二十二岁时离家出走,二十六岁时回来,四年的时间里,爸爸去世了,高礼泽和嫂子离婚了,离婚的原因想必就是高礼泽赌的嗜好,还好嫂子长得美,后来很快又嫁了一个真心待她好的中年企业家。

看嫂子现在的态度,想必她离婚之前是受了不短时间的苦,高礼泽后来脾气变坏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对嫂子撒过气。

高云舒也点点头,想到高礼泽先前对自己那样恶劣的态度,忍不住说道:“我哥……他不怎么肯跟我说话……”

嫂子又露出有点茫茫然的吃惊表情,虽然脸圆了些,但嫂子还是挺美的,她说道:“你哥居然真的不理你,我以为他会听爸爸的话……”

想不到嫂子到现在还肯叫高云舒他们的父亲做“爸爸”,也有可能只是一时口快吧。

高云舒却因为嫂子话里的内容愣了愣,爸爸的话?爸爸说过什么吗?

他根本不知道爸爸曾经说过什么,因为他连爸爸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离家出走后,高云舒就切断了和家里的所有联系,只因为先前高礼泽的要求,打电话回家跟高礼泽说过自己的住址。

“爸爸说过什么?”高云舒问。

听到高云舒的问话,嫂子的表情却变得奇怪了起来,眼神躲躲闪闪,直到有其他店员过来问她需要买什么。

而高云舒也在这时被喊进了后间,回头看到嫂子望过来欲言又止的表情。

要是回到家里,高云舒自然是不敢问高礼泽这个问题的,他只在吃饭时提了提遇到嫂子的事情,高礼泽面容不变半分,只是点点头:“你工作的地方好像和她家是很近。”

高云舒低头扒饭,有些奇怪的心虚:“恩……其实就几步路……”

“她现在过得挺好?”高礼泽又问。

“恩……看起来是挺不错的……”高云舒又磨磨蹭蹭地回答。

“能有闲心去买蛋糕当然不错啦。”高礼泽听到高云舒这么说,心情不知道为何看起来好了许多,他笑道:“过得好就好。”

现在很少见到高礼泽笑了,高云舒回家后好像就没看高礼泽真心实意地笑过,在赌场时倒是笑得挺开心的,不过高云舒总觉得那缠绕着肮脏烟雾的笑容太不真实。

他忽然心口堵了起来,闷闷地,好像忽然被石块塞住了。

“我买的那个茄子还不错吧,我可挑了很久。”高礼泽忽然道。

最近两人关系和解了些以后,高礼泽偶尔会像以前一样说些有的没的废话,自卖自夸什么的,其实他本来就是这样喜欢开玩笑打趣的人。

这两天家里的蔬菜都是高礼泽买的,做菜的还是高云舒,但高礼泽还是会说出诸如“我买的菜就是好吃”之类的话,尤其是在他心情好的时候。

本来高礼泽今天似乎赌钱输了,心情并不好,听高云舒说了点嫂子的事情,心情却好了起来。

想到高礼泽心情好的原因,高云舒心口就越发地堵了。

嫂子已经离开家一两年了,对这个家却依然有影响。

吃饭、洗碗、洗澡、看电视,接下来这段时间,高云舒都觉得胸闷得紧,心口好像被谁的手慢慢地掐了起来。

“你怎么了?话这么少。”高礼泽道,奇怪地看着高云舒。

高云舒闷闷不乐地暼了高礼泽一眼,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高礼泽盯着高云舒看了一会,似乎在思忖要不要管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工作不顺心?”

高云舒还是不说话,他郁闷得紧。

他闷闷地开口:“哥,你现在是不是还想着嫂子?”

高礼泽傻了眼:“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一会高礼泽又笑了笑:“我要是还想着你嫂子,就不会跟她离婚了。”

高云舒忽然很想闹起脾气来,虽然那只是他读大学之前的特权,而这特权现在早就被年纪、世俗、变迁给没收去了。

可能是高礼泽今天太温柔了,让高云舒有了点微妙的错觉。

“你就是还想着嫂子啊!我一说嫂子你就笑了!嫂子早走了嫁给有钱人了!你想她也没用!”高云舒嚷嚷道,相当不怕死地。

可他实在高估现在的高礼泽的耐性了。

高礼泽的脸一下子阴沉了起来。

高云舒还没来得及在心里暗叹一声“不妙”,高礼泽已经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回房间,用他最大的力气关上了门,发出天摇地动的巨响。

还好高星今天住同学家去了,不然不知道又要被高礼泽吓成什么样子。

高云舒喘了一口气,冷冷的空气灌进肥里,冲得他脑子清醒过来。

他简直不要命了,居然敢对高礼泽说那种话。

电视机里放的什么早就被前面这唯一的观众抛去了九霄云外,高云舒的脑门后知后觉地出了一层冷汗,他的心脏也慢吞吞地剧烈跳起来。

他真的是不要命了,他怎么会那么冲动的,为什么扯到嫂子的事情他就那么冲动。

他记得以前嫂子给他洗衣服,把他塞在裤子口袋里的一张讲义洗烂了,高云舒就发了很大的脾气,那讲义很紧要是一个原因,他终于找到向嫂子发火的借口则是更重要的原因。

当时高礼泽来劝他,高云舒就硬是说那讲义是嫂子故意给他洗坏的,那么大一张讲义,洗之前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

而高云舒说出这句话后,高礼泽看他的眼神就冷了,然后他也不再安慰高云舒,很快转身离开了。

那时高礼泽的眼神就像几分钟前一样冷。

后来讲义那件事,还是以高云舒主动道歉结束的,他怕高礼泽讨厌他,他最最怕高礼泽讨厌他,虽然说嫂子的眼泪也让他感到心里难受。

电视里的节目由电视剧变成新闻,又从新闻变成电视剧,然后电视剧也很快结束了,接着是一个深夜电影节目。

高云舒抱着腿缩在沙发上,觉得浑身都变得冰冷。

外面楼下有醉鬼在发表着反抗电费涨价的演说,声音很大,把高云舒惊醒过来,他动了动自己的腿,已经麻了。

忽然高云舒就觉得很想哭,他是不怎么坚强,不怎么爷们,可他不要什么坚强和男性气质,他只要高礼泽就够了。

要是一直哭一直哭就能拥有高礼泽,他可以跑到市中心的广场上去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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