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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不眠(27)+番外

把关了电热毯的被窝都蹬得凉了个透彻,李一洋更睡不着,只好起来重新开电热毯,手掠过台灯下面,终于还是忍不住抓起手机来发了条短信给顾非:“生日快乐。”

这是基本礼貌,就算不是朋友,普通关系的人之间也该有的基本礼貌。

李一洋这样自我催眠着,脑袋里的混浊和跳跃着的思维终于沉淀了下来,猛得就像被大石头击中一样,终于沉沉睡去。

第17章 薄霜庭院怯生衣,心悄悄,红阑绕,此情待共谁人晓?

到了十四号,满大街都是甜甜的味道,除了玫瑰花的还有巧克力的。李一洋从早上开始就觉得呼吸困难,办公室里的女同事还互相攀比着谁今年收到的玫瑰花多,恨不得自己的爱慕者可以每个人坐着热气球携带九百九十九朵蓝色妖姬从天而降。

李一洋捏着鼻子从味道熏人的女同事桌前路过,偷偷溜进厕所打电话。

昨天他查了下,二月十四号生的人是水瓶座,他对星座屁都不晓得,就让董晶晶帮忙研究下水瓶宅男会想要的生日礼物,刚才董晶晶发短信过来,那是大约两百字的水瓶座性格剖析,李一洋看到这种东西就头大,索性就直接打电话过去了。

“忽冷忽热似乎是水瓶座的最大特点,也令与水瓶打交道的人深感痛苦。在人际交往中,水瓶经常想捧出他们的心,但当他们察觉到一丝被冷落,甚至是被冷落的可能性时,他们就会退缩,‘冷’是他们保护自己免受伤害的盔甲。”董晶晶重新背了遍那短信内容,这玩意是她百度到的。

李一洋堵住鼻子,他隔壁那间有人在大号,臭得够可以:“我看过短信了,都是废话,你别整这些学术性的。”

董晶晶说:“这才是真正的重点,要了解一个人想要什么,得先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你就不懂得要从基层抓起。”

“抓毛!我等会下班就得去买礼物,你快别给我瞎扯淡。”手指掐着鼻子,呼吸不畅,说话声音堵堵的。

“你说你急什么,反正是送给男人的又不是送给女人的,对了你声音怎么搞的,感冒啦?”董晶晶貌似正好闲得慌,李一洋这个电话被当成消遣了。

“没感冒,你快说啊,你丫别诚心浪费我时间。”

“好好好,你送xbox360吧,我问了个男同事的,他说想要这个。”

“……人家有了,人家什么游戏机都有了,不稀罕游戏机了。”

“那领带吧,领带皮带钱包,我看都成,不过要买牌子货,保质保量保面子。”

“对了,我问下你,有个叫什么Charriol的牌子……”

“PhilippeCharriol?”

“对,就是这牌子,那皮带得多少钱一条?”

“淘宝上几百块都买得到,不过真的好货的话,含税五千多吧。”

哦册那!李一洋震惊得忘记了堵鼻孔,诡异的味道慢慢缠绕住他的脑神经,顾非花几千块钱买了条皮带送他爸诶,不是真shability就是装niubility。

隔壁传来冲水的声音,李一洋听到那个刚排泄完的兄台出去洗了手又折了回来,然后舅舅熟悉的声音在隔板外响起来:“讲完电话了没啊?”

李一洋脖子一缩,手机嗡地一声,适时黑屏。

下了班,李一洋迫不及待地去逛商场,和情侣们争公交车上的座是很可耻的,李一洋就步行过去,身边擦擦擦一束束鲜花飘摇而过,姑娘们通通花容月貌一表人才,眉眼间刻意地露着一抹娇羞,那种模样不仅是李一洋,就连一条海参看了都会心动。

不过李一洋不能留恋在街道边姑娘们的大腿上,他现在要去给一个男人买礼物,安详的北风也吹不走他脸上的忧郁。

逛了许久,还是不知道买什么好,最后李一洋在商场下面的法式糕点店买了个小蛋糕,威逼利诱着店员拿红色的果酱在纯白无暇有着层叠香槟色奶油荷叶边的蛋糕表面写了:“祝顾非生日快乐。”

而“27岁”就不用写了,听说水瓶座也是很容易忧郁的,可能顾非也会为年纪伤脑筋。

店员把美感被破坏得一干净的小蛋糕包装好后,又附赠了支红玫瑰,说是今天店里的赠品。

李一洋就这样雄赳赳气昂昂地,提着红玫瑰和小蛋糕,去看望那个貌美又凉薄的男人了。

半路上周斌发个短信来:“虽然我和顾非是孽缘版的向左走向右走,但你还是帮我和他说下生日快乐吧。”

李一洋把脑袋靠到窗户上,窗外风潺潺,阴冷的天却阻止不了情侣们互相的热情。

那么他这样乘十五分钟地铁外加十五分钟公交去顾非家又是为了什么呢。

李一洋就这样满载着疑惑在开往春天的地铁上深刻地用四十五度角的体位思索着,新涌进的人流将他挤到车墙壁上,蛋糕和玫瑰在这负重之下差点被挤成两个扁片儿。

到站的时候李一洋几乎是跳着下去的,玫瑰花身上的刺被别人的衣服拉来拉去,居然都勾得软了,惊为天人之余李一洋更感受到人多力量大的真谛。他逃难般到了顾非家,整理外套和发型,然后按门铃儿。

门内啪啪啪的拖鞋声响起,瞬间李一洋心跳提速,跟装了小马达似的,奔放之余又带点羞涩,伴着顾非开门时那错愣的表情,羞涩转变成得意,虽然这个转变过程很诡异,可是我们可以从中看出李一洋对顾非冰凉凉的满是把握的脸看得有多腻味了。

“有人陪你过生日么?”李一洋往顾非黑洞洞的窝里探头探脑地看,没感受到他人气息。

“没。”

李一洋从塑料袋袋里掏出那个蛋糕盒子,里面的蛋糕估计都烂成高原上的雪堆了,他把形状变异的纸盒子高高滴举到顾非面前:“那我陪你过行么?”

顾非的眼睛被盒子挡住,李一洋就听到那个声音说道:“为什么?”

那声音不是万年不变的调子,比他笑时,比他那次和孙宇汶分手时,更来得有情绪。

李一洋越发得意:“生日哪能一个人过呢,我人好呗。”

顾非久久没说话,李一洋移开盒子,笑得有点苦涩:“呐,让我进去吧。”

顾非便让他进门了,客厅里的灯打开,猛然的光亮叫人的眼睛有点不适应。李一洋把蛋糕放到桌子上:“我也不知道买什么好,想你可能不会买蛋糕,就买了这个。”

顾非抱着手在旁边看李一洋揭开蛋糕那乱糟糟的一团马赛克物早失去了它还是个蛋糕的时那靓丽的外形,挺括的荷叶边都糊在一起,只有上面难看的鲜红的字还暴露着。

“谢了。”顾非说。

“不用。”李一洋把塑料小叉子递过给顾非,那蛋糕是两人吃都不够的份,李一洋不喜欢吃西洋甜食,况且还是这样赤裸裸的一团奶油,更下不去手。

“你喜欢啥?我下次补呗?”

李一洋在沙发上坐下来,顾非也坐下来。

“什么?”

“生日礼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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