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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是财迷(出书版)(7)

「如果爷没看错的话……你看着像在咬牙切齿?」

侍候他吃饭,陪吃还要陪睡,还要叫他打趣,现在连她磨牙也要管,王爷,您住海边吗?管这么宽。

因为靠得近,晁寂能嗅到属于蕴月光身上的香气,「你可是换了新的桂花油,怎么味道好像不一样了?」这味冷冷的、甜甜的,不像她以前惯用的蔷薇花味道浓烈。

两人靠得这么近,他又用这样低沉的声音说话,那暖暖的气流从耳边吹过,勾得她莫名紧张和躁热。

唉,这是不让人睡了,你就不能离远一点吗?不都说去了不少地方,精神头未免也太好了。

她闭起眼睛,也不去看他那略带凹槽弧度的下巴,「妾身不过用了一些白梅花露沐浴罢了。」梅花和桂花的味道能一样吗?不,是她要求太多,她怎么能要求一个大男人会明白凌冬寒梅和金桂的不同,不过她这也不只有梅花香而已。

《红楼梦》里,宝钗因为从娘胎带来的下焦热毒,有一个癞头和尚告诉她需得用以春白牡丹、夏白荷花、秋白芙蓉、冬白梅花蕊趁着次春一起研磨了,再蒐集四时节令的雨水、白露、霜降、小雪凑成雨露霜雪,加上蜂蜜、白糖调和成龙眼大小,煎汤服下,据说长期服用身上便会产生异香。

她原本以为这冷香丸药制成不容易,哪里知道她心血来潮,不过随口说了一句,能干的琉璃不到半天工夫就把她要的材料都找齐了,她按照比例还原了冷香丸,制好的药丸子果然异香扑鼻,只是宝钗煎汤送服的药丸,到了她这里成了泡澡的美容用品。

这些琐事她不觉得晁寂真心想知道,她看得出来他不过是没话找话罢了,他应该也看得出来自己并不大想理会他。

往后她离开王府,打算拿这冷香丸来当做安身立命的第一桶金,不过本钱是个问题,改天她得让琉璃把嫁妆单子拿出来瞧瞧,总之,只要有心,生命总会找到出路的!

因为恍神得厉害,高度紧绷的身子不自主地放松了些,没想到一直挂在她腰际的爪子竟趁机钻进了她的中衣里。

蕴月光猛地打了一个冷颤,鸡皮疙瘩立刻爬满身,她当机立断地翻滚出被子,下一个瞬间还不忘作势用手揭了据脸……

「这天也太热了。」

晁寂看着自己落空的手,不禁有些错愕,随即便了然,这是不愿意了。

他不是会逼迫女人的人,真不愿意说一声就好了,他难道会霸王硬上弓?他晁寂想要女人,曾几何时需要用到这种下流的手段?

方才她的表情来不及掩饰,真实得让他错愕,那是明明白白的不情愿,再没有了以前的屈意承欢,但奇怪的是,他居然有些……有些喜欢她的真实。

他知道她对于流掉孩子的事情十分介怀,可遇到这种事他也不好受,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她的状态一直没有恢复过来,他听梅雪林说了一嘴,知道管家权她仍放给侧妃和姨娘,半点没接回来的意思,这完全不像以前牢牢把持住中馈,谁也无法越雷池一步的她。

蕴月光叫背后的目光盯得有些毛,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软着声音问道:「爷一天都去了哪些地方?」

这位爷从上到下没有人敢和他挥着来,蕴月光也还不想惹毛他,但是在感情上要她和一个认识没几天的男人做那种事,她吞不下,实在太恶心了。

等了半晌,才听到他不轻不重地道:「这雍州怕是个硬茬。」

说罢,晁寂见她半天没声响,以手掌托起自己的头撑着,看见她贴紧了扶栏的胸口微微的起伏,许是因为熟睡了,小脸面泛桃红,可口得宛如春日春桃,长长翘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淡红的小嘴无意识嘟了起来,还有那温柔得近乎甜蜜的神情,与她白日里故作稳重的模样大不相同,彷佛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她。

这是睡着了。

他这是何必呢,活色生香的娇妻就睡在身侧,以前吃不到不觉得有什么煎熬,可他有意亲近她了,她却连与他耳鬓厮磨都不愿,叫他一个人空虚孤单地入眠。

再度躺平后,他无意识地看着帐顶,好一会儿才试着把全摊在他身上的被子往蕴月光那边拉过去,可因为两人离得远,只挪一些是不够的,最后他索性把被子都给了她,然后翻身睡了。

第三章 妻妾起争执(1)

和咸京相比,雍州实在简陋,四面城门,高不过丈余,宽不过数丈,只能勉强让两台马车擦身而过,而城墙年久失修,腐朽不堪,狭窄的护城河里杂草丛生,淤积堵塞严重,回想起咸京动辄百余丈的城防,宛如长蛇般的气势,没有亲眼看见,蕴月光无法想像雍州是这么个残破的地方。

值门守城的城卒衣着不整,站没站相、军容懈怠,有的还哈欠连天,车队迤洒的入了城,也不见他们多看上一眼,行人稀少,几乎看不到商贾百姓通过,整座城池死气沉沉,没半点生机。

「这麒麟城也太破了!」掀着帘子往外看的还有琉璃和玉璧,两个丫头都发出同样的讶异。

蕴月光默然,雍州距离咸京不到千里,然而这千里的区别就是云和泥,繁荣和贫瘠的界线。

既是通往西北出塞的交通枢纽、军事重地,还是古九州之一,怎生是这种情况?

皇后生的嫡长子太子位居东宫,是所谓的正统;贤妃所出的四皇子晁宣,分到的是东北图们江;由太后带大的成王,分封的藩地是富裕的江南十三州;晁寂行三,他分到了西北这座破城。

七皇子和太子是同胞兄弟,然而指头有长有短,父母偏爱长子,太后却心疼么儿,在别处不说,分封上面就一目了然。

而晁宣的待遇比起晁寂也好不了多少,辽东冬季酷寒,天寒地冻,方圆百里都是深山野林,野兽频繁出没,更是自古以来流放犯人的所在。

车队甫进城,一早就得了消息的大小官员高高矮矮站了一堆,粗略数过去至少有数十人,为首的穿的是紫袍官服,可知是三品大员。

来人是雍州刺史徐凌云,带着微州、雍州还有霸州等地方官员来迎接玢王的车队。

「下官徐凌云,率下属拜见玢王殿下。」说着,徐凌云等人拜了一地。晁寂不失礼数又不失倨傲地向官员一一回礼,又与徐凌云说了几句话,「徐刺史和诸位大人请起,本想着轻车简从进城就好,不想还是惊动了大家,给你们添麻烦了。」

晁寂话说得客气,但徐凌云是什么人?他在雍州这些日子,早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全挖了出来,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用这话形容徐凌云是一点都不过分。

徐凌云在雍州为官十年,举凡贪赃枉法、暴敛横征、鱼肉百姓、横行乡里都有他一份,他这般恣意傲慢,看不过去的官员还少吗,没有人敢往上告吗?自然是有,可徐凌云是雍州的天,政令不通、官官相护,桩桩件件还没能出城门就被拦了下来,一手遮天的工夫炉火纯青,可以说就是个土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