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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是财迷(出书版)(8)

晁寂不信背后没有人给他做靠山,根据种种蛛丝马迹,徐凌云可是二皇子成王的岳父,自愿替成王蒐罗金银财富,要说不是为了预备日后的举事鬼才信!

有这么个尽心尽力的岳父泰山,成王有福。

徐凌云表面恭敬,可眼底是掩不住的鄙夷,晁寂这不受宠的龙子龙孙来到他的地头,明面上的面子他还是要给,但晁寂最好也能识相点,只管做他的闲散亲王,不该管的事千万别插手,否则到时候闹僵了,别怪他不给面子!

他不把晁寂放在眼里,而晁寂对他的「热忱」也仅仅礼尚往来而已。

除开徐凌云,晁寂在一群地方官的最尾端见到一张熟面孔,是天嘉四年的探花郎卓问,他一直在地方上为官,做的是中下层官吏,想不到他也在雍州。

两人的眼神没有任何交流,但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

蕴月光在马车里偷偷看了两眼,这座城池破烂成这样,根本毫无建设,官员中为首的这个,别说面有菜色,根本是红光满面,玉制的革带都快束不住他那大腹便便的肚子了,这样的人能是什么为百姓着想的好官。

晁寂把随行的千名禁军仪仗留在城外安营紮寨,只带女眷、府卫和杂役进城。

不说麒麟城容纳不下这么多人的队伍,进了城也没地方住,一来他想试探一下麒麟城的势力虚实,二来也是真的为那些禁军考虑。

按照老规矩,接下来会有一顿接风宴,晁寂婉谢了徐凌云的宴请,表示皇命在身,又带了女眷,多有不便,择日再宴请官员。

对于这番接待,徐凌云本就禀持着走过场的心态,只要不得罪晁寂便好,所以送晁寂上了车马便率一众官员离开。

像走程序一样结束了迎接,王府的仪仗绕过麒麟城最主要的街道,走动的百姓知道是亲王的车驾,都立在街道旁,安静得像无声的蚂蚁。

对他们来说,谁来管理都是一样的,他们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看见明天的太阳。

车驾很快到了玢王府。

王府是以霸州一位富商的私人园林为基础改建而成、所有一切皆是按照亲王的修建规制下去盖的,两层楼、绘金彩、细花卉,皇帝乃九五之尊,亲王比皇帝低一级,因此府邸就用七五数。

王府不脱中轴线,分中东西路,形成多个院落,东西侧是七进的四合院。

老实说,这座王府的规模虽然和咸京的格局不能比较,只有一百多间的屋宇,但也不差什么了。

女眷的马车直接进了王府的垂花门,蕴月光草草打量了一下将来要住上好一阵子的地方,什么都没说。

倒是尾随着她从后面马车下来的赵兰芝,领着由乳母抱着的叡哥儿,后面缀着汤氏和簇拥的丫鬟、婆子,声势浩大得几乎要越过蕴月光。

三岁左右的叡哥儿长得身形瘦弱,但五官相当漂亮,可谓综合了晁寂和赵兰芝的优点,只是因为整个王府就这么一根独苗,所以赵兰芝很是惯着,他想要什么,只要一个眼神,下人就会送到跟前,这般娇养,不仅脾气养得越发的大,连下地走路、说话都不怎么灵光。

汤氏道:「我说啊,总算到地头了,本以为跟着爷是来享福的,哪里知道这一路所见简直就是穷乡僻壤,旁的不说,这屋子还越住越小,和京里的王府根本没得比,往后要怎么安置可都得看赵姊姊的了。」

她原是晁寂母妃身边侍候的大宫女,按照惯例,在皇子十三岁的时候便把身边得用的宫女送到儿子身边,教他人事,因着这一层关系,她一路跟着晁寂从皇子所离开,到京中旳王府又随着来到雍州,也算是老人了。

正因为是老人,心底那抹不甘心时不时就会冒出来搔着她的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鬼迷心窍地在流匪来犯时,一手把蕴月光给推了出去。

那时浑身浴血的王妃,目光凶狠地瞪着她,每每到了夜里,只要一闭上眼,那一幕便会浮上眼前,不停折磨着她。

然而受了那样重的伤,蕴月光却出人意表地又活了过来,可她好像忘记了那件事一般。

不过汤氏不敢赌,她左思右想,后院里谁能为她作主?只有王爷偏疼的赵侧妃!

于是以为找到倚仗的汤氏成了赵兰芝的马前卒。

赵兰芝见汤氏当了出头鸟,抿着笑,眼睛觑着蕴月光,见她已经跟着管事姑姑的步伐朝正房走去,不由得也出了声,「不知姊姊是不是也觉得这屋子狭隘了些?这工部的人办事不尽心,也太敷衍了。」

刚刚修缮完毕的新房子,宽敞开阔、窗明几净,何况还有晁寂亲自盯着图纸施工,这样还嫌不够?放眼看去,虽然是些刚栽下去不到一两年的花木,却是繁花锦簇,浓荫如墨,往后要是有心修葺,怕是会更加壮观,这府邸哪里小了?

府里就几个正经主子,到底是有几个屁股,得住多大的屋?她是想住皇宫吗?

蕴月光不想奉陪,举步又要走,只赵兰芝穷追猛打的声音追了过来。

「妹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可好歹姊姊也理一理妹妹,免得我以后在奴才面前不好做人。」赵兰芝做拭泪状,可眼底分明半点泪意也没有,「也是妹妹太心急了,想和姊姊好好培养一下感情,这一路因为姊姊又是伤又是痛,差点连小命都交代了,妹妹想与姊姊亲近都不得法,如今进了自家门便有些口不择言了,姊姊大人大量,可莫要怪罪。」

蕴月光回过头,目光清亮如山泉,十天半个月不曾露面都算情有可原,毕竟人家掌着家,但是她躺在床上好几个月,她这位「亲爱的妹妹」别说派下人来问候一下,甚至克扣起东院的用度开销,如今又来拉着她的手扮亲热,赵兰芝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是随意捏扁搓圆的软柿子,还是缺乏主见、任人指东不敢往西的货色?

这样的言语挤对只要你不当回事,它就不会是一回事,只是这习惯不能惯,要是纵容了赵兰芝,她很快就会爬到自己头上来耀武扬威。

她不欺负人,也没有让人欺到她头上还无动于衷的道理,蕴月光的视线终于对准赵兰芝的目光,声音如珠玉相撞,「你是在和我说话?」

她的声音很淡,却把赵兰芝恨得牙痒痒的。

「原来叫了那么多声姊姊,姊姊不接话,是不知道我和你说话啊,这府里谁还配我叫一声姊姊?」

「我记得我父母就我一个独生女,不知哪时候多了个妹妹?」她看着赵兰芝认真说道:「你认错人了,我根本没有妹妹。」

她是蕴太傅府唯一的嫡女,一府两太傅,蕴府在大咸朝可是百年的书香世家,蕴府的子嗣不旺,他们这一房除了一个早夭的姊姊,便她一个女儿,兄弟的话只有两个,但两个哥哥出类拔萃,一个年纪轻轻已是当朝太傅,一个从了武,如今是无敌大将军麾下的副将。

琉璃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她们家夫人是怎么了,她们同是王爷的女人,互称姊妹,宅门里不都是这样的吗?背地里如何撕扯是一回事,但表面上仍口称姊妹,如今许久不见赵侧妃的面,她们家王妃居然连这点表面工夫都不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