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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到农家(13)+番外

陈夏生以前的时候就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有什么不想让人看见的东西,都会藏到这个缝里。

沈天郁很早以前就发现了他的习惯。那时候陈夏生刚上小学,老师让写一篇短文,题目是‘我最喜欢的人’。陈夏生写完了以后就藏到这个缝里了,沈天郁刚能下地走,就趁着陈夏生不在家的时候好奇的看了看,结果看到那上面写得是——

‘……我最喜欢我表弟。他多可爱啊,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nen nen(嫩嫩)的小手,可爱的,漂亮的,美丽的,神奇的,五颜六色的……’

‘……我不想让我妈妈再生一个小弟弟。我表弟举世无双……’

看的沈天郁一阵嘴角抽搐。五颜六色?真当他是花儿了。还很有文采的用了一个成语,不过看起来非常别扭,一看就知道是小学生写出来的。

这时候沈天郁已经可以完全确认,陈夏生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快死了。

他把那条内裤扔到脏衣服堆里,准备私下扔了,或者帮陈夏生洗一洗。

他走到外面的井边,接了一盆水,开始刷牙洗脸。乡下人没有刷牙的习惯,可是自从换了牙齿,沈天郁就坚持一定要刷牙,尤金莲管不了,也不想管。这次他去赶集就是为了去买新牙刷的。

沈天郁用清水随便洗了洗脸,又洗了脖子,拿着毛巾一边擦脸一边往厨房走。

陈夏生已经煮好鸡蛋了,正惴惴不安,心思复杂得熬粥。

沈天郁走过来剥鸡蛋。新鲜的鸡蛋护壳,特别不好剥,要提前剥好了,不然饭桌上能急死人。

沈天郁转过头看到尤金莲正往里走,喊了声妈,就回过头来,拍了拍陈夏生的后背,说:“哥,想什么呢?粥都要糊了。”

陈夏生吓了一跳,转过头,惊慌地看着沈天郁,过了一会儿反应过了,连忙关了火。

沈天郁凑到陈夏生的耳边,压低声音说,“吃完饭就跟我出去吧。我有事儿要告诉你,只和你一人说,别让她听见。”

沈天郁话说的含糊,所以陈夏生没听懂,可是下意识地愿意听从沈天郁的指挥。过了一会儿,等沈天郁走了,陈夏生才发现自己被沈天郁拍过的地方有些发烫。

他情不自禁的回想着,刚才沈天郁离他那么近的情景。陈夏生能清楚的味闻到沈天郁身上井水般清凉的味道,那么甘冽——

那时候陈夏生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什么叫做爱情。他还以为自己对沈天郁的感情叫做疼,心疼,疼爱,那是哥哥应该对弟弟的感情。

因为不懂,因为迷茫,所以陈夏生放纵了自己的感情,在这条有些偏移的小路上,越走越远。日后想想,其实那时候意识到了又能怎么样呢?感情这种东西,又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陈夏生他,从来都没有后悔。

两人起得晚了,又是突然决定要去市里的,时间就有些匆忙。尤金莲给他们几块钱,让他们买点零食,嘱咐着说晚上早点回来。

陈夏生和沈天郁吃完饭就往外走。以往一直会寻找话题,无比有朝气、开朗、甚至话唠的陈夏生今天却有些沉默。他低着头,一言不发。路过小树林的时候,里面安静的只听得树叶掉下来的刷刷声。

当前面一棵树最后一片叶子掉下来的时候,沈天郁开口说话了。

沈天郁说: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啊?”

陈夏生放慢了步伐,却没回答,过了一会儿反问:

“没有啊。不是你刚才在家里说有话要和我说嘛。”

“对,”沈天郁赞同地点头,“我就想和你说今天早上的事。”

沈天郁看到陈夏生一听‘今天早上的事儿’,脸立刻就白了。沈天郁心说他是有多害怕,才能被吓成这样啊。

因为陈夏生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沈天郁反而不好开口,过了一会儿说:“你不会要死了吧。”

陈夏生突然蹲在地上,悲从中来,眼睛都有些酸了。

沈天郁也跟着蹲下来,说:

“哥,你到底怎么了?和我说说。”

陈夏生抬起头,对着沈天郁说:

“这件事我不能瞒着你。可你绝不能和姑姑说。咱家没钱给我治病了。你以后还要上大学,那钱是不能动的。”

沈天郁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

陈夏生只当他是同意了。他把手往下伸,一边哭一边抽泣着说:“——弟,我的小鸟流脓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呜呜……”

“……”

然后陈夏生就扒开自己的裤子,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说话的真实性,于是掏出来给沈天郁看,道:“就是今天早上,突然就流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不痛……”

沈天郁连忙转过头不看,顿了顿又好奇的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无奈又好笑地说:“你这不是要死了,你这是发育了。”

“嗯?”陈夏生挂在脸边的眼泪停住了,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沈天郁。表弟比他学习好,知道许多自己不懂的知识,所以陈夏生丝毫没有怀疑,只是有些期待地听着沈天郁给的答案。

“咳,”沈天郁掩饰性的咳嗽一声,别扭的说,“是男人都这样。我长大了也会……”

“流脓吗?”

“不是!”沈天郁哭笑不得的说,“那不是。那是精液。你知道吗?就是子孙液,能生小孩的东西。男子发育的时候就会有,和你长高、变声是一样的。”

陈夏生听得一愣一愣的,顿了顿把裤子提起来,问:

“……那我,没事?”

“嗯。”

“不会死吗?”

“嗯。”

“所有人都会和我一样?”

“不,男人都会这样。”

陈夏生笑了起来,欢快地说:“真好。花儿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懂得真多。”

沈天郁本来也被陈夏生逗得快笑出来了,一听这话突然就沉默了。半天才说:“看书看的。”

陈夏生没有察觉的沈天郁有些阴郁的情绪。他牵过沈天郁的手,说:“那太好了。不用死太好了,花儿就不会没有哥哥了。”

沈天郁的心情因为这句话好了点,就任由他牵着手,调侃地说:“哥,你都发育了,可以娶媳妇了,以后二舅回来,就该给你准备看人家了。”

陈夏生讪讪地说:

“不急。这事儿急什么?我还没毕业呢。”

沈天郁‘嗯’了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陈夏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高兴。他一想到自己以后会娶女人组成家庭就难受,再一想沈天郁要娶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就更不高兴了,心脏那边一抽一抽的痛,慢慢蔓延到手指上。陈夏生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能伸出手揉了揉心脏,有些不知所措地一路向前。

早市已经接近尾声,不那么热闹了。买东西的人少,卖东西的却还是依旧的多。红薯、苹果、金橘、栗子;白膜、烙饼、面条;猪肉、炒肝、小肚、鲜鱼,还有卖女人衣服的,卖皮鞋的,拿着剪刀等客人上门的理发师。

陈夏生和沈天郁来到百货商店,买了牙刷和牙膏。又到书店逛了逛,买了几本沈天郁需要的练习册,草稿纸,这时候就到中午了。秋天昼夜温差大,早晨还冷的发抖,中午气温就将近三十多度,非常热,陈夏生汗都流出来了。

沈天郁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说,“去买根雪糕吧,还有点钱呢。”

“行。”陈夏生应和着,踮起脚尖四处张望,过了一会儿就拉着沈天郁往一个地方走。

那是一家雪糕店,老板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没精打采的趴在冰柜上,看上去要睡着了。

“喂,”陈夏生说,“给我们拿根雪糕。”

小伙子懒洋洋地站起来,打开冰柜的盖子。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带着属于冰雪特有的那种香味儿,让沈天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