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到农家(12)+番外

尤金莲对知识分子及其推崇,有点闲钱就让沈天郁买书。村里人没什么文化,她没学问,看不懂儿子买来的书,可是她从来不会嫌沈天郁买书花的钱多。

但沈天郁觉得不是办法。这个家有多困难他是知道的,没有了父亲,情况每日愈下。以后还有高中学费,大学学费,万一有人生个病,这个家就塌了半边天了。

他从来没想过钱这么重要,只能写字的时候把字写的很小,演算纸从边上写,写得密密麻麻的,正反面用完之后再用父亲以前的皮鞋橡胶鞋底擦。

擦纸的工作是交给陈夏生的。等沈天郁抽回手,抬起笔写字的时候,陈夏生就自觉的拿起橡皮,帮沈天郁擦演算纸。

“花儿。”陈夏生问,“你看的都是什么书啊?老师教过吗?”

陈夏生看着密密麻麻的英语,很惊恐的发现自己一个都不认识,他开始反思自己上课的状态,心想再不好好学习,可能真要留级了。

“没有。”沈天郁一边写字一边说,“这是英语,我就随便看看,好久没看了,有些生。”

这话说得是真的。沈天郁前世留学,说的一口漂亮的英语。不过十好几年没练,忘得差不多了。

陈夏生很惊讶沈天郁说的是‘好久没看’,也不知道自家表弟到底是什么时候学的英语。可表弟很快就陷入沉思,表情凝重。这是他做题时特有的表情,这时候和他说话往往得不到回应。

于是陈夏生就不说话了,擦着擦着,漫不经心的偏着头,仔细端详沈天郁。

沈天郁的睫毛很长,有些慵懒的盖在眼睛上。陈夏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慵懒’这两个字,可他觉得就这个词才能表明他内心的感受。沈天郁大眼睛,双眼皮,皮肤白的很,还有那尖尖的下巴……

“看我干什么?”沈天郁做完题,就感觉旁边有炽热的目光,转过头问。

陈夏生猛地一愣,几乎跳起来,结结巴巴地说:

“没、没事,就是你长得可真好看……”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陈夏生有些尴尬,闭上嘴讪讪地笑。

沈天郁有点不高兴,他不喜欢别人刻意赞扬他的外表。在他看来长相一点都不重要,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不过陈夏生毕竟不是‘外人’,话说的也没恶意,沈天郁就没在意,‘嗯’了一声,抬头看表,然后说:“睡觉吧。”

“行。”

那天晚上陈夏生怎么都睡不着,很想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可又怕打扰到沈天郁,只能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

然后他又情不自禁地转过头,看着沈天郁流畅的下巴线条。在黑暗中,他只能看一点模糊的轮廓,那轮廓让他莫名的激动,很想——

很想凑到上面。

很想像小时候那样,用力亲一口。

粗暴地吻他的后颈,

贪婪地闻他身上的味道……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陈夏生发现自己的内裤湿了,里面有他叫不上名字的东西。那时候他是惊恐的,甚至有些绝望,陈夏生用一只手拽着内裤,慌张地偏过头看沈天郁。

沈天郁还在睡觉,看起来很安静,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衬得他更加白皙。

陈夏生竟然有些想哭,他慌乱的爬起来,脱下自己的内裤,光着屁股到箱子里找换洗的内裤。

尤金莲已经醒了,正在喂鸡,正模仿着鸡的叫声,‘咕咕’的唤着。

陈夏生眼睛都红了,手指哆嗦着穿上内裤。他们家睡火炕,但是床底下的砖头有了裂缝,水泥掉了,就有一点空隙。陈夏生惊恐的把脏了的内裤塞在缝隙的最深处。

他的心脏‘怦怦’跳,就像是做了坏事一样猛地把手缩回来。他害怕的不行,都不敢把内裤扔出去——因为尤金莲在外面。

他只能把脏了的内裤塞到一个自认为最隐蔽的地方。

村里人都淳朴,教育观念比较落后。学校没有专门的性教育课,在课堂上那些东西是绝对不能提的,否则会有家长说这个老师是流氓。

陈夏生发育的晚,根本没机会学到这些。

他害怕得要命,几乎要哭出来了。他偏头看着还在沉睡的表弟,扯开内裤看了看,悲伤地想,这是什么东西?

那地方那么脆弱,不知道是不是磕着了,也不痛,可自己的宝贝怎么会突然流脓了呢?

也许不是脓,可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夏生默默擦了一把眼泪,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要死掉了。

有了这个认知,陈夏生心里就涌出了一种难言的感受。自从当了哥哥,他就很少哭过了,最近一次哭还是父母出去打工的时候。可现在他认定自己即将离世,眼泪就怎么都控制不住了。

陈夏生最先想的是,自己死了,表弟怎么办啊?

他就这么一个哥哥,以后没人给他背书包,没人给他送饭,多可怜啊。

想到这里,陈夏生吸吸鼻子。他突然对沈天郁抱有浓浓的怜悯,他心中暗道,我一定要对他好点。

从地上起来的那一刹那,他有些头晕目眩,这感觉让陈夏生心如死灰。他心说完了完了,这肯定是某种绝症,没救了,绝对不能让家里人知道,不然医药费肯定出不起。

他幼小而愚蠢的心里充满了绝望与悲伤,陈夏生悲从中来,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天太亮,沈天郁眯起眼睛,用手肘撑起自己,疑惑地看着陈夏生,问,“哥?怎么了?”

陈夏生肿着眼睛回头,就看到表弟祥和地坐在炕上,安静地看着自己。

那一瞬间心里的阴霾好像被驱散了一些。陈夏生心脏‘怦怦’的响,像是在欢呼什么,身体有一种难耐的躁动,让陈夏生口干舌燥。

陈夏生坐到床边,低下头,半天抬起头,声音沙哑地说:“花儿。我心疼你。”

“……”

沈天郁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有些迟疑的看着陈夏生。

陈夏生用那种有浓重鼻音的声音对沈天郁说:

“以后我……万一我不在了,你可怎么办啊?李小牛看你眼红,老想找李大牛揍你。我在的时候他可不敢来,我能把他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我要是走了,你没有哥,得多受欺负?”

陈夏生越想越伤心,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揍李大牛,让他发誓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沈天郁。

沈天郁哭笑不得,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就问:“你要死了?”

‘死’这个字让陈夏生在心底打了个寒战,可他没表现出来,只是摇摇头,说:“没有。”

沈天郁也觉得那是无稽之谈。陈夏生身体有多好自己是非常清楚的。

可是接下来,陈夏生就义正言辞地说:

“弟弟,我会对你好的。”

“……”

就像是交代临终遗言。

第11章

这时沈天郁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不过不知道怎么表述,于是就沉默着没说话。醒来的时候没发现,但是现在沈天郁能闻到屋子里有一种属于少年人发育证明的气息。这气息让沈天郁愣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些什么。

他抬头看着陈夏生,竟然不知如何说出口,毕竟自己现在才十多岁,知道的应该比陈夏生还少一点,这样才正常。

可是看陈夏生害怕成这副样子,沈天郁又不想让他这样,就思索一会儿,考虑该怎么说出口。

陈夏生在沈天郁旁边坐了一会儿,心里好受了些,起身说:“我帮姑姑干活去,你先洗脸。”

“嗯。”沈天郁胡乱揉了揉头发,说,“我要去市里面赶集,你陪着我吧。”

今天是星期六,本来也没什么事情。陈夏生一想到自己以后就不能陪着沈天郁了,就难受得心如刀绞,自然是同意了。

沈天郁打算那时候再和他说。

等陈夏生走了出去,他就趿拉着鞋子,蹲下来,把手伸到那条手掌大小的缝里,过了一会儿就拿出一条脏了的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