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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奏三部曲:变奏+大刀鸣奏+错乱二重奏(出书版)(3)+番外

“那又怎麽样?”(你宝贝儿子哪一天不哭?)

又忘了提一点,老狐狸就是敬辉他爸,父子俩的行为虽不是同出一辙,却也夸张兼离谱到超出了搞笑的范畴。

“他哭着说‘阿健不和我念同一所学校’!”

“所以?”我不动声色地问下去。

“你要负责!”

(什……什麽跟什麽!老头子你确定你的脑子没有秀斗吗?)

开玩笑!我跳起来叫道:“要负责的应该是你!你好歹也是优秀教育者(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混来的),治治你儿子那脱线又爱哭的毛病好不好?至少不要秧及他人(比如说我)!他已经十八岁了耶!保护欲可不可以不要那麽强烈?”

“不可以!”

(拜……拜托!别回答得那麽干脆简洁好不好?)

老狐狸的脸上可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成分。“敬辉是我们全家族千年难得一见的宝贝!”

(啊啊,你们是吸血鬼家族吗?)

“说来你也许不相信,我们家是教育世家,不论学识还是人品个性,每个人都非常的优秀,小小年纪就可以独当一面……”

(可我知道这其中绝对不包括敬辉!)

“可能就是因为太过优秀反而非常古板且相当无聊!这让我们觉得很没有成就感,直到敬辉的出生,我们家族才迎来了第一线曙光!”

(???)

“你难道不觉得敬辉那样的性格无以伦比的可爱吗?!”谈到敬辉,老狐狸的语气顿时激动兴奋起来,“他简直就是上天赐给我们家的天使!这麽大了还像婴儿一样纯洁无邪,你想在当今社会这样的人还能有几个?所以我们全家决定,要一致保证敬辉个性的纯天然性!”

(……你确定你们那个家族没有痴呆遗传?)

“但是,我们毕竟没有办法时常跟在他身边,尤其他上了大学要住校的话我们更无法放心,所以打算找个接班人。”

(啊,你该不会……?)

“就是这样,拜托了。”

(?!)约十分锺的短路之後。

“等……等一下!你说的好像不是我吧?”我僵着一脸的笑容问道。

老狐狸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道:“什麽好像?就是你。”

“喂!你们家的麻烦干嘛要拜托我?”

我差点暴跳起来,吼声直比天高,“啪”地双手拍在桌上。?!手指好像压到什麽东东,低头一看,是印泥,这玩意儿怎麽不盖好?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张纸“呼”地送过来往我沾了红色印泥的大麽指一摁,又迅速地收了回去。

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半晌,我结结巴巴地开口:“那个……那张纸……”

如果不是我眼花,刚才那一晃眼的工夫我好像扫到“契约”两个字,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老狐狸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诡异笑容,看得我毛骨悚然。

“这个啊,”他抖了抖那张纸,“要我读给你听吗?”

“不要告诉我是结婚证书。”我面无表情地道。

“怎麽可能?不过,”他顿了顿,“也相差无几了。”

“总之大体上是说,甲方狄健人,必须保证乙方严敬辉在生活各方面的一路顺畅,言下之意就是他有麻烦你摆平,你有一部分监护人的职责。顺便帮他找个女朋友,虽然现在说这个早了一点,不过进了大学就不早了,敬辉在这方面不是很了解,只有拜托你,记住别找来那些不三不四的女生,最好和敬辉一样单纯又可爱……”

我火冒三丈地打断老狐狸喜不自胜的解说:“我又不是他的保姆!凭什麽我要干那些事情?”

“就凭你在这份契约上按了手印!”那张该死的卖身契又抖出来了,在我扑上去撕碎之前又及时地收回老狐狸的胸口,“没有日期限制,直到你给敬辉找到下一班接任人为止!如果违约……”那狡猾的奸笑又出来了。

“怎麽样?”我就不信一张破纸有多大的威力。

“你就必须继承你妈妈的公司。”

老狐狸的下一句话果然很成功地引发了我更高更大的怒浪。“该死的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你妈妈不是经营有一家服装公司吗?她希望将来能够由你继承,我只不过做个顺水人情。”老狐狸说得一脸无辜。

(啊啊,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也参与了!)

“你爸爸也没有任何意见……”

(什麽?连老爸也……果然是预谋!)

“我说服他的。”老狐狸又补充了一句。

(果然果然!我就说嘛,像老爸那样的性格怎麽可能把我给卖了,原来是受人唆使!)

“不要想着反抗,这张纸可是有法律效用的。”

(该死的老狐狸!根本就是算准了我进退两难才拟订这份契约,这样不管我遵守与否,总有一方有好处!)

看着我气到发白的面孔,老狐狸突然凑上来说:“别那麽不情不愿,你多少也该回报一下吧?想当年你爸爸不也是靠我罩他?虽然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但他过得依然很快乐不是吗?”

(傻瓜哪有不快乐的?说到底,还是跟老爸有关,这算是风水轮流转吗?还是你们生错了儿子?)

愤愤不平地回到教室,事件的主人公就很不识相地挨过来。

“爸爸找你有什麽事吗?”

不提则已,一提就气。我瞪向他,凶恶地问道:“说!你是不是也是主谋之一?”

敬辉兀自天真地望着我,不明所以:“什麽……?”

罢罢罢,算问他的我笨。早知如此我应该逃到外地去才对,现在可好,不知还得和这呆瓜耗几年。

──只要找到接班人你就可以轻松了。

老狐狸说的简单,烫手山芋有哪个傻瓜肯接?明明这小子长得倒也眉清目秀,至少在不知道他个性的情况下还能招来不少异性目光,可是所有的事都坏在他的脱线性格上,没人愿意和只把眼光放在动物上的白痴男交往。

就这样,我带着极其郁卒的心情度过了高中最後一个假期。

录取通知书下来,果然是A大。

位於文化区南部的A大是所综合性大学,从文到理,无所不包,俨然一个自给自足的小社区。我是医学院的,敬辉是农学院的,却被安排在同一间公寓。不知是预谋还是巧合,我总有一种被人设计了的感觉。我的学费有一大半是严家支助的,加上我有监护敬辉的重任在身,现在的我几乎等於严家的卖身陪读兼保姆,若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可能住到最高级的两人间学生公寓。正好是星期天康人不用上学,美其名曰过来帮忙整理行李,实则打探情况。因为那张契约书康人早已知晓,并且还作为候补见证人很不讲义气地掺了一脚,所以到现在我还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

收拾妥当,接着就该到系上报到,可我连班主任的影都还没见到,就被召到校长室去了。

不会吧,我怎麽和校长这个职位的人这麽投缘?正暗自思忖着,推开门就撞上两道火辣辣的目光。这个“火辣辣”可能形容得不怎麽恰当,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实在找不出其他更好的词语了。比较离谱的是,如此之火辣辣的目光来源於一个老头子(好像就是校长大人,如果房里没有其他的人的话)。正想着我的行情怎麽每况愈上到连老爷子都吸引的地步,那老头开口了,不过不是和我说话,而是在自言自语:“唔,好像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