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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奏三部曲:变奏+大刀鸣奏+错乱二重奏(出书版)(20)+番外

叫我?

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昨天的金发男子,不,准确说是男孩。只来了一个,不知是A还是B。他那湛蓝的眼珠子正盯着我瞧,看不出是什麽表情。他的出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去掉昨天正式的西服打扮换上一身象牙白休闲装的他俊美得令女人目眩神移,令男人咬牙切齿,一点看不出是个才十七岁的小鬼。见我没反应,他又重复了问话。这下我是听懂了,不过不保证下一句。我暗下思忖着,如果是弟弟的话,肯定是来刺探敌情,如果是哥哥,那就是来拉拢盟军,可当下紧要的是,不知来者是兄是弟。

“我不懂英语。”索性先作个声明,管他来干什麽,如果要用全英文对话的话,我可以先闪了。

他愣了一下,马上就吐出一句标准得媲美北京话的中文──当然,比北京话好听多了。“我可以跟你谈谈吗?”

“你会说中文?”我吓了一跳。

“会。”他简洁明了地说,然後干脆就在我身边坐下。

“有事?”会中文就好,说个话也不用拐来拐去。我不动声色地盯着他,昨天陶宇桓担心我认错人,还跟我分析了半天这对孪生兄弟的区别,说什麽哥哥的头发比较亮,弟弟的眼睛比较蓝,全是废话!看了半天不觉得同样的金发有什麽差别。

“你真的是King的情人吗?”美国人果然够爽快,直接进入主题。

“King?”他在说谁呀?

“就是陶宇桓,King是他的英文名。”

“拜托你,要说中文就不要半途截来一个外国名字。”我没好气地道。我向来对英文名这种东西没有好感,明明是华夏子孙,却顶着个外国名字,真是不伦不类。

“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吗?”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又抓住方才的问题。

“陶宇桓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我不做正面回答,毕竟是受了胁迫的工作,我没必要做到十全十美。说老实话,我还巴不得他被这两兄弟缠死。

“那可以请教你的名字吗?”他又问。

“在这之前你不应该先自我介绍吗?”

“也对。”他点点头说,“我叫艾里。路卡可。克拉拉。亚历山大,你可以叫我艾里。”说着他伸出手。

我表示性地握了握手,被那一大长串的名字弄得有些稀里糊涂。既然要我叫他艾里,那就只记这两个字好了,我向来能省则省。

“狄健人。”我说。

“另一个叫维拉,是我的弟弟。”艾里说。

哦!另外一个是弟弟,那麽现在坐在这里的就是哥哥了?就是和我一样讨厌陶宇桓的家夥。惺惺惜惺惺。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也许会更高兴。

“陶宇桓是第一个刚见面没多久就可以认出我和维拉的人,所以维拉对他印象相当深刻。後来有一次我们在一起合作进行一项科研项目,维拉就一直对他念念不忘,这次居然还为了找他跑到这里来,我是因为不放心才和他一起来的。”艾里说着,下意识地瞥了我一眼,“说实话,我并不欣赏陶宇桓这个人,他脾气太坏,偏偏维拉又对他死心塌地的。昨天陶宇桓说你是他的情人,可维拉并不相信,我也有些怀疑,所以才来找你求证。”

“那麽我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反问道。艾里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巡视着我的表情,尤其是他说到陶宇桓脾气坏那句话,差点就让我高兴得露了馅。

“如果你是陶宇桓的情人,我希望你能和我合作。”艾里正经八百地道。

“合作?”这小子想的该不会和我一样吧?

“拜托你,让维拉死心!”艾里突然又握住我的手。

看着艾里认真的表情,我感到有一股凉气缓缓上升。

“你……那麽讨厌你弟弟喜欢陶宇桓?”我试问道。

“那个人不适合维拉!”艾里说得义愤填膺,“维拉是个像天使一样的孩子,陶宇桓那样的性格比魔鬼好不到哪去,我怎麽能放心让我的弟弟和他在一起?不是我想说他,一开始我就和他看不对眼,目空一切好像什麽人都踩在他脚下,他可以认出我和维拉,据他所说靠的是辨认细菌的眼力和第六感!真是太过分了,把我们当什麽!他以为他很了不起,却半点医德都没有!他根本不是为了救人而学医,而是为了他那见鬼的研究!这种人最容易成为科学狂人医学变态了!”

说得真好听!我差一点鼓起掌来。不过他说话的口气和态度好像似曾相识,脑中忽然闪过严家的那一群人。原来如此!有这麽一个恋弟情结的哥哥,那个维拉不知道是幸福还是辛苦。

“啊,对不起,我不该这麽说你的情人。”艾里骂了半天才注意到我,而我来不及收回赞同的表情就被他看了去,他眯起眼,怀疑深重地说,“你好像一点也不生气。”

当然了!听到有人通骂陶宇桓我高兴都来不及。可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你只是说说而已嘛,没什麽值得生气的。”我忙道。

“是吗?”艾里犀利的目光看得我有些心虚,“对了,昨天我好像听到你否认陶宇桓是你的情人。”

“那个……”如果可以,我当然想痛痛快快地否认!谁会是那个魔头的情人!可是……可是那摔碎的破药瓶还在他的手上,说什麽有我的指纹,跑都别想跑!

艾里沈默下来,让我更是不安。人家可是天才少年,这麽蹩脚的谎言骗得过去吗?

“我不管你真的是陶宇桓的情人还是他临时招来当挡箭牌的,就算是请你帮帮忙吧。”过了一会儿,艾里的表情软化下来,他恳切地说道,“维拉一定也会来找你,请你千万让他死心,只有这样他才会乖乖地和我回美国。”

“让他死心?”我很怀疑我的能力,“陶宇桓和你都没能让他死心,你怎麽肯定我就能?”

艾里蹙着眉。“我也不能肯定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斜睨着他,想不到这个外国小鬼连谚语都说得这麽溜。

祸从天降!明明是他们自己的麻烦,却非要我这个不相干的人来应付,破坏我的大好假日!我开始有些同情那个叫维拉的家夥了。

如艾里所料,他前脚刚走不久,维拉就来了。观察了半天,我总算看出维拉和他兄弟的一点不同。维拉给我的感觉有些像敬辉,属於天真型人物,这大概就是艾里那麽紧张他的原因吧。如果不是先前听陶宇桓说他是知名学者,我绝对会认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子。

“你来问我是不是陶宇桓的情人吗?”我决定先发制人。

“你是吗?”维拉亮晶晶的蓝眼睛在秋日的阳光下有些哀怨。

“陶宇桓有什麽好?值得你这麽死心塌地?”我不答反问道,“难道就因为他辨出了你和艾里?”

“他人很好啊。”维拉理所当然地说。

好?居然有人说那魔头人很好?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