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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奏三部曲:变奏+大刀鸣奏+错乱二重奏(出书版)(19)+番外

我用尽全力地剁着砧板,想象上面的碎猪肉就是陶宇桓的尸体。剁到一半,忽然想起最重要的问题没有问。

“喂!刚才你干嘛拿我当挡箭牌?我可不想惹到不该惹的麻烦!”

正在翻资料的陶宇桓头也不抬道:“换个称呼。”

什麽?怎麽转到这上边去了?“什麽称呼?”

“我不叫喂。”

我顿时气结。我在跟他说正事,他还计较这点芝麻绿豆,纯粹不把我看在眼里。

“回答我的问题!”我再次怒吼。

“先换个称呼!”陶宇桓虽然眼睛没放过这边,但接话的速度并不慢,可见他根本是听到了我的话而故意刁难。

我干瞪着眼,手中的菜刀只差0.1秒就飞出去了。要换称呼是吧?除了魔头还有哪个更适合他?洁癖的自恋魔,冷血的虐待狂,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鬼,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得出来,只要他愿意听!

顺了顺气,我决定不伤害自己的肺和肝。

“陶大爷,陶公子,陶先生,可以了吧?”想听哪个自己选。

陶宇桓总算舍得把目光放到我身上,嘲笑的意味十足十。“你觉不觉得你很适合反串勾栏院里的红牌?”

“陶宇桓!”他想死是不是?竟然有胆在手持菜刀的人面前出言不逊!我极力警告自己不要成为明天社会版上的头条,才克制住挥起菜刀砍过去的冲动。

“OK,去掉前面两个字就可以了。”陶宇桓显然不把我的怒气当回事,还一心二用地敲着键盘。

去掉前面两个字?说什麽?“陶宇桓”三字再去掉前面两个?要我叫他……

“神经病!我干嘛要那样叫你!”我开始怀疑这魔头是不是受了刚才那两兄弟刺激太大,要不就是做梦煞到祖宗,脑子秀斗。

“你要配合我演戏,当然得这麽叫我。”陶宇桓不以为意地说。

“演戏?演什麽?”我怎麽不知道有这回事?

“My Lover,我以为这麽简单的单词你也应该会懂。”陶宇桓戏谑地道。

我的脑子足足停止转动十秒锺。

“搞什麽?!”我大叫起来,“你不是只是临时拿我当挡箭牌吗?什麽时候要我跟你演这老套的戏码?”

开玩笑!姑且不说演的是同性恋,光是演他的Lover这一点,不如叫我去上吊比较快。

“现在开始!”陶宇桓不容分说地道,“确实是临时没错,不过这个临时也要有一段时间,等到那对兄弟心服口服回美国就行。”

“我不记得我有答应你!”我气得开始磨牙(没法磨刀,只好磨牙)。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尚有五年债务在身!”陶宇桓的眼底又射出那道阴险的光芒。

气死我!每次都用这一招把我堵得死死的。

“我不是同性恋!”我索性指出要点。要我和他扮装情侣档,想起来都反胃。

“我也不是。”陶宇桓对於我对他性向的怀疑很是不快。

“那你直接拒绝不就了事了?”

那金发男子A也真是没眼光,喜欢上一个异性恋不说,又是这等恶劣之人,不知他有没有修过审美学这门功课。陶宇桓就外型来说,虽然我并不想承认,但确实是有资格谋杀女人的那种货色,令我更不爽的是,帅就帅了,干嘛还给他那麽高的身材,那麽长的双腿,那麽模特的赛司,上帝真是不公平,把他的高度分我一点,我也不至於在每次对峙的时候气势上差人一截。就算他帅又怎麽样,一颗从里面烂透的苹果,空有光鲜的外表,内里全是垃圾!

“要是那麽容易就解决的话,他们也就不会追到这里来了。”陶宇桓微锁着眉看着我。

也对喔,对方可是把陶大魔头从纽约逼回国的厉害角色。我心下啧了一声,没有说出来。

“可就算要演戏,你不觉得找错人选了吗?”明明彼此不对盘,还要演情侣,没上演倚天屠龙记就不错了。

“没办法,谁叫当时只有你一个人。”说到这,陶宇桓竟还有些勉为其难地上下打量了我一遍。“你合不合格还有待商榷。”

“你什麽意思!”那轻蔑的目光实在看得我火花四溅。该死的那是什麽眼神!我狄健人虽不敢称超人气美男,但多少还是有回头率的,尽管那些花痴被我一瞪就全都吓跑了。就算我的一米七八不及他的一米八七,就算我的平价衬衫不及他的皮尔卡丹,也不代表我是路边的一颗无名草!

“少瞧不起人!”

“很好,那就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陶宇桓满意地点点头。

我差一点恨不得咬掉这根逞强的舌头,被他这麽一激我都给气昏头了,干嘛要计较个人魅力这种无聊的东西,就算有魅力也不屑对男人起作用。

“那麽,现在试叫一遍。”陶宇桓说。

我一怔。“叫什麽?”

“我的名字。”陶宇桓不耐地扬起脸。

“陶宇桓。”他的名字很好听吗?叫那麽多次做什麽?自恋!

“错!你忘了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了?”

他一撩额前过长的刘海,不经意地射出两道锋利的光芒,我顿时如芒刺在背。

刚才?刚才他说了什麽?我好不容易想起来,立刻开始胃抽筋。恶……那麽肉麻的叫法,他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快点,别浪费时间。”始作俑者居然还敢嫌我拖拉。

“又不是女人,忸怩什麽?”

就是因为不是女人才叫不出来呀!罢罢罢,算我今年流年不利,煞到这颗凶星,反正更丢人的都被人做过了,叫两声也没什麽。这麽安慰着自己,我深吸几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唤了声:“桓。”

叫的时候我看都没敢看他。

“那麽小声你叫给蚊子听啊?”陶宇桓用食指敲了两下桌面。

他妈的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在心里骂着,嘴上却不得不提高了一点音量。

“桓!”可以没有?够大声了吧?再听不到那就是他耳朵被牛屎糊住了。

静悄悄。怎麽没反应?我纳闷地抬起头,却捕捉到陶宇桓盯着我若有所思的目光。

干……干嘛?怎麽气氛突然变得这麽奇怪?我想张口骂人,却吐不出声音,想走,脚步却抬不起来。

喂!姓陶的,你没事盯着我做什麽?赶快转到一边去啦!还看!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快去做饭吧。”陶宇桓突然出声,打破了魔咒般驱散了室内的暗流。

“啊?哦。”我居然愣愣地照他的吩咐走回厨房。没有丝毫的抗议。

等刀下的猪肉快被剁成烂泥的时候,我才清醒过来。

刚才那算什麽?耍着我玩吗?随着无名怒火的上升,我下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力度也越来越重。去你的!剁砧板给你熬汤吧!

“Could I have a talk with you?”

难得的星期天上午,做完了日行一例的打扫後陶宇桓没再要我做什麽七七八八的事,敬辉去上选修课,我便来到图书馆前的草坪看看借了许久却没翻过几页的参考书籍。偷得浮生半日闲──正感叹来之不易的闲暇时刻,身後就传来外国人特有的低沈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