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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城兄的女人(追梦系列之二)(21)

她说:“我很干净,没有病。”口吻天真得不像她的年岁。

“我也许有病,不干净。”他吓着她。

她却笑了,面具下的眼充满揶揄,一点也不信他的恐吓,媚态动人的身子像一条滑溜的蛇,款款动了起来。

这教他的呼吸急遽,“张太太,我可能会让你怀孕。”

就让它发生!佟信蝉在心里回应他,嘴上却说:“我懂得保护自己。”

“既然如此……”下次请早说!雷干城不再多说一句话,任凭这个销魂蚀骨的姱女摆布了。

雷干城再度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热情的阳光洒在床上,亲吻她睡过的枕头凹痕,被单余温犹存,让他以为她刚走不久,忙地下床套上裤子和衬衫,冲跳出门外,将专用电梯接上顶楼来。

二十秒后,电梯抵达一褛,光可鉴人的金属门轰隆滑开,他便直往大厅方向疾步而去,正穿过柜台时,和一个女人撞个满怀,他下意识地搀住对方的臂,以防她跌在地上。

两人同时张口说:“对不起。”四眼交会,都被双方吓了一跳。

而于敏容似乎比他多丢一魂,看来像个亏心鬼,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雷……雷先生,好、好久都没见你光顾‘云霓美人’!”

“嗯,对。不过我预约了下个礼拜五给丁香小姐整理。”雷干城快眼瞄了远端的厅门,不见他要找的影子,便打消原念,转回来打量洗净铅华的于敏容及她身上那套少见的发皱裤装,心知她不可能是来酒店开早餐会报,弯身为她拾起房间IC钥匙卡,朝她递过去。她没接过手,只是站在那里发呆。

雷干城见状,一句话也没吭,反而轻扶失神的于敏容来到柜台前,将镂了四二五的钥匙卡递出去,吩咐职员,“小林,这位于小姐要结帐,你帮她办一下。”

小林接过于敏容的钥匙,看了号码,侧身跟电脑调资料,不到十秒,仰头对雷干城说,“已经有人帮于小姐结了帐。”

雷干城眉一蹙,顺口问:“谁?”

小林侧头谨慎地揪了站在雷干城身后的女人,身子倾过柜台,在他耳里冒出“邢经理”三个字。

雷干城闻言双眼慢慢地眨了一下,回头往于敏容站的方向瞥去时,才发现她已逃之夭夭,碎着小步远走到大厅门前,匆匆穿切出旋转门。

见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仓皇表现,脸上浮着笑的雷干城不用费神去猜,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手指在柜台上轻弹一下,转身就要往回走。

另一位柜台小姐忙地唤住了他,“城哥,有你的留言哦!”

“谢谢!”他接下留言条,往电梯方向走去,等到进了电梯才将纸条送到眼前,瞄了字迹。

你说过要教我西班牙舞的,我下礼拜五晚上有空。

他闪着笑意的目光随着读过的字转动,落在句点时,嘴不由自主地在光可鉴人的金属墙上大咧开来。

意识到自己的头发乱得像被狂风刮到地面的鸟巢,他忍不住对墙抚顺头发,回忆起她曼妙的丽影,不想肚子竟隐隐地滚抽了一下。

他按住那算不上痛,但却能令人不舒服到想回呕的腰腹,告诉自己,这是早晨饿过头的迹象,没必要大惊小怪。

星期五早上。

佟信蝉一如往常地走进自己承租的公寓大门,照例开了信箱,从里面拿出一叠广告单和信件后,径自往四楼的寓所走去,转上三楼时,跟刚跨出门的男主人道声早安后,便翻着信件拾级而上。

不料,对方除了“早安”以外,还各加一句,“等等,张太太,嗯,不,李小姐……”

接着就窘迫得吐不出一句话。

她停下脚步,心不在焉地瞥了对方一眼,“有事吗,郑先生?”

对方腼腆地递出一封信给她,解释,“前天邮差先生误将你的信塞到我家信箱,我妈一忙就忘记转交给你。还是限时专送的,希望没耽搁才好。”

“谢谢你。”佟信蝉接过了信,没有对他报以和蔼的微笑,只顺手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他,“我想这该是你的,这回邮差先生没塞错,是寄件人误写楼号。”

郑先生很快地说:“谢谢,嗯……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紧张的口吻丝丝抖着。

佟信蝉有点讶异,抬眼看着老实的郑先生,抿嘴想了一下,不忍一下回绝,才说:

“我目前没跟人约。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手上有两张国家戏剧院的免费券,是西班牙舞,我妈年纪大,对舶来剧没兴趣,但我又没人可邀,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去看,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安也没关系……

不,或者我把两张券子都给你吧。”

佟信蝉见他已把券子递出来,不好意思回绝,就照他后项的提议收了下来,转身上楼。

进到公寓后,她第一件事是去听答录机,没听到于敏容的留言,马上就拨她的行动电话号码,但始终处于断讯状态,便改拨到她上班的地方去,结果,跟前几天一样,被挡在柜台小姐那一关,“佟小姐,于小姐还没进来,我先帮你留言好不好。”

佟信蝉知道于敏容在躲自己,叹了口气,说:“不用,我再联络她。”

她将电话一挂,看也不看便将腹间那封署名给张李如玉的限时专送信,连同其他信函往旁边一搁,起身峙,眼角余光瞄到寄件人地址处,是用毛笔书写的“雷缄”两字后,冷不防心悸,连忙拆信,发现封里除了两张今晚在国家戏剧院公演的招待券外,还用回纹针夹着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适逢培瑞兹西班牙舞团来此地公演,这是最后一场,好戏不该错过,望你今晚能赏脸到场观摩,至于学舞的约定,明晚八点,我会派人来接你。

佟信蝉想都没想,就揪着信封跳了起来。

他约她去看戏!她就跟小女孩第一次收到暗恋多时的心上人的邀约一样,失控到想尖叫。

狂喜不到十秒,她就冷静下来了。不对,他不是约她去看戏,他是要她找人去看戏。

佟信蝉检查了票号,注意到是前排中间的位子,只思忖一秒,面带愠色地将雷干城的信笺连同寄来的票俱撕成两截,将之一揉顺手往字纸篓砸去。

赏光观摩!真是堂而皇之的藉口。

他根本是打了如意算盘,好在暗处看她现出原形,而她还像个住在深宫二十年的老宫女受到皇恩宠幸一般,乐得不知死活!

气愤之下,她连忙蹲下去翻出郑先生送给她的票,回身往三楼走去……

第六章:

是夜七点过一刻,台北国家戏剧院里。

“对不起,借过,对不起,借过……”

郑先生窘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直到掐着一张票要找座位时,瞄中坐在前端的佟信蝉时才松了口气,挪了两步坐进她旁边的空位,看了一下几乎座无虚席的全场后,又是从头抱歉到尾,“啊,对不起,临时被要求加班,希望没让你等太久。还有,不好意思,我明明跟售票小姐提醒过,要划给我好一点的位子……”他忽地想起自己早上对她说过这两张票是招待券,现在露出马脚,脸马上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