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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身女人香(7)

“哦呜!”他狼嗥一阵,语带同情地说:“不赖,最起码我知道你是‘有齿阶级’的。”

“有齿阶级又怎样?”

“可好哩!下次才能约你出去啃牛排。”

“我可能吃素哦!”笑话,那也是Missionimpossible的事。

“那更好,我们可以直杀上擎天岗,那边天蓝云白,草青景绿,绝对下饭。”

他这不是拐弯讥我是头乳牛吗?我眼皮一眯,忍不住多心,但却没生气,一颗快乐的心浮在街头跟他聊天,心情放宽后,忍不住对他掏心一次。“你挺有趣的,我不懂你女朋友为什么会移情别恋?”

他沉默好久,考虑妥当后才低沉地道:“也许是我太在乎她的看法,只顾投其所好,而忘记做自己吧!”

“你难道对她一点儿也不怀恨吗?”我试探地问。

他轻笑两声,坦然地说:“没遇对人又不是她的错,更何况是我先辜负她的。”

“你怎么辜负她的?”虽然我早知道,还是想听他这个当事人现身说法。

“喔,这就不劳您操心了。”

换句话,没我吴念香的事就对了!我为了争一口气,强辩地说:“我只是礼貌问问而已。”

“我想也是。”但他慢条斯理的嗓子已告诉我他一点也不这么想。

也许是恼羞成怒,也许是心虚理亏,我竟不知该如何接口。

好险他意识到气氛有些尴尬,自动跟我道再见。

“再见。”

我收线后,把行动电话丢进袋子里,拖着象步,咀嚼他的话,想了自己的处境。此时此刻,我只希望自己是个能让他带到街上晃的十至美人,而不是八十多公斤重的怨女。我也才明白,人,一日陷入爱情漩涡,Beyourself不仅需要勇气更要有智慧!!

第三章:

和一八五先生线上胡诌的那一晚,我作了一个恶梦。

梦里飘来一张桌子,桌上悬浮一部电脑和列表机,机上卷着一张白纸,被无人操作的诡异键盘敲出以下的文字——

我太在乎她的看法,只顾投其所好,忘记做自己。

接着就是一直地重复列印,我在梦里焦急不堪,拼命联络电话簿里的电脑专卖店,想办法让那台中邪的列表机停下来,结果电话那头的服务员告诉我,他们爱莫能助,除非我有办法以八十五将一七三除成五十八!

以八十五将一七三除成五十八!

天!这是什么样的怪梦?我向来不信解梦这回事,因为我很少作这种没有逻辑可言的梦。

我的梦都是遵照芭芭拉卡德兰奶奶的惯性定律走的,男的帅、多金,女的美但穷,男的讲话唯我独尊,女的讲话软语呢哝,本来二十个字可以拖成四十个字,其中“……”就占去了一大半,哇,一切尽在不言中,浪漫呆了!

可是这次出现了三个数字。一是我的体重,二是我的身高,最后那个五十八可能就是上帝交代给我的神圣使命。

我昨天为什么要跟老天说那些鱼与熊掌又要跟赵燕丽吃减肥餐的傻话?如今良心敲上门,提醒我履行承诺。

大汗淋漓的我在昏迷中被八十五、一七三、五十八吓醒了,忘记研究列表机上的那段文字,掀被下床出卧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敲赵燕丽的门。

笃笃笃!笃笃!笃……门总算被我“笃”开了。

赵空姐睡眠不足地前来应门。“做什么?”

我摇着自己的水桶腰,迟疑一秒后,鼓足勇气大声道:“我要减肥。”

赵空姐打了一个大哈欠,“等你下定决心再来找我。”说着就要掩上门。

我肥腿一伸,卡在门缝间,把X自己的大饼脸凑近赵空姐的瓜子脸,再次重申,“我说我已下定决心减肥,从这一刻开始,你怎么说?”

赵空姐这才勉强地瞠开自己的眼皮惊讶地看着我,“你受到什么样的打击了?”

“算不上打击,只是笨到不小心去喜欢上一个男人。”

不减肥,我便无缘见识到赵燕丽的人面之广。她的朋友不仅分布五大洲,身份从达官贵人到贩夫走卒皆有。

赵空姐总是义正辞严地说:“唉啊!服务业就是以客为尊嘛,我若不广结善缘,你去年的冷气机还找不到人修呢!”

我像古人求仙丹似地跟着她去拜会某大健身俱乐部的董事长、医院的营养师、塑身美容保养师及心理重建师。

减肥跟心理重建扯得上关系吗?

根据赵空姐的说法,这是绝对必要的,尤其到减肥末期,常有临门一脚的奇效,可以提高意志力并巩固减肥的信念。

托赵空姐的福,我散了不少财,卡不停地刷,刷到欲罢不能、指头发僵后,起空姐才不得不对我另眼相看,甚至问我愿不愿意尝试人工抽脂与瘦身,如此倾家荡产法,瘦得更快。

以我的财富,这样不择手段地减肥其实不构成财务危机,但是我对“做自己”

还是有一点坚持,那就是我的确想变成一个十全瘦美人,但必须是自然的发展,而不是靠外力介入,因为本姑娘怕挨针戳,更别提任真空管在我的皮下脂肪钻进钻出吸油血。恶!光是想想就要吐。

减肥开始的第一周简直就是炼狱。我上辈子一定是活活饿死,这辈子才这么嗜吃。吃减肥餐与上建身房运动并不是问题,我的肚子也并不是没这些东西进去,只是口腹之欲无穷,随时随地都想“吃”。

我尤其爱吃洋芋片与薯条,此二物是上帝创造夏娃以来,最邪恶、廉价易得的诱惑品,薄薄一条不过寸长,下油锅炸不过数分钟,吸油力却强到连X洁卫生纸都不够看。

好几次我在公司差点把持不住,每每就要放弃减肥计划,冲到对街的速食店点上三袋大薯沾番茄酱大快朵颐时,救命恩公一八五先生就打专线电话进来聊天。

他多半是聊公事,若非公事,就是聊跟他称兄道弟的同事。有好几次我想警告他那一票所谓的朋友没他想得单纯,但是我都强忍下来,每每挂电话之前,他总会加一句,“想跟我去吃汉堡薯条吗?我这里有免费的餐券,不用白不用。”

我当然想!但不是以这八十五公斤的弥勒肉身去会他,所以我都说:“我对汉堡薯条过敏,你有没有免费的咖啡券?”

隔日,我便从秘书苏敏敏手里接过一袋DHL的邮包,里面厚厚一叠的咖啡券足以瘫痪整连军队的交感神经。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我便会食欲尽失,但这情况通常持续不到一天。

好险一八五先生够无聊,三天两头来烦人,让我得以安然渡过最关键性的第一个月。

只一个月,我瘦了十二公斤,摸得到自己的颊骨。人轻盈了一点,在办公室走动不必再东闪西避地防撞,但是七十三公斤还是过胖了一点。

别骂我不知足,实在是您没看到健身房里那些三围标准的美娇娘!她们让我体认出一件事,瘦其实不难,但要瘦到她们那个程度又能保有傲人的上围真是需要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