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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身女人香(16)

“对不起,如果你没好话可说的话,我要回我朋友那里了。”我扬首,傲态与一只骄傲的孔雀无异,到后来我才知道自己根本是一只上了砧板的硬颈鸡。

“请便。”他冷淡地说完后,头一甩,笨拙地将身子转向,一拐一拐的离去。

我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的背影,低咒一句,因为他竟连甩个头都能帅得一塌糊涂!

赵空姐见我的脸色阴沉,聪明地不发问,只挽着我上吧台点饮料。

不用三分钟,一票男人挨挨蹭蹭地围上来,硬要凑着聊天,其中有不少是骆伟的同事,他们没有认出我,只认定我和赵空姐是来这里寻找刺激的。阿丽与阿香成了我们两人的代号。

“阿丽……你在XX航空服务是吗?我想我大概跟你搭过同一班飞机哦。”

赵空姐抿嘴笑了笑,“有可能。”不过没告诉他,她是座舱长,都是在头等舱服务的。

“我还认识你的一个同事哦!”

赵空姐煽着睫毛,不怎么感兴趣地说:“真的吗?叫什么名字?”

“我只知道她的英文名字叫Ally。”

赵空姐耸了一下肩,“今年刚报到的新人里,光是这个名的就有三、四来个,我不太清楚你认识的是哪一个。”

对方不知如何接口,转头问我,“漂亮的小姐,你呢?”

“我?不,我不叫Ally。”

他笑了一下,摇头解释,“我是问你在哪一行高就?”

“喔!”我心不在焉,思绪还是绕在骆伟身上,顺口敷衍,“会计。”

“两位小姐要不要加入我们?”有一个男生比了一下骆伟和张力所在的角落。

我与赵空姐瞄了一下后,异口同声地说:“不,但欢迎你们加入我们。”说完,我们各端着自己的饮料找了一张桌子落坐,骆伟那一桌的人数自动减半,朝我们这一桌涌进。

一时之间,我们被七、八个人围绕住,赵空姐负责聊天,我因为对话题不感兴趣,当有人建议玩牌时便自动凑过去看热闹,直到有人邀我加入,我才坐上牌桌。

乖乖!要在以前,都是叫我闪边站的,当真成了美人后,际遇差那么多?

那究竟骆伟是看我哪里不顺眼了?

不管他,我就是要高高兴兴地玩给他看。所以当我玩心脏病该尖叫时,我会叫得特别大声与高兴,因为我不信他能关上耳朵拒听。我想他是听到了,因为我注意到骆伟和他的朋友有时会朝我们这桌望过来,但是目光都不会久留,之后就是撇过脸去,猛灌柳橙汁,直到他脸色发黄为止。

如果赵空姐跟男人嬉笑怒骂是为了引起张力的注意力的话,那么她和我一样失败,因为那个叫张力的家伙根本没把目光调过来一次。

不到十点半时,我便感到极度无聊,与赵空姐对上眼,知道她跟我心有戚戚焉后,准备走人策略,“对不起,我们用一下洗手间。”

十分钟后,我们从洗手间出来后,直接往侧门出口走去,令我讶异的是,骆伟与他的朋友张力竟然就挡在那里。

他举步维艰地走近我,刻意保持距离,语带诚恳地问:“念香,我们能不能私下谈谈?”

“赵空姐见我久不答腔,自动地走到暗巷的另一个角落,刻意避开张力。

我见到张力端了两杯咖啡往赵空姐那里蜇过去后,才将注意力放在骆伟身上,他摇晃的身子让我不由自主地上前搀扶他,他很快地跟我道谢以后,马上补了一句,“对不起,我方才是过份了一点。但请你务必了解,我是真的关心你的健康。我觉得人若失去了健康,所有的快乐与幸福都是短暂的。”

我想了一下,觉得他的确是站在一个好朋友的立场关心我,但是为什么我觉得还是不够呢?我并不想当他的知心纯异性朋友,我想跟他分享我的世界,我的一切!

天知道我多想当他的情人,能像安安那样给他疼,让他心醉神迷,让他一天一刻一秒没有我就不知如何过日子。然而,我知道那个一天一刻一秒没有他便不知如何自处的人是我!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做自己了。

我把心中的绝望隐下来,轻声问他一句,“你觉得我瘦下来好看吗?”

他稍停了一下,无奈地点头,“很漂亮,你漂亮得像是从光鲜杂志上走入现实世界的封面女郎,让人无法逼视。”

我愣了一下,不知该作何反应,眼角挂着泪,只能说:“谢谢。”

他见我掉泪,目光一瞠,随后面带愧容地费力挪出他的手轻拍我的脑袋,大手顺着我光滑乌黑的发,停在我的颈窝上。

也许他察觉到自己的动作超出友谊之缘,他不慌不忙地将手撤去,身子也挪开了好几寸。

他倾着头,观察我脸上的泪痕,“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抹掉泪,挤出一个笑咨。“当然,除非你不想。”

他松了一口气。“好,我过几天办理完交接,摆平公事后再打电话给你好吗?”

“好,那么……我等你电话。”我说完,往赵空姐走去。

赵空姐一脸铁青,让我了解她和那个张力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可怜的赵空姐,除去我爸那一次,这大概是她头一次主动看上一个男人,可惜对方并不积极。

赵空姐拉着我的手就要离去,张力轻声地追上来,唤住我,“吴小姐,等一下。”

“什么事?”赵空姐老大不客气地挡在我身前,替我应声。

“事关骆伟。”他讲话一点也不罗唆,挑明道:“骆伟表面上看来主动积极有自信,但他骨子里其实有一点害羞,尤其他之前感情曾不太顺利,让他对爱情抱持了消极的态度……”

“所以?”我探出头,自赵空姐的右肩凝视他,等他说出下文。

张力面无表情地说:“所以太美丽的女人会让他发慌、无所适从。”

我愣住了,瞄了站在远处的骆伟一眼。“你们是同一家公司的?”

他这才摇头笑了。“不是,但等他换了新公司后就是了。”他说完,突然睨了赵空姐一眼,递过一张名片给她,“请多多指教。”言下之意就是暗示赵空姐,若她改天无聊需要人解闷的话,找他就是了。

赵空姐没伸出手,反而眯眼一笑,不客气地回他一句,“先生自己留着剔牙缝吧!”话毕,她气急败坏地将我拉往大马路招车,在我还来不及跟骆伟挥手前,将我推进计程车,像逃难似地离开这个令人不舒服的地方。

我这才见识到赵空姐也是有原则,不随便跟人走的。

接下来的两个礼拜,我是抱着期待又怕受伤害的焦虑心情守在电话身侧的。

以往我的行动电话都是处于休眠期,有人留言我才回话。现在则是处于紧急戒备总动员期,我甚至连开高层会议都偷偷带了进去,可惜没人拨过一通话进来过,即使是留言也没有,不太寻常。

当我必须离开办公室时,回来后会特别用心地翻看留言纪录,但等待的心情总是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