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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心留给你(26)

「我认为你对我了如指掌,相较之下,我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剥夺了认识你的机会。」

邢谷风感觉到她口气里的愠怒,安抚她道:「也许事情的发展就是这么的不巧。」

「我倒觉得是有人占了我记性不好的便宜,有意隐瞒一些事。」

「好吧!说说妳挖掘出多少遭人隐瞒的事。」

「头一桩,你和佟青云是好友,好友的职业是什么你该清楚,你上好友的店,找怀了你孩子的女人摊牌争权益,这女人还刚好是你好友的掌店经理,而你却忘了告诉那个掌店经理,你恰巧跟老板熟得不能再熟。

「第二桩,你明明是我大妈的亲生儿子,我从美国搬回台湾住了快六年,却从没跟你照面过半次,好不奇怪。

「第三桩,你为什么从没透露过去美国的事?」她一一指出疑点。

「美国算不上蓬莱仙境,不值得追女人时拿出来大肆宣扬。」他回避重点的说。

于敏容对「追女人」那句话有微辞,因为她完全没有被他追的感觉。当然,这是她的偏见,她不该以此责备他,于是转移话题,「你六、七年前确实是在美国吧?」

「没错,我是去芝加哥念书。」

「念书!游学吗?」

「不是。」

「拿MBA吗?」

「也不是。」

「那么就是上大学了。」

「更不是。」

「你直说你念了什么名堂好不好?省得我猜到半夜。」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他体恤佳人怀胎辛苦,不宜伤脑筋,便照她的意思说了。「我念经济学,拿博士学位。」口气里毫无炫耀的意味。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没隐藏自己心中的讶异,反而扬起眉毛酸溜溜地说:「你看起来不像一个喜欢啃书的人。」

她不否认自己对他有着「先入为主」的想法。

「谢谢,我就姑且把妳的话当成是恭维。」他心爱的美人在怀,再负面的话听到他耳里去,也都成了褒扬之词。

于敏容本以为他是脸皮薄的人,谁知他偶尔也厚脸皮得可以。

她继续提出问题,「既然如此,你至少得待个几年,期间应该到纽约找过齐放吧?」

「没错,我是常常去叨扰他。」

「真巧,我那时人也在纽约工作,跟齐放还是同事。而齐放这个大男生特别喜欢呼朋引伴,为什么我却被蒙在鼓里,没机会认识你呢?」

邢谷风以唇顺着她的发,漫不经心地答道:「也许齐放顾忌妳已婚的身分,不方便约妳出来。」

「哈!你漏出马脚了,你忘记我没跟你提起我结过婚。」她抓到他的小辫子,如十岁少女一脸雀跃。

他摆出一副「妳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耍赖似的说:「反正我知道就是了,毕竟,妳一口咬定我对妳的一切了如指掌。」

「好吧!不跟你计较。我听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想跟你求证,你若不方便说,可以不予理会。」

「我视问题而定。」

「你和齐放和佟青云是不是因为同一个女孩的关系才在纽约搭上线的?」

邢谷风目不转睛地看了她数秒,才说:「没错。」

「你们三个为她争风吃醋了?」

他无所谓地说:「没那么复杂,三人里,只有我喜欢她而已。」

于敏容听了,心里有点涩然的感觉,忍不住想多问一些有关那个女孩的事,「她一定很与众不同。」

「妳猜对了,她是我这一生中所见过最特别的女孩子。」他说话时还定睛看着她。

她没虚荣到去跟那个女孩相比较,只掉转开目光,不在意地问:「你和她的那一段有结果吗?」

她其实对他跟别的女孩子曾有一段情耿耿于怀极了。

「怎么说才好呢,或许用『胎死腹中』这句话来诠释我跟她之间的一段,并不算过分。」

于敏容的心情这下感到舒畅多了。「为什么?」

「因为她是有夫之妇。」

这样的答案是她始料未及的,「所以你不得不放弃她?」

「我从没放弃过她,只是因为少了天时与地利,一直盼不到她回心转意而已。」

她没想到他是这么一介痴心汉,也记起他曾说过,喜欢是一回事,能否拥有又是另一回事,原来他是过来人。

她想让他的心情好过一些,于是说:「君子是不夺人所好的。」

他自嘲地说:「我不是君子,也佯装不来。」

「你做了什么?」

「一个恋爱中的男人会犯的事。」

「那是……」

「我想尽办法勾引她。」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于敏容眼里带着受伤神情的看着他。

他回给她一个微弱的笑,莫可奈何地道:「当时的情况是很复杂的,我抱着豁出去的态度行事,趁她丈夫到他国出差,引诱她跟我发生了亲密的关系。」

于敏容的眼眸黯了下来。「后来呢?」

「她怀孕了。」

「所以她离开了她丈夫,跟你在一起了?」

「哈!猜错了,恰好相反。她爱极了她的丈夫,看不上我这种没艺术才情的市侩登徒子,想带着我的孩子去跟她丈夫摊牌。不幸的是,她的先生因公而亡,她受不了打击,在医院里失去了孩子,之后就把与我有关的这一段记忆从脑子里抹去,遗忘得一乾二净。

「医生说是心因性失忆症,我倒觉得该称作是『视其方便失忆症』与『甩人失忆症』。」

于敏容脸色不佳地评论,「人家已经嫁人了,你本来就不该去招惹人,即使对方对你产生兴趣也不该。」

「是啊!所以天罚我,要我被她遗忘来承罪。」

「那女孩现在人呢?」

「她就近在我眼前。」

她愣了好半晌,在弄懂他话里的意思后,原本同情的眼神里浮起了恐惧与不以为然。

她打了一个寒颤,无法理解地看着他,「你在编故事骗人吧?」同时从他身上挪开,与他保持距离。

「我为何要编这样一个故事来骗妳?」他脸上又挂起了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意。

她心中闷着说不出口的矛盾。

她一方面在意他,同时却又忍不住质疑他。

她咬着下唇,道出心中想法,「因为你一定知道我也得过失忆症,知道我结过婚,知道我丈夫因为工作的关系在异国丧命,知道我曾怀过孕也流过产,却无端加进一个以自己为缩影的情人角色,好让我难以辨别虚实。你难道不觉得这次玩笑开过火,甚至有一点病态吗?」

他坐在沙发上,眼不瞬地翘首听着她的指责,一脸冷然无怒的俊容,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该死!他的脸是瓷砖打造的吗?

「你怎么说?」于敏容忍不住再追着他问。

他竟只冷冷地说一句,「妳累了,我没什么好说的。」彷佛一个不耐烦的家长在打发一个有所求的小女孩似的。

于敏容无名火起,便下了逐客令,「所以我该送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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