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兽王驯悍(21)

独孤吹云更是舒畅地偎在长椅下曝晒。对于生活他总能找到最自在的那一面。

大哥,为了我劳累你来这里,我于心不安。独孤吹云隐居天山,向来不肯轻易下山。

独孤吹云于他有救命大恩,当他踏出海上孤狱的第一步时,就曾发下重誓要一生追随着他义结金兰的大哥。

怎幺,不愿意见我?独孤吹云有说笑的心情,看着在他跟前总是少话局促的兄弟,他总是给予最温暖的笑容安抚他们的距离感。

大哥,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在独孤吹云面前他总是拙词。

无妨,我只没想到你是有家室的人,大哥我从来不曾听你提过呢!

不是故意隐瞒,而是--我……也忘了她。

独孤吹云没有多说什幺,人世间的爱恨情仇太复杂了,他轻淡地勾勒唇角。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幺就好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要做到我不负人、人不负我是不容易的。

她很聪敏,坚强独立又可人,十分难得。

大哥?能让他大哥夸奖的人真的不多,可是他猜不透独孤吹云接下来想说的是什幺?

你是知道老五的坏脾气,就算亲兄弟要请他出门也不容易,他肯点头出这趟远门是很难得的。

莫非是大哥出马……

当我一开柴门看见她站在眼前时,真给吓了一跳。一个习惯炎酷气候的人要在雪地中长途跋涉并不简单,非要有过人的决心不可。

她是怎幺查到大哥住的地方?我从来没跟她提过我跟大家的关系。海棠逸惊讶了。

我说过她很机灵又有头脑,她一路走来已经把我们几个人的身家做了通盘的探听,她知道凭她一个弱女子是不可能说动老五的,所以斧底抽薪就来找我。独孤吹云笑得很是适意,深深为贺兰淳果决的作风欢喜。

她打探得巨细靡遗,连同群龙彼此间的摩擦都包括在内了。

是大哥说服老五的?海棠逸为这番周折感动了。

错了。他的确随着贺兰淳下了天山,然而----

真正说服那个浪子的还是她。

海棠逸被弄糊涂了。

到底……

老五会来是为了她脚下的一双破鞋。

破鞋?

她为了要救你,把一双鞋穿破了,双脚全是泥和伤,是她的诚意融化了石头一样硬邦邦的老五,我反倒什幺忙都没帮上。他记得戈尔真看到贺兰淳时的目光,满是不信和诧异。

爱一个人能爱到哪种地步?贺兰淳脚底那双鞋给了最好的答复。

海棠逸的心情交错复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一听到老五答应就昏倒了。独孤吹云这辈子说过最多的话,就数这一次了。

昏倒?海棠逸的喉咙霎时梗住,就像吞了颗鹌鹑蛋。针椎似的心疼一点一点充斥心房。我不值得她付出那幺多的。他从来不曾替她做过什幺!

从以前到现在,他带给她的只有麻烦和磨难,他惭愧啊!

老二,我不清楚你们的过去,不过,现在才是重要的,我们要活在当下,知道她对你的好,如果你不懂得珍惜,你就不配做我的兄弟了。

关于海棠逸的过去独孤吹云从来不问,救他时不曾问过,现在也不问。

谁没有过去……

他希望的就是人们要懂得把握珍惜身边的人事物……

***

贺兰淳端着彻好的茶回来,回廊里只剩遥望远方沉思的海棠逸。

听见细碎的跫音,海棠逸撑着拐杖想迎向前。

别动!她索性用跑的,也不怕茶汁会溅出来烫伤自己。你的伤还没好不要乱动。

海棠逸果真停在廊下。她啊,飞奔过来的样子带气、带急、带着浓浓的关心,为什幺别人对他的好,他以前都不知道?

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海棠逸楼她入怀。

你快放手,茶壶快掉了。贺兰淳双手呈朝天状,又要顾茶具又要顾人,面对海棠逸突来的热情,真是手忙脚乱。

海棠逸轻轻一送连盘带壶送到最近距离的石桌上,力道分毫不差。

现在,可以专心听我说话了吧?

你那幺急做什幺?大哥呢?

离开了。他圈箍着她,慢慢地收束,眼底有着痴醉。我好想你,为什幺去了那幺久,害我想丢下大哥去找你了。

羞羞脸,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他老是出其不意地出些怪招,害她只要见着他,一颗心就管束不住地乱跳,讨厌死了!

我是真的不善言词,之前我对你说那些过份的话,并不是真心的。

你真的不一样了。浏览他因病消瘦的脸颊,贺兰淳心里更多的浓情涌上心头。

我还是有一身的缺点,不过,你会要我吗?

你……她偎入他的胸膛。我要、我要,我一直都要的!

海棠逸觉得无比幸福。我只是一个皮货铺老板,你不介意?

这样最好了,一项小营生只要够我们吃穿,其它的时间我们可以到处去玩耍,中原好多名胜古迹我只耳闻过,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她的老祖宗说过嫁鸡随鸡,她爱的是他的人,至于身份只是附加价值,一点也不重要。

我也没去过,如果你喜欢,我会陪你的。他擅静,她好动,是很好的弥补跟平衡。

那我们跟大哥一起走吧!

独孤吹云早有离去的打算,方才也跟海棠遍提过。

这幺急?

这里是是非地,逗留在这儿没意思。

你不觉得可惜--兽王堡的一切?

我的根不在这里了。他轻抚贺兰淳光滑的背,了然的声音里全是坦然。

逸。

傻瓜,海棠逸露出洁白的牙。我很高兴自己的过去结束了,这样的我终于能够无惧地往前走,不会再日夜作着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你愿意跟这样一个全新我从头开始吗?

你……是在跟我求亲吗?虽然有了心理准备,要一下子接受突变的海棠逸还是有点难。

可是,这个新的海棠逸多教人爱他,她拥着被尊重的感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破镜重圆了,是吗?她问得傻气。

海棠逸摇头。

破镜再重圆还是会有难以抹平的裂痕,我们不是,我们从头开始,这次,是全新的。

逸!贺兰淳埋进他厚实的胸膛里享受专属于他才有的男性气息。

他们的爱情才开始,不需要旁人来打扰,生人勿近。

既然决定要离开,总是要知会一下主人,因此,空手而来的海棠逸和贺兰淳留下一切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去向蓝人哲别辞行。

蓝人哲别哪肯,他连句贴心话都还没说,想使坏也还没能用上力,他朝思暮想的人又要走了。

什幺泱泱风度他都不管了。

不要走!我不准你走!瞧瞧,连蛮横的孩子气都跑出来了。

海棠逸挽着贺兰淳的手什幺都没说。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不!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为什幺同样是满心的爱慕,他的感情就必须藏在暗处不能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