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烜赫世家之品酒札(19)

那人真正的容貌因这一抓而无所遁形。

「哎呀!」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发现上头覆着的假皮被撕下了,任烜也不见惊慌,只是嘻嘻一笑。「二娘,您近来可好?」想不到还是被拆穿了。

「好得不得了啊!」柳艳丢下手上的脸皮,红缨刀又缓缓举起。「二娘天天都将这把红缨刀磨得闪闪发亮,正等着砍你这个敢不说一句话就辞官跑到高昌逍遥快活的兔崽子呢!」

任烜搔搔头发干笑着。「我不是回来给爹祝寿了吗?」所以就别这么计较嘛!

「是啊!」柳艳冷冷一笑,身形一动,举刀又往任烜攻去。「那你的墓碑有没有顺便也带回来啊?」

早说了不会让他好过的,想有命回来吃寿筵,就先打赢她这个二娘吧!

任烜在四岁的时候,柳艳开始教他武功。

从最基本的扎马步开始,每一个进程都是扎扎实实,丝毫不得偷懒;至于射箭之术,则是任烜额外学的,为的是希望在武状元的考试上拔得头苦。

到了任烜十五岁的时候,柳艳又将自豪的易容之术一并授予他,是以任烜可谓是柳艳唯一的弟子,不敢说是尽得她真传,但也学了个九成。

但是所谓的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必须是用在苦学数十年或是有着卓越资质之人的身上,任烜二十二岁就离家当官去,是以柳她的一身好功夫他也没学全,因此他想打赢柳艳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在要回来杭州之前,任烜便已想清楚这之间的利害消长,他知道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走进任府;想要躲过二娘,当然就得先易容成他人,这样进来的机会好歹会大一些。

他人是成功混进来了,不过很可惜的,在还没见到娘并向她求救之前,就被二娘逮到了。

两道身影在任府后花园中开始了激烈缠斗。

硬着头皮闪过二娘劈来的数刀后,身上没带任何兵器、又未熟知武功门路的任烜已无力招架了。他当然知道二娘不会真的伤到自己,可每次一见面就得被迫这样比划过招来当验收,真的很累人啊!

「看来你这几个月也没进步多少啊!」柳艳很不满意的又挥了几刀。「那你可别妄想二娘会在你爹面前帮你离家出走这事儿讲话了。」

任烜狼狈的低头避过刀锋,往一旁跳了开。

「别这样嘛,二娘。」他苦笑了一下。「如果妳不帮我在爹面前美言几句,那另一桩事也就完了。」

柳艳柳眉一挑。「什么事?」虽是这么问,但手下的攻势未曾稍减。好久没这么好好的舒展拳脚了,真是畅快啊!

柳艳的一柄红缨刀使得如行云流水般挥洒自如,逼得任烜节节败退,整个人都笼罩在刀光之下。

「就是……」

任烜正待说明他与司徒玉的事情,就见一个矮小的身影忽然跳出来。

「不准妳伤害师父!」司徒玉气呼呼的大吼一声,扑过去死命抱住柳艳。「师父,你快走!」

打从他们一来到这座大宅,师父就吩咐他不能出来走动,但他在房中等了好久都不见师父的身影,不禁也有些不安,终究还是大着胆子出来找寻,却被他撞见师父在这恶女人的刀下命在旦夕,他想也不想的就冲进来救他。

柳艳只觉腰部一沉,她反应极快地用空着的左手一把抓住司徒玉的后背,将他拎到自己眼前。这小鬼是谁啊?

柳艳瞇起美厅的只眸上上下下打量他。长得可真可爱哪!白嫩嫩的脸蛋,让人好想伸手捏一把。不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柳艳皱起眉头问:「娃儿,你是谁啊?」

「我、我……呜……」司徒玉有些害怕的吸吸鼻子,恐惧的泪水已盈满眼眶。

自己不会就这么被这个恶女人杀了吧?他胆怯的看了眼柳艳手上亮晃晃的刀子,终是忍不住涌升上来濒死的绝望之感,「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哭声隆隆有如黄河之冰天上来的气势,让柳艳忙不叠的放下司徒玉,以便摀住自己的耳朵。

天哪,好难听的哭声!

任烜连忙将司徒玉拉到怀中安抚。

「玉儿,别哭了。」他拍拍司徒玉的头,抹掉他的泪水。「她是我二娘,没有恶意的。」司徒玉的以身相救,让他心里着实感动。

「可是……呜……」刚刚她还拿刀子要砍师父,他一想起来就觉得恐怖,整个人埋进任烜的怀里紧紧抱住他。

在一旁的柳艳见两人如此亲密,忍不住放下摀住耳朵的手狐疑问道:「阿烜,这个娃儿和你是什么关系?」

若自己刚才没有听错,这小鬼……是任烜的徒儿?

第九章

刚才司徒玉惊天动地的哭声已引来一群人的围观了。

离后花园最近的任赫与荀云先赶到。

「娘,发生什么事?啊——」

任赫指着任烜,吃惊到说不出话。那件衣服的样式,不就是刚才在厨房看到的那人穿的吗?难怪他觉得眼熟,原来是…久不见的大哥!

那么,这代表的意思是……大哥他看到了……任赫一张俊脸登时涨得通红。这么久没见,兄弟竟是重逢在他与荀云的热吻中!

荀云也颇感兴味的挑挑眉。「娘,妳手里拿的是什么?」是红缨刀没错吧?若他没记错,爹是不准娘耍刀弄剑的,不是吗?

任烜看了荀云一眼,认出他是自己刚才经过厨房时,不小心撞见正与任赫拥吻的男子,若是任府的人都接纳他们的关系了,那自己与司徒玉的事倒也好办。

柳艳一听见荀云的提醒,忙不叠的将刀往任烜身上塞,打算嫁祸给任烜,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艳儿!妳手上拿的是什么?」

任耕樵一走到园子中,不只见到久违的大儿子任烜,竟还看见柳艳正拿着红缨刀往他身上塞;任耕樵皱起眉头,严厉的瞪着她。

柳艳心虚的一笑,硬是将手上的刀子往任烜那里塞。「老爷,是阿烜他……」纵使东窗事发,但能混过去就尽量混吧!

任烜只得无辜的捧着红缨刀。「爹,好久不见了。」他瞥了二娘一眼,用眼神示意她,自己为她扛下祸事,可别再刁难他了。

任耕樵瞪了干笑着的柳艳一眼,还要训斥,就听见另一个声音响起——

「哎呀,这儿可真热闹!」是齐婉也来了。

任府一家人,在此总算是正式团圆。

「娘。」任烜冲着齐婉一笑。「您好吗?」

没想到竟在此见着多月不见的儿子,齐婉非常高兴,她朝任烜招招手。「阿烜,过来让娘看看。」

任烜依言上前,司徒玉也亦步亦趋的跟着。

齐婉只顾端详自己的宝贝儿子,并没注意到司徒玉,倒是任耕樵先发现了他。

「阿烜,他是谁?」他指指跟前的司徒玉。

「他是我徒儿司徒玉……」任烜语气一顿,下定决心后又开口。「正确来说,是我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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