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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河南官渡

时近正午的初夏,烈阳以着极快的速度沸腾空气,将黄沙地面蒸腾得烫人,地表仿佛被烤焦般的冒出阵阵热气,将四周景物蒸得氤氤氲氲、几欲融化似的模糊起来。

空气让热度烤干,啸鸣山庄的劫镖大队,却让它给晒出湿透全身的汗水;经过前三次的劫镖经验:他们对这次的成败,几乎是一面倒向必输。

“好热喔……”有人受不了的以手扇风,但扇出来的,却全是热死人的薰风。

这次他们懒以遮掩的地方是几处乱石堆,没有树荫遮凉,烈日已将他们晒到头昏脑胀。

但,其实好像也不需要遮掩行踪,瞧!他们的三当家手持利剑,一天当关的站在路口,多么的光明磊落啊!

不对、不对,揉揉眼睛再仔细一瞧——喝!三当家站的地方上头有一株苍苍古树,多么的舒适凉快!

于是,开始有人效法三当家往路边移动,自动自发解散,去我各处树荫纳凉。

何霁看众人像堆倒出盘里的细沙般散漫,却也不打算理会。

如果可以,他是不想带这些没用的家伙出来的,这是属于他的一役,他不需要有人在旁边观看。

只是若不带人手,齐衍必会询问再三,再加上前几次的失败,更是不可能让他不带人马出来,所以只得作罢。

何霁闭上眼睛以剑拄地,为等会儿将来临的阵仗调息养神。他确信这次护镖的绝不会是长风,所以他必须专注心神,只为与斐任那混帐分出高下。

很快的,整齐划一的马蹄声自远而近,有汉子听到了,便意思、意思的问一下:“三当家,镖队似乎来了,我们……”

全部退下。”何霁头也不回、眼也不睁,只是如此吩咐。

为什么?是因为三当家打算放弃“玉麒麟”这宝物,提早收工回去吗?汉子正待再问,镖队赫然已出现。

为首的男人,是他们皆未曾见过的豪霸与英挺,若将他拿来与他们的二当家楚烈相比,此人更显尊贵非凡.一个是翱翔于天的脾睨苍鹰,一个却是红尘中的傲世神龙。 

众人看得部屏住呼吸,忘了要离开,天地瞬间陷人无声。

又一阵热风拂过,晃动己开了满枝浓荫的青碧树叶,沙沙的涛响乘风如浪奔来,在沙地上留下一道道波纹,随即停止所有动作,回归悄然。 

男子唇角缓缓绽开一抹浅笑,他抬手勒令身后的人全部退开。

何霁只是冷瞥男子一眼,挂地长剑举起直指男子挺直趵鼻梁,鄙夷的道:“今日,我不会再让你如意。” 

男子的笑意在下一瞬敛起,一变为黯然,“你也要与我作对吗?”原先熠熠发亮的黑眸覆上一层哀伤,显得极为伤感。 

何霁用力的啐了一口,“先前我是得了失心疯才会帮你,斐任,是你太令我失望了,所以,别怪我对你拔剑相向!“

众人面面相觑,来劫镖这么多次,第一次听闻对手名号,而这名号竟是这几年来威震大江南北、驰名江湖的大侠斐任?

为什么啸鸣山庄会与这个人人敬畏的侠士名流结下梁子?而且,对方不就已经是……那,这样与他作对,不就性命不保了吗?

大伙儿心底的疑惧尚未消除,何霁又忿忿的开口:“怎么?你还要继续戴着那副伪善的脸,蒙骗世人吗?只可惜我不会再上当,那东西我绝对会拿到手,而你我之间的恩怨,就在今日全部了结!”

听着何霁愤怒的指责,斐任眼中的黯然加深。他缓缓的摇头,对何霁如此坚持而显得难过,“东西我不可能交给你,你要,就凭你的实力来夺吧!”

何霁冷哼一声,手腕一抖,长剑离鞘而出,寒光登时一闪。“我正有此意!”

话音方落,何霁飞身而上,斐任立刻横剑挡下;两道身影立时打得难分难解,只见寒光笼罩在他俩周围,地上的黄沙不停的被剑气激得扬起,沙尘翻滚,让旁人更看不清他俩谁胜谁败。

良久,一声长啸自战火中传出,随即一道鲜血溅出,两个身影立即分开。只见斐任后退了几步,而何霁只是在立稳身后又马上攻向前,他的长发沾染了几点鲜血,斯文俊逸的脸上亦有几丝血花,但他神态彷若发狂猛虎,手里削铁如泥的长剑更是使得灵活天矫。

终于,斐任不敌他的攻势,且战且退到镖队旁,—旁的手下搭剑正要上前相救,却让斐任斥退,一个不留神,他的胸前又被划了一道长长血痕,脚步无力、手臂一软,他手中的长剑匡啷一声落了地。

何霁的长剑架在斐任的脖子上,冷冷向后头的人命令:将东西拿到手。”

斐任苦笑一声,只得眼睁睁看着如大梦初醒的啸鸣山庄众人一拥而上,将安置在木箱里的玉麒麟取出。 

“你真要杀我吗?”斐任问。

“你当我不敢?”何霁阴鸶地皱起眉头,一扬眉就将长剑往斐任脖子再送几分。

斐任见状,脸上忽然乍现微笑,“杀了我,他也不可能喜欢上你。“那笑容刹那间转变成嘲弄。

此时,何霁挡在他身前,所以并没有旁人看见,除了何霁之外。

“你!”何霁暴怒的低吼一声,原先聚满杀气的双眸,转眼间变得又是痛苦、又是气愤,瞳眸中燃着恨不得将对方干刀万剐的怒火。

“呵!”斐任唇畔的嘲弄更是加深,“他爱我,无论如何,他都是爱着我,这个事实,永远也不会更改;而你,永远都是个输家,二、师、弟!“

“闭嘴!”何霁像是忆起什么令他更加悲怒的过往,益加气愤的痛吼一声。

“我说错什么了吗?二、师、弟?”斐任狂肆的在何霁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轻呼一口热气,最后三个字说得既轻蔑又高傲。

“我和你早已没有任何关系,少拿那种称呼唤我!

只是斐任又道:“宝剑双蛟龙,雪花照英蓉,精光射天地,雷腾不可冲……”

“闭上你的嘴!”何霁火大的将手中长剑用力往地上一掷,剑身瞬间没人土中半尺,余下的半截在空中频频摇晃。 

他何霁之前是疯了才会崇敬这个家伙,才会与他同拜一师,结为知己!他疯了,他是疯了! 

斐任见状,仍是兀自笑着,他讥讽似的淡扫何霁一眼,不疾不徐的又念道:“十年磨一剑,霜刀未曾试,今日把示君,可有不平事……师兄,这份恩情我会永记在心,往后若有事,我随时效劳,而齐衍,我亦会好生照料……” 

那声音、那内容,就像是在嘲弄何霁当初的愚蠢与无知、嘲弄着他怎会甘心放手,并答应斐任会好好注意齐衍的行动,随时向他回报、嘲弄着他在欺骗了齐衍的同时,也让斐任这老好巨猾的狐狸给欺瞒了。 

曾几何时的把酒言欢、曾几何时的肝胆相照、曾几何时的以剑相赠,相约要同为国家社稷尽一分心力……至今让斐任再一次念出口,竟是如此令他觉得极端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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