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伪女(2)

行走江湖一年,哪曾受过这种侮辱!

「你们胡说什么?」他怒吼,「本公子说是男人便是男人,你们瞎了狗眼吗?」

「是你脑子坏了才对。」疤面男子也皱起眉头,一脸看怪物似的将他从头至脚扫了一遍,最后才下定

决心。「算了,是疯子也罢,总之楚大娘吩咐今日一定要抓个女人回去,勉强凑和凑和算了。」

说着,他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放下长刀便要将宇文云飞带走,宇文云飞岂会任人宰割,觎见这个空

档,马上撂倒身旁男人,然后跨步要跑——

砰!

该死……该死的衣服!被自个儿衣服绊倒的宇文云飞脸埋在泥沙里,在心头愤恨大吼,还没吼完,就

觉头皮一痛——

「谢大哥,这娘们力气还真大!」被撂倒的家伙气得走上前,用力将他抓起,推到疤面男子面前。

「力气大也好,快带走,大娘等着用人!」疤面男子横了宇文云飞一眼,忽然迅速一扬手,朝他后颈

一劈——

宇文云飞昏厥前,只来得技赏对方两个白眼。

呜……自己是犯太岁吗?

飞狼寨,盘踞岳山、名震南北的最大山寨。它的存在让过往行人不敢经过岳山山脚,早早便绕道而行

;而当地官府在派兵围剿几次都锻羽而归后,再也不敢对它动念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飞狼寨

便成了一个王朝之外的独立国度。

时近傍晚,出外工作的飞狼寨男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当然,脸上有一道长疤的谢痕留一伙人也带着

一战利品归寨。

谢痕留扛着因中途清醒挣扎而被缚住双手的宇文云飞直接来到灶房。

「大娘,这是你要的人!」将宇文云飞甩下肩头,谢痕留临去前再警告几句,「好好听大娘的话,别

妄想逃跑,这里机关重重,你逃不出去的!」

宇文云飞闻言,狠狠瞪了他离去的背影一眼,但由于一路挣扎到现在,肚子也很饿,实在没力气再逃

,只能站起身看向那个身形福态的大娘。

楚大娘看宇文云飞一身狼狈,走向前替他解开缚着手的绳子,嘴里忍不住念了几句,「唉,那家伙真

是的,老是粗手粗脚,也不看看好好一个姑娘家,将人家绑成这样……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她看向似乎在发呆的宇文云飞,唤了几声见他没有回应,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吓傻了吗?

唉,真是抱歉,不过咱们这寨里实在缺女人,每回到吃饭时间人根本不够,我也只得拜托痕留他们下山捉

一个……」

宇文云飞总算回过神,看向居然教唆他人掳人的楚大娘,「大娘,你说什么?,这寨里每个人的眼睛

是都有毛病不成?竟都将他看成女子!

楚大娘以为这姑娘耳朵有毛病,眼匠闪过一丝怜悯,放大音量道:「我说你就留在灶房帮忙,还有,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宇文云飞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这大嗓门轰得快爆炸了。

「大娘,我是男的!男的、男的、男的!」自己长得再怎么好看,也没被人说过像女人!

楚大娘楞了好一会儿,眼里的怜悯更深了。

可怜的姑娘,竟分不清自己性别,幸好痕留他们将她捉回来了,要不在外头肯定要吃亏。她叹口气,

摸摸她的发。

「好吧。」不想与他争辩男女问题,楚大娘慈蔼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见对方总算知晓自己是男人,宇文云飞这才缓下脸色。「宇文云飞。」

「芸霏?嗯,好名字。」楚大娘点点头,随即亲切地拉着它的手来到找灶前「芸霏,你会做饭吧?」

「做饭?」废话,当然不会。师父一再告诫君子远庖厨呢!

才要回说不会,楚大娘忽然一脸怪异。

「你怎么了?」

「奇怪,忽然觉得肚子好痛……」楚大娘按着肚子,眉头皱得老紧。「芸霏,你先帮大娘烧锅热水,

再将米淘洗好放入那个大锅灶……不成了、不成了,大娘要去茅房,先拜托你了!」

说完,楚大娘便提着裙摆用怪异的姿势奔离,留下宇文云飞一个人站在灶前,瞪着眼前那堆陌生的器

具。

好吧,那位大娘倒也不讨人厌,帮忙烧锅热水他还可以。

走到水缸前,他拿起葫芦瓢弯身舀起一杓水,转身将瓢里的水倒进锅中,然后他再舀了一瓢。

舀水的动作忽停,宇文云飞手里的水瓢因刚才不小心瞥见的影像而倏地落了地。

他刷白脸冲到水缸前整个人跪下,将脸伏近水面——

这……这是谁?他惊诧地瞪大眼,水里的倒影也瞪大眼;他瞠目结舌地张大嘴巴,水里的倒影也张大

嘴……

以为看错的他连忙伸手将水面搅乱,但等到水面恢复平静,还是同一张脸,一张疑惑、惨淡、堪称花

容失色的脸——

一张花容失色的……女人的脸!

宇文云飞抱住头,水面中的女人也跟着抱住头,然后他惨叫一声——

一名女子昏倒在飞狼寨的灶房里。

第一章

通常飞狼寨是申酉之交吃饭的,不过今日因为突发状况而晚了半个时辰,原因是楚大娘肚子痛,而谢

痕留一干人等所带回的女子又昏倒在灶房里,折腾好久才救醒她,而她一醒来便一脸呆滞坐在灶房门口,

嘴里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什么,根本没帮上半点忙。

一直到吃饭时间,还是一样。

飞狼寨当家——乐令畤在用完饭后,要谢痕留将看似痴呆的宇文云飞带上前。

「你叫什么名字?」乐令畤沉声问。

宇文云飞没回答,只是不断喃喃地说:「我居然……变成……女人……」天哪、天哪,您是在跟我开

玩笑吗?

想到这里,他颤着手再次摸了一下胸前——呜,好软、好大,难怪他醒来后一直觉得胸前沉沉的……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乐令畤看见女子不说话,只是用手摸自己胸前,视线也跟着落在那看来颇为饱满的曲线上,眼里闪过

一抹古怪,但也不动声色。

锐利的黑眸看向谢痕留,责怪他竞带了个痴呆回来。

谢痕留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下午明明还活蹦乱跳会揍人的家伙,怎么会突然变呆。

「姑娘?」乐令畤又唤三贤。

这回,宇文云飞总算有了反应,他像被什么东西刺到一样,倏地跳起来大叫:

「我是男的!」他不信自己是女的,不信、不信、不信——

这下子,乐令畤又将目光调向谢痕留。

「她是怎么回事?」

「这……大哥,这娘们打一见面时就一直喊着自己是男人,属下见她力气够大,应该可以干得了粗活

,才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