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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人(11)

“一定。”司徒奕也绽出一抹笑伸手与楚烈一握,“对了,楚兄可有兴趣一观司徒家的墨刻坊?”

“求之不得,请。”楚烈比了个手势,司徒奕也起身领着他往别院走去。

途中,他们经过一座雅致的小佛堂,楚烈因瞧见里头的身影而停下脚步。“怎么了?”司徒奕回头疑惑地问。

“里头……”

司徒奕会意地解释道:“那是舍弟,他每日清晨都会在佛堂中念经静坐。”

楚烈挑起眉,并没有说话。

司徒奕见他似乎对佛堂极感兴趣,索性便问:“楚兄可想进去看看?”

“如果可以的话。”楚烈唇畔扬起一抹别具深意的笑,“只怕会打扰令弟。”

“无妨,请。”司徒奕推开雕刻着莲花的木门,做出请的手势。

两人一踏入,司徒竺琉立刻回过头。

“大哥吗?”阳光直射而入令司徒竺琉看不清两人的脸孔,他抬手遮挡了下,浑身一僵。

为什么?

司徒竺琉霍地站起身,还不小心碰倒搁着经书的木几,木几被撞倒在地,发出极大的声响,而他也跟跄地倒退了几步,险些又被地上的木几绊倒。

“竺琉,你怎么这么慌张?”司徒奕连忙过去扶住他,“大哥和生意上的客人只是进来看看而已,你不用怕。”

他回头对楚烈歉然道:“楚兄,不好意思,舍弟比较怕生。”

“没关系。”

楚烈勾起唇,由上而下缓缓地将司徒竺琉看了一遍,然后唇畔的笑意更浓了。“令弟长得很标致,不过就是性子莽撞了些。”他走过去将那张被撞倒的木几扶正,并将散落的经书拾起放好。

“你!”

司徒竺琉闻言立刻像只被激怒的小猫般竖起全身的毛发准备要反唇相稽,却看见楚烈眼中的椰揄笑意,让他硬生生地吞下嘴边的话。要是说了,不就是应了楚烈刚才的批评吗?他才不干!

司徒竺琉回过头询问司徒奕:“大哥,你怎么会认识他?”让这家伙进司徒府,简直就是引狼入室。“我不喜欢他,将他赶走!”

“竺琉!”司徒奕板起脸斥喝一声,“楚兄是我们司徒家重要的客人,不准你无礼,快道歉!”

“我不要!”司徒竺琉从未被司徒奕吼过,他恼怒地别开脸,胸口的怒气更加上扬。

就是眼前这个比禽兽还不如的男人害他……为什么大哥还为了这样的男人骂他!

“竺琉!”司徒奕皱起眉头。“你今日是怎么了?”他一向很乖巧懂事的,今日怎么会在外人面前做出这么无礼的举动?

“小孩儿闹脾气罢了,无妨。”楚烈不以为意的出声为这尴尬的气氛解围,“也许令弟只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脾气才会比较差。”他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他意有所指的话令司徒竺琉脸上一红,气恼地别开脸,不待司徒奕问他,立刻掉头就走。

“竺琉,要大哥替你请大夫来看看吗?”司徒奕一听司徒竺琉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刚才的火气早已抛到九霄云外,连忙关心地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扬声询问。

什么嘛!大哥居然连这种话也相信……“不要,你才该去看看眼疾!”司徒竺琉光火地撂下话就气冲冲地离去。

被留在佛堂中的两个大男人霎时陷入一阵尴尬。

司徒奕不解地揉揉眼睛,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出了什么毛病,为什么司徒竺琉会要他去看大夫。

楚烈见状笑了出声,“令弟很风趣哪!”他转过身走到佛坛前,眼睛立即被一样东西吸引住,“这是?”

“喔,这是一尊琉璃观音。”司徒奕上前替楚烈解释:“这是司徒家的传家宝,先前一直寄放在大梁相国寺供奉,前些日子才被我请人护送回来。”

楚烈好奇地伸手要碰,却被司徒奕制止,“别碰,有毒的。”见楚烈缩回手,他松了口气才又道:“这尊琉璃观音又叫冰琉璃,是一位西域巧匠以火山之火烧制而成,价值便在它通体澄透不含任何杂色,由于觊觎者众多,我只好出此下策将它外围涂上奇毒。”

楚烈沉吟了下,“这样的保护方式是否太过……”他没将后面的话说出口,但司徒奕却己意会过来。

“这毒并非不可解,沾上它的人在一时半刻内只会浑身虚软但不致毙命,若他有悔意,我自会将解药给他。”“原来如此。”楚烈又看了那尊惹出一连串风波的琉璃观音一眼。

没想到他夺不到的冰琉璃竟与他不小心夺回的琉璃娃娃有这等关系,世事真是难料哪!

“司徒兄,我们去参观其他地方好吗?”楚烈收回视

线,不再看琉璃观音。

“好,楚兄,这边请。”司徒奕闻言领着楚烈离开佛堂,往墨刻坊走去。

****

什么身体不舒服?要不是楚烈……司徒竺琉愤怒地槌了床板一下。

为什么楚烈要来打扰他的生活?他扰乱他的心还不够,现在连他的日常生活都要彻底破坏才甘心吗?

现在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烈狂傲的进驻他的世界,只能任自己的心不争气地臣服在楚烈的脚下,任他摆弄,却什么事也不能做。

好矛盾、好痛苦,他好恨这么不知羞耻的自己,恨自己心中竟然有一丝期待楚烈将他再次掳走,好训:他永远远离旁人的目光,不必去在乎。可是……楚烈爱他吗?若这一切只是如梦泡影,等梦醒后,破灭的将是他的一生!

司徒竺琉整个人坐起缩列床角,心中的忐忑不安与困惑让他下意识地用力环住双腿,将脸埋入膝盖中。

谁能将他自迷悯的深渊中解救出来?每次与楚烈见上一回,他就觉得自己更往泥淖中深陷一分……

“竺琉,出来用饭了。”司徒奕在外头唤道。因为怕他闹脾气,所以他特地抽空亲自来唤他。

司徒竺琉抹抹脸,下床打开门,“大哥,我不饿。”

“不行。”司秆奕板起脸,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手,“大哥不能让你再瘦下去,要不然要怎么对爹娘交代?你不为大哥好好注意身体,也该为此去的爹娘保重自己才对。”

闻言,司徒竺琉只得默不作声地任司徒奕将他拉往前厅用饭。

****

  走进前厅,司徒竺琉见楚烈已在桌前坐定,连忙移开目光,在司徒奕身边落座,拿起下人备好的碗筷埋头安静吃着。

 楚烈对他的冷淡也不予理会,只是迳自与司徒奕聊着,三人坐在桌前,脸上神情却大不相同。

司徒竺琉面无表惰地举箸夹起一块鸡肉放到口中,从头到尾他的视线一直盯着桌面发愣,连耳边的谈话声也听不见。

这时楚烈微微侧头看向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司徒兄,令弟与早晨时又不一样,变得很安静。”

司徒奕也转头看向司徒竺琉,“舍弟习佛多年,心性比较贪静……竺琉,你在做什么?”他倏地伸手抓住司徒竺琉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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