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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妾成群(21)

“原来如此……”沈天做出恍然的样子,其实在他心中刚刚听到小厮永安的话时,便猜到一定是娘亲房里的丫头将这事传出来的。现今这小厮永安这样问,一定是他还有甚话要和自己说。

果然还没等他问出口,那小厮永安便上前一步低声接着说,“爹,其实您也无须太烦心。若您真的有心于那兰香姐姐,小的倒有一个法子可以既让爹称心如意,也不违了夫人的意思。”

“哦,你有甚好主意快些说来,若是能成,我必重重赏你。”沈天福赶忙说道。

于是小厮永安便附耳上来,在沈天福耳边如此如此一说,说得沈天福喜形于色。连声称赞小厮永安好主意。说完,便打发小厮兴儿今日不用跟随自回宅去,却让小厮永安同自己一起去绸缎铺中,开了箱子,拿了银子。依旧是永安牵马,主仆二人迤逦往那春花院中来。

进到院中后,老鸨王氏迎着,让院中丫头安座拜茶。沈天福坐定后,便说,“还请妈妈让兰香姐姐来见上一见。”

老鸨王氏却有些焦躁得说道,“自一月前,女儿染病在身,卧床不起,看看已是病势沉重。昨日请了胡太医来瞧了瞧,竟说是染上了时疫。这可怎生得了?我这院中,来的子弟孤老非富即贵,她若是殁在了这院中,可不是晦气的紧么。”

沈天福一听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声问,“妈妈,你可是说得真话?”

“我骗你则甚?眼看着一棵摇钱树就这么折了,我这心啊痛得……”老鸨王氏抚着心口,一脸的痛色。

想起兰香一月前与自己分手时还是那般身体康健,为何一月后却是将赴黄泉?沈天福总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但想到那老鸨王氏是何等精明之人,想来她这样说也是有凭据。这样想下来,沈天福便觉得心中一阵忐忑伤怀。

“妈妈,你可否领我去见见兰香姐姐?”沈天福面上带些沉痛之色的问道。

老鸨王氏一听便立刻摆手道,“她染的是时疫,沈公子切不可去她房中。我这里正寻人入夜后要将她从这里抬了出去,任其自生自灭哩。”

在一旁伺立的小厮永安听后便对那老鸨王氏说,“妈妈,小的多一句嘴,那兰香姐姐好歹在这院中许多年,也为你挣下不少银子,你若是将她抬出去任她自生自灭,可不是让她速死么?”

老鸨王氏闻言颇为不悦的瞪了一眼永安道,“如今这世道,活人都管顾不来,哪里能管她一个将死之人?”

沈天福听了老鸨王氏的这番话,眼中几乎要落下泪来,好容易忍住,便说,“妈妈,我与兰香姐姐往日有些情意,如今不料她将赴黄泉。看往日情分上,我情愿找些人手来将她抬出去,替她料理后事……”

老鸨王氏原本正为兰香的事着恼,如今听沈天福这么一说,自然高兴,便赶忙接话道,“如此甚好,老身在这里知谢沈公子了。但不知沈公子何时来将她抬出去?”

沈天福略思索了下便说,“待入夜后我雇些人来抬她,这里我先去为她准备下棺木衣服等物。”

话毕,脸上颇带些悲伤之色的与小厮永安一起出了春花院。老鸨王氏在后一路送出来,嘴中不停的念叨,“沈公子可千万要来呀……”

出了门后,小厮永安便问,“爹,你可是真的要将那兰香姐姐接出来么,如今她可是将死之人……”

沈天福闻言狠狠的在小厮永安头上一个暴栗敲下去,口中斥骂道,“正因为她是将死之人,我才要接她。你速速去到新开的生药铺中,将那里头空着的阁楼命人打扫出来,买些箱笼家伙并床榻帐幔。我要将她接了来,寻这临安府内最有名的郎中先生替她诊治,就算瞧不好病,也要多活一日是一日。”

小厮永安捂着头连声呼痛的一径去了。这里沈天福才慢慢的骑着马一路悲伤不已先到自家绸缎铺中看了账目,坐了一会儿,又到新开的生药铺中,坐在柜台中,看小厮永安将买的那些箱笼家伙事雇人抬到了阁楼中……

原来沈天福新接手的这生药铺,铺中房屋,只占得门面,里头房屋却都是空的。

直忙到申牌时分,小厮永安才将那生药铺里头房屋并阁楼收拾出来。沈天福上去一看,倒还宽敞整洁,帐幔被褥等俱是新的。

入夜后,仍是小厮永安跟随,又雇了一顶软轿,沈天福来到了春花院中。那老鸨王氏早就等得心急,见沈天福依约前来,便立刻前来迎着,说已经吩咐过兰香,让她离了这里出去自生自灭。

于是沈天福便与小厮永安,两个轿夫一起进到兰香的房中,却见兰香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双目紧闭,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旁边的小丫头燕儿打好了一个包袱,在那里哀声哭泣不止。

沈天福正欲上前仔细看一看兰香,却被小厮永安拦下,直说,“爹,你且在这里站一站,待我去将兰香姐姐背出来。”

说完小厮永安便进到房中,将病势沉重的兰香背到了背上往春花院外行去。小丫头燕儿拎着一个包袱紧随其后。走到院门口时,小丫头燕儿却被那老鸨王氏拦下,“你却是不能随她去的。”

小丫头燕儿便赶紧跪下哭诉道,“燕儿伺候姐姐许多年,如今姐姐将赴黄泉,我愿随了她去认姐姐为母,为她披麻戴孝,扶柩摔灵。”

“你可是老身花了好几两银子买下的,你若出去,我岂不是亏得太多。想那兰香已然让老身少挣了不知多少银钱,再加上你,老身这里可不是要关张了么?”老鸨王氏冷笑着说道。

第十九回

沈天福一听便住了脚,转过身来走到那老鸨王氏跟前道,“妈妈,燕儿还是让她随了兰香姐姐去罢,她那一番心意却是好的。”

老鸨王氏却不言语。沈天福知道这老虔婆眼里只认得钱。于是便去小厮永安搭在马背上的褡裢里取了五十两的一锭银子来交到老鸨王氏手中道,“妈妈,这银子你且收着,一则是知谢你这许多年对姐姐的养育之恩,二则便是燕儿你让她随了兰香姐姐去可好?”

一看见白花花的银子,老鸨王氏立刻满脸堆笑道,“哎呀,还是沈公子爽性,我这便将燕儿的卖身文契与你,女儿殁后,你便收她做个使唤丫头吧。”想想当初买兰香和燕儿时不过是花了几两银子,如今这沈公子一出手便是五十两银子,如何让她不喜欢。

沈天福应了声“好”,那老鸨王氏袖了银子便欲往里间去拿燕儿的卖身文契,刚迈开脚,便听沈天福在身后喊了声,“妈妈且慢!”

于是老鸨王氏便转身问,“沈公子还有甚吩咐?”

略顿了顿沈天福便说,“妈妈,烦你把兰香姐姐的卖身文契也拿来罢。”

“这又是为何?”老鸨王氏不解的问。

沈天福径直答,“我想将她的卖身文契在她殁后烧与她,也让她去到阴间去时是个自在的身子。”

老鸨王氏闻言默然,待欲说些甚么终是说不上来,于是便说了句,“劳烦沈公子稍等片刻,老身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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