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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妾成群(166)

好在沈氏等人都在她身后,并没有看出她的异样来。妙远略走了走神,便回过神来,想着在众人面前万不该表现出这些让人疑惑的神色来。便将心神一收,抬手将手指搭在赵天福腕上替她诊脉。

过了好一会儿,妙远又站起身来,将她右手腕抬起来仔细看了看。只见在她右手腕上被蛇咬伤之处犹自有两个细微的红点。这一下妙远心中有数了,果然同自己猜测的一样。赵天福除了风寒入体外,那被毒蛇咬伤之处的残余之毒趁着她身子虚,着了风寒,也侵入她身子中,这才拖延一直不好。

想到此,妙远便转身对身后的沈氏等人说:“我才将仔细瞧了她的病,心中已有数了。这病除了教她服些我这观中的药外,还需要金针刺穴,分子,午,辰,申四时替她刺穴散去热毒。若我所料不差,五六日后她便能下床,你每到时来接她,回去后只好生将养着,再过个十日八日便能恢复如初了。”

沈氏等人一听各个都欢喜起来,向着妙远一个劲儿地称谢。妙远摆摆手,又与众人说了几句话,沈氏等人便辞了妙远出了道观回宅去。唯有潘玉茹舍不得走,非要在道观中陪着表姐。妙远拿她无法,沈氏等人更管不了她,便由她留在玉虚观中。

众人走后,妙远便让小道姑敬修陪着潘玉茹在房中照看躺在榻上昏睡的赵天福,自己与敬真一起出去,到道观中自己平时放药的药房中配药,称药。末了将配好的药去煎了,端去与赵天福喝。待她喝过药后,又让敬修在房中升起两个大火盆来放在床榻前,将屋子烤得极暖。到午时,便叫敬修将赵天福扶起来,让潘玉茹脱去她外面衣衫,只穿了件抹胸,拿出金针在她脑后,后背大穴上扎针。约小半个时辰后,方将针拔了。潘玉茹替她穿上里衣,扶她睡下去。

到下午申时,晚间子时,赵天福服过两次药,扎了两次针后,虽则那面上的潮红仍旧未退,但夜里却睡得安稳些了,这数日来头一次未被魇着。潘玉茹守了她一夜到黎明时分方伏在她床榻前睡下。

清晨时分,玉虚观尚未到打开道观门的时辰,外头便响起“砰砰砰”的拍门声,小道姑敬真忙起来去开门,却见外头来了一对衣饰华贵的年轻夫妻。而那娘子似是到这观中来过的施主,还不等敬真说话,便听那颇为柔媚的娘子说:“我是玉茹的五嫂,昨儿夜里她一夜未归,我婆婆惦记得紧,叫我每来接她回去。”

“施主,稍等,我这便为你去叫她来。”敬真施礼道。话毕,便返身入观中。不一时,便见得潘玉茹揉着惺忪的睡眼在小道姑敬真带领下来至两人眼前,后面还跟着妙远真人。

待潘玉茹近前,潘才卿便上前一步,一指戳在她额上沉了声道:“昨日娘只是叫你去请姑姑去乐平县主宅上,谁料你却自做主张不回去。昨儿夜里晚了,娘见你不归教人去县主宅上打听,方知道你竟然在姑姑这里不回去。”

在一旁的郭巧儿也接话道:“你说你这一夜不归,婆婆担心不说,还累我和你五哥一早起来便来这里寻你,这大冷天的委实让我每受罪哩。”

潘玉茹在哥嫂跟前也自知理亏,便缩了缩脖子不言语。妙远走上前替她解围道:“玉茹心实,昨儿夜里服侍了她表姐一夜,囫囵觉也没睡着一个。你每且别怪她了,带她回去让她好生歇着罢,别让她再病了就不好了。”

潘才卿和郭巧儿依言忙各自抓住潘玉茹的一只手,辞了妙远,将她拖下山去。潘玉茹去得远了,还犹自不舍得大声喊:“姑姑,我过两日还来瞧表姐,你好生看顾着她……”

妙远摇摇头,心中既感她对赵天福一片真心,又觉得有些堵得慌,似是不喜有女子喜欢床榻上的人一般。

叹口气,妙远重又返回观中,在自己房中略微用了些粥菜,便去到赵天福房中,看她病可有起色些。进至房中,走到她榻前,俯身一看,只见她虽则仍在昏睡中,但那面上的潮红却是退了一些,似变成了绯红,眉头也舒展了些。

看她好了些,妙远心中微觉安慰。方欲转身离开,蓦地听到她低低呼了两声:“姑姑……姑姑……”

妙远转身,见她并未醒,似是在梦中一般,便知她是做梦来着。又见她用手将棉被扯开了些,便上前替她掖被角,将棉被拉上来一些,微一抬头,却见她眼角晶莹闪烁,紧闭的眸上长睫微抖,一痕清泪自她眼角缓缓滑下……

“福儿……”妙远哆嗦着轻呼了一声,只觉全身的力气霎时被抽走,一歪身坐在床榻边,心中痛得无以复加,那颗晶莹将她那勉强筑起的所谓道心壁垒击得粉碎。碎片纷飞间,在她眼前似是又出现了两人一起跃下括苍山崖,她背着自己在夜色中穿行;山洞中火光摇曳,她替自己拔箭,对自己爽气的笑着,讲她少时的故事;皎皎秋月下,她清凉的眸子闪亮着,花前月下,她拥着自己那销魂时分……

妙远垂下头,任眼中之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滴到自己紧紧握住的指节发白的手背上……

“真人,县主的药熬好了,此时便与她吃么?”小道姑敬真在门首端着药朝她问道。

妙远忙抬袖将自己面上泪迹擦干道:“你且放在桌上,我来喂她。”

“是,真人。”敬真应了,进来将那熬好的一碗药放到屋内的桌上,随即拿了托盘出去。妙远待她出去后方站起身来,再次用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残泪。走到屋内的桌前,将那碗药端了起来,放到唇边试了试烫不烫,再走回到榻前,坐下去,一只手将她扶起靠在床头,一只手将那药碗端到她唇边,慢慢的喂到她嘴里,一点点的看她咽下去。

五日后,赵天福醒了。一睁眼看到在一处不熟悉的房舍中,虽则头有些发昏,但仍是费力的双手撑在床上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四处打量,心道,这到底是在哪里?这也难怪她,从一月多前昏迷发热以来,她迷迷糊糊的就从未清醒过。甫一醒来,自然是不知道在何处。

正疑惑间,却见一位小道姑走了进来,这人她认得,是在姑姑跟前服侍的敬真。那敬真见她醒了,三两步走过来望着她左瞧瞧,右瞧瞧,将两手一拍喜道:“哎呀,施主醒过来了,甚好,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姑姑啊,太复杂了……

第一百一十回

“这是在何处?”赵天福有些虚弱看着敬真问道。

敬真调皮的反问道:“施主,你可认识我是何人?”

赵天福勉力一笑道:“我自然认识你,你可不是我姑姑跟前服侍她的小道姑敬真么?”

敬真听了随即呵呵一笑道:“那施主定然知晓自己在何处了罢。”

赵天福低头想一想,随后蓦地抬起头惊道:“难不成我这是在姑姑的玉虚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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