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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妾成群(155)

妙远瞪她一眼,嘴角微含笑意:“贫嘴,与你说些正经话,却又被你胡扯到一边儿去了。”

赵天福嘟嘴:“我哪有胡扯?我就是觉着但凡一挨着姑姑,心中就踏实了,甚都不怕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赵天福又替妙远糅了一会儿脚,妙远说好些了,赵天福方将她的脚放下,帮她穿上鞋袜。自己又拿了火把出去,寻了些枯木回来做柴,将火堆烧得旺旺的,复又跑出山洞去,扯了些枯草枯树叶回来,在火堆旁的地上铺了一层,笑眯眯地对妙远道:“姑姑,你且在这草堆上躺一会儿,歇一歇,待明早再做打算。”

妙远问:“福儿,我在这上面歇了,你又在何处歇?”

“姑姑有伤在身,你先歇下,我再出去寻些枯草来,再弄一个草堆略躺躺便好。”

妙远待欲再说甚么推辞之语,知道眼前这侄女儿定不会依她,便走过去躺到了那草堆上。赵天福见她躺下,方自己又拿了火把跑出去扯了些枯草回来在妙远旁边另外搭了个草堆,躺了下去。

头一次挨着姑姑睡觉,虽说是在这荒郊野外的山洞中,又经过了一天的劳累奔波,赵天福却有些睡不着。在草堆上翻来覆去,心中却在想若是此番趁着山贼劫道,让姑姑回去报一个自己被山贼追杀,坠崖身死,就此离了那乐平县主府,落后乳母等人定会从乐平县主府搬出,到时候再去寻她每可不是好?

思忖一番,又觉此计不可行。先不说姑姑肯不肯替她这么去撒谎,就说内侍梁奎等人若是因为自己假报身死,定会掉了脑袋,这么一来枉死的人必定不少。再有官家若是派人来找寻自己的尸身,姑姑又如何说。还有自己和表妹玉茹之间的那份情又如何交待。就这么离去,她伤心不说,自己又于心何忍。再看着火光掩映中姑姑闭眸睡着的模样,更是舍不得,只觉怎么也看不够,越看越是痴迷。这一看也不知多少时辰,直到她自己觉着眼皮沉重,脑中昏昏沉沉的方才睡去。

次日待她在鸟语呢喃中醒来时,却发现身边的那草堆上并没有躺着姑姑,而自己身上还搭着姑姑的蓝色道袍。

“姑姑……”赵天福嘴中喊着一骨碌坐了起来,看看山洞中也没有人,便忙站了起来,手中拿着那道袍往洞外行去。走到洞口四面眺望也没有看到姑姑的身影,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着急,心道,姑姑到底是走到哪里去了。

正心急时,却见从那水潭方向走来一人,正是只着了里衣的姑姑。赵天福忙三两步迎上去嗔怪道:“姑姑起来也不叫我,我醒来后不见了你,心中好一阵着急。”

妙远微微一笑:“我才将醒来时,见你还睡着,如何好喊你的。再有想着你昨日累了一天,多睡一会儿也好。”

赵天福又将妙远的道袍递到她手中道:“姑姑,快将你这外袍穿上罢,这秋意深了,山中早起冷,你又有伤在身,若是受了风寒可了不得。”

妙远一面接过道袍,一面笑着递给赵天福几个山中的野果:“这个你尝一尝,虽有些酸涩,倒是可以裹腹。”

赵天福接过果子“咔嚓”咬了一口,酸得皱起了眉,但此时委实饿了,也顾不得酸不酸,接连咬了好几口野果包在嘴中问:“姑姑,你头里起来便是为了去寻这野果么?”

妙远一面穿道袍一面答:“平日早起惯了,昨日受了些伤,又疲累不堪,今日倒起得晚些。醒来后,见你还睡着,那火堆的火也灭了,便将我这外袍与你搭在身上,落后去前头那小水潭边略微洗漱了下。看那水潭片山崖上有几株树上长了些野果,便摘了些自己洗过吃了,又替你带了几个回来。”

“原来如此……”赵天福接二连三将姑姑带回来的野果都吃了,虽则果子有些儿酸涩,但她却吃得异常香甜,只觉这果子经了姑姑的手,那酸也变成甜了。

吃完果子,赵天福便问:“姑姑,如今我每往哪里去?”

妙远抬头四面看了看方说:“此时看那日影已过了辰时,若那些贼人找了我每一夜没有寻到人,此时应是已回去歇息,若是他每昨日不曾来寻我每,那我每此时便脱离了险境。”

顿了顿妙远又说:“括苍驿便在这括苍山下,我每这便寻条下山的路去括苍驿。到了括苍驿再做区处。”

赵天福点了点头:“姑姑说得是,那我每这便寻路下山去括苍驿,只不知内侍梁奎一行人可有被山贼掳去?”

妙远也道:“还有我那两个随侍的小女童儿敬真和敬修也不知怎样了,可有落入贼手?”说到此处不由叹口气道:“昨日带着你跑得匆忙,委实是顾不得她每,若她每落入贼手,我心不安啊……”

“姑姑,这会儿叹气也无用,为今之计,还是速速下山去到括苍驿中,看梁奎等人可曾脱险再说。”赵天福在一旁安慰妙远道。

摇了摇头,妙远道:“福儿,你说得那些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敬真她每服侍我四五年了,如今若是跟着我遭难,我这心中委实不好受。”

“姑姑,你修道数年,积攒功德甚多,你放心,她每定会无事的。我每这便走罢,也不知从这里去到括苍驿还得走多少路?”赵天福一面说些宽慰的话,一面拿话岔开,免得姑姑伤感。

果然妙远听了她的话,心中好受了些,看着和赵天福道:“从这里去到括苍驿,还需五六十里路,我每加快脚程,日落时分便能到那里。”

赵天福闻言上前一拉妙远的袖子:“姑姑,那我每事不宜迟,这便走罢。”

“好,那你跟着我。”

话毕,妙远便先往前走去,赵天福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头。路过那小水潭时,赵天福便去潭边洗漱了下,又将散乱的发随手挽成一个发髻,插上金簪,除了身上穿得那大袖罗衣,倒似个清俊的男子。妙远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赵天福看姑姑那么瞧她,便笑问:“姑姑,我这脸上可是有甚么?你这样看我?”

妙远脸上微热,忙转开眼道:“谁教你打扮成这怪模样,我瞧了稀奇……”

“这有甚么奇的?想我以前在民间,成日做男子打扮的?”赵天福一得意便说漏了嘴,听到妙远“哦”了一声又看她,方讪讪的转过身去说:“姑姑,我洗漱好了,我每快些儿赶路罢。”

妙远喃喃的重复了一声:“做男子打扮……”

心中忽猛地一跳,心道,难怪她从见到自己时便一副掉了魂儿时的痴迷模样,却原来她是爱慕女子的,喜做男儿打扮的人。十几年前也有一人如她一般……

这么一想,妙远一霎时便失了神,直到赵天福在一旁接连喊了好几声“姑姑”,她才有些惆怅和尴尬的回过神来,再不敢看赵天福道:“福儿,我每走罢……”

两人一前一后的绕过那小水潭,顺着象鼻山的谷底约走了十来里路,便绕到括苍山上一条下山的山道上。此时日当正午,秋阳灿烂,山道两旁都是些枯树衰草,两人静静赶路,不觉有些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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