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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此时(64)

还是他最介怀的人。

裴砺发着呆的时候,阮蓁正在卧室里试几件今夏买的新裙子,嘴边还挂着甜美的笑,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镜中她的身段袅娜曼妙,对镜自欣一番,修长圆润的小腿踩着精致的高跟鞋转了半圈,一双美目笑盈盈地看向裴砺,“怎么样?”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妩媚迷人,甚至比以前更加撩人,身体的每一寸起伏都随时挑战着男人身体的本能,裴砺浑身血液都涌向了同一个位置,这样诱惑的阮蓁,他怎么能允许她属于别人。

杯中剩下的红酒,裴砺一口气喝尽,他站了起来。

缓步走到阮蓁身后,贴着阮蓁的身体,宽大的手掌覆在阮蓁玲珑有致的纤腰来回游弋,同时,另一只手扳过阮蓁的头,低下头灼热的嘴唇凑向她柔嫩丰润的红唇。

但嘴唇几欲触碰的时候,托住她下颌的手却被阮蓁猛地挥开了,阮蓁偏头躲过他的亲吻,裴砺放在她腰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但这个动作就像是触到了某个开关似的,阮蓁激动地挣扎起来,顷刻间就推开了裴砺,自己惊慌失色地窜到了离他几步远的窗边。

裴砺愕然地看着对他避如洪水猛兽的阮蓁,沙哑地开口,“为什么?”

阮蓁身上衣服穿得一丝不乱,但她双手抱着胸,站在那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脸色惨白得看不到一丝血色,半垂的眼眸,黑白分明的双眼中晕着水光,泪水将落未落。

裴砺突然意会了,他也听说过,有些曾经遭受暴力的女人,之后的很长时间,都会对男女之间的事会产生心理阴影。

施暴未遂也是施暴,裴砺这会儿心里只剩下心疼了,他小心地走过去,唯恐惊到阮蓁似的,“软软,别怕,不做了好吗?我不会勉强你。”

阮蓁抬眸定定地看着他,眼中好像有什么闪烁不定。

裴砺走到她身前时,她又退了一步,身子几乎靠着墙,但裴砺不顾一切地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大手怜惜揉着她脑后的乌发,“乖,在你准备好之前,我什么都不做。”裴砺心疼地说。

泪水瞬时顺着脸颊滑落,阮蓁头被紧紧扣在裴砺坚实的胸膛,整个人都被笼在高大身躯的阴影里。

幽暗中,她目光滞涩,唇角时微不可见地上扬时,嘴唇微微抽动着。

她其实只是不喜欢,裴砺用跟别人亲热过的身体来亲近她,太肮脏,想想都让人恶心。

今后虚以委蛇的日子不知道还有多久,她正愁没借口避开裴砺的求欢,没想到,裴砺今天给了她这么好一个理由。

……

自酒吧那晚之后,阮蓁再没见过洛宸,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这些日子存在感刷得太足了,总之,裴砺很是上道的一直围着她转。

阮蓁料想,裴砺这样,洛宸最近的日子一定不算好过,不过,她不介意让他们更不好过一点。

六月初,有个阮蓁喜欢的明星到S城开演唱会,体育馆离裴砺的公司比较近,下午临下班的时候,他让人接阮蓁过来,打算下班晚饭后陪着她同去。

司机把阮蓁送到裴砺公司楼下,阮蓁去咖啡厅买了杯咖啡,出来的时候,她站在辽阔的广场上,朝着北方远远望见林立的大楼,矗立在夕阳下,像是一片钢筋水泥铸就的森林。

裴砺公司附近的房子就在那个方向,阮蓁还没有忘记,她上次造访的那个早晨,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朝着那个方向大步走去,手里的咖啡是温的,过了马路,走到一条巷子里的时候,她晃了晃纸杯,利落地揭开杯盖,一脸淡定地把杯中的液体倾倒在自己的裙摆上。

浅色的裙摆很快晕染出一片深棕色的湿痕,裙子脏了,阮蓁微微笑了起来。

走出电梯,她拨通裴砺的电话,“裴砺,我把咖啡弄撒在身上了,现在去你公司附近的房子换身衣服,我已经在门口了,回头你直接到这里来接我,好吗?”

裴砺正在看一份文件,听见阮蓁说的话,想起那房子现在洛宸住着,顿时脑子都炸了,他深吸一口气,放低声音说道:“软软,我跟你说件事,你先答应我,不要生气好吗?”

此时,阮蓁已经站在了玄关处,笑着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好,你说。”

说完,她拉开鞋柜门,弯下腰,笑眯眯都把脱下的高跟鞋,塞进了鞋柜里。



☆、第五十五章

五十五

洛宸回来的时候,打开门就看见裴砺坐在沙发上。

怔了一瞬,按捺住心里地狂喜,“今天怎么有空上来?”

裴砺缓缓站起身,手□□裤兜,“从这经过。”

洛宸点下头,弯腰换鞋的时候看见裴砺的皮鞋摆在鞋架上,另一层是她自己的高跟鞋,这样的画面,让她心底止不住地熨帖。

但鞋刚换好,就听见一个声音从里间传来,“裴砺……来帮帮我……”

柔软娇嗔的女声,带着几分撩人的慵懒,洛宸当然记得这个声音属于谁,她一下愣住了。

话音一落,裴砺就应了一声,对洛宸点头算是招呼,接着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主卧室。

裴砺走到门口就看见阮蓁裙子身后拉链没拉上,大片雪白的背露在外边,他顺手带上了主卧室的门。

洛宸站在客厅,冷冷看着卧室木门上繁复的雕花图案。

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细小的缝隙,她清楚地听见阮蓁清脆的笑声从屋里传出来。

手里的包还没放下,握住包带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柔软的皮料里。

迅速平复心中翻腾的怒火,洛宸回客房放好东西,出来的时候,阮蓁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纤细修长的腿,仔细地涂抹着身体乳。

裴砺还在洗手间,见洛宸出来,阮蓁拧好乳液的瓶盖,慢吞吞地站起来,“你回来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现在在这‘借住’,就这么冒冒失失地上来了。”

阮蓁说话时笑容可掬,“借住”两个字加重了语调,听起来别有一番意味。

裴砺说洛宸是在这借住,阮蓁刚才看了下,似乎主卧室卫生间和衣柜里的确没有属于洛宸的东西,她推测起先可能真是洛宸找借口住在这里。

阮蓁不知道裴砺为什么没有让洛宸堂而皇之地住进主卧室,或者,这对恬不知耻的男女拿掩耳盗铃当情趣?

不过,既然裴砺说洛宸是暂时借住,这解释她怎么也得传达给洛宸自己知道,是不是?

总该让洛宸知道,她在裴砺看来也算是见不得人的,不是吗?

而且,即使只是单纯的借住,不熟悉的人一声招呼都不打地登堂入室,也会有领地被侵入的不适感,但既然裴砺说她是借住,那么,阮蓁真的不介意,让洛宸寄人篱下的局促感再强烈一些。

洛宸有本事就现在跟她撕破脸皮,反正三人对质,她也等了很久了。

阮蓁的笑容无害而且甜美,但显然,她话里的意思,洛宸全都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