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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此时(17)

早餐是裴砺给她从附近一间粤式餐厅叫来的外卖,门铃响了,阮蓁跳下床就朝着门口跑去,跑一半想起什么又回来穿好拖鞋,邪,太邪了,难道裴砺能掐会算?

终究是特殊时期体力不支,这一上午,阮蓁基本是睡过去的,再次转醒时,外面雨还没停,阮蓁把头埋在松软的枕头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是属于裴砺的气味,真好。

她在裴砺家里,她等着裴砺回来,他们属于彼此,真好。

起床去浴室洗了把脸,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阮蓁依稀听到门口的方向传来钥匙□□门锁的声音,知道是裴砺回来了,正想出去迎他,但漆黑的眼珠一转,阮蓁笑了。

裴砺的卧室有整面墙的落地衣柜,转身拉开衣柜的门,阮蓁光脚迈了进去,还不忘记把拖鞋拎在手上。

很快大门开了,又嘭地一声被关上,“软软,”阮蓁听见裴砺叫她。

她吐一下舌头,从里小心地把柜门合上,来个小游戏怎么样?她挎包放在储物柜上,手机还摆在床头,明显是没有离开的样子,看看裴砺要用多长时间才能找到她。

又听见裴砺叫了几声她的小名,阮蓁依然没回答,光线从柜门上半截的百叶筛漏进来,裴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裴砺看见浴室也没人,再次回到卧室,走到衣柜边上的时候,阮蓁下意识地秉住呼吸,脚步在衣柜前停滞片刻,裴砺转身,又看了一会儿床头。

阮蓁拼命憋住笑,谁知,裴砺站了一会儿,就转身走出了卧室。这一出去就是好几分钟,阮蓁正犹豫,要不要跳出衣柜跑出去吓他一跳,突然听见,脚步声再次朝着卧室的方向靠近了。

从百叶的缝隙,阮蓁觑见他这次手里还端了一个盘子,盘子里盛着什么?她一下没看清。

裴砺的步子颇为悠然自得,他步态闲适地走进来,盘子放在单人沙发前的小桌上,阮蓁这次看清了,盘里托的是一个小蒸笼格,蒸笼格里摆的是美味的虾饺。

阮蓁这下茫然了,食物的香味很快在室内弥散开来,她吸了吸鼻子,时间已经接近中午12点,她饿了。

裴砺不紧不慢地在单人沙发上落座,骨节分明的手指夹了一个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品着。

这什么情况啊?阮蓁偷偷咽了下口水,我方作战计划完整,奈何敌方心机深沉,裴砺还没发现她具体躲在哪里,她现在被美食炮弹诱惑着跳出去,这剧情也太按裴砺的剧本走了吧?

所以阮蓁坚定地躲在衣柜里,怀着佳肴不能惑的觉悟。不知道过了多久,裴砺终于站起来了,他慢悠悠地抽了张纸擦干净手指,纸巾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转过身,一步步踱到阮蓁躲藏的衣柜前,略低头凑进柜门,“宝贝儿,衣柜里风景怎么样?”

阮蓁刷地拉开柜门,她看见裴砺扬起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你早知道我在里面。”她问得咬牙切齿。

裴砺忍不住大笑出声,搀着她的胳膊把她从衣柜里扶出来,阮蓁走出来,鞋啪地扔在地上,她穿上鞋推开他就走,狠狠道,“半个小时内,你不许出现在离我一米以内的地方。”

裴砺这下不敢大笑了,极力抑制后,跟在阮蓁身后闷笑着说,“你量刑过重,我能申诉吗?”

有乱发从头顶垂下,阮蓁也知道现在自己头上就像个鸡窝,手指用力扒拉几下,“申诉无效,驳回。”

裴砺忍俊不禁,几步上前,一把从身后将阮蓁搂进怀里,“表现好也不能特赦吗?”说完在阮蓁柔软的腰侧掐了一把,阮蓁怕痒,在他怀里扭着身子终于咯咯笑出声,嗔道,“你好烦。”

午餐也是从同一家粤式餐厅叫回来的,各色小菜,裴砺一样一样倒进盘子里,一整罐花椒老鸡汤,揭开盖子时还腾腾冒着热气,他其实喜欢偏咸偏辣的口味,但是,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照顾女人的特殊时期才合适,清淡温补总是没错的。

阮蓁的食量,用裴砺话来说,就是跟喂猫差不了多少。她饭没吃几口,但汤连着喝了两碗,阮蓁爱喝汤据说是从小受她妈妈的影响,裴砺看着休息一晚又再次活力十足,唇红齿白的阮蓁,心想,女人的美貌需要由内而外的保养,这句话看来真是没错的。

裴砺上午把一天的工作度安排得差不多了,理由无他,他下午在家,至少阮蓁不会觉得太无聊。

古人曾说“从此君王不早朝。”

裴砺想想就自嘲了,人家那不早朝前边还有个“春宵苦短日高起”,他这还没春宵呐,就已经恨不得把阮蓁捧在手心上宠了,长此以往,可如何是好。

饭刚吃完,门铃响了,阮蓁睁大眼睛看着裴砺,她要躲起来吗?

裴砺不禁失笑,站起来走出去开门,阮蓁坐在餐厅听见他们简单地交谈了几句,门很快又关上了,看见裴砺独自走进来,阮蓁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在裴砺家穿着家居服见裴砺的客人,她还需要做些心理建设。

裴砺回来手上拎了好几个纸袋,阮蓁从杯盘狼藉的餐桌前站起来,正要收拾,裴砺把纸袋递到她面前,“去试试。”

目光落在纸袋的logo上,脍炙人口的奢侈品大牌啊,阮蓁一愣,今儿个什么日子,礼物?

昨天半夜降温,今天晨起时,阮蓁昨晚穿来的无袖衫和热裤是扛不住冷了,所以裴砺去公司前找了一套自己的家居服给她将就着在屋子里穿。

见阮蓁神色一派讷讷地不明所以,裴砺把纸袋拎绳挂在她手上,一手横在胸前,一手托着下巴,上下打量一阵她被宽大的衣裤遮蔽得完全看不出曲线的身体,颇为可惜地说,“你穿这一身,真是,暴殄天物了。”

噫!都是自己人,何必夸人夸得这么大张旗鼓呢?谦逊一点不好吗?作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美人,阮蓁对着裴砺眨巴眨巴眼睛,笑得十分甜美,”谢谢。“

盈盈双目,脉脉含情地,示意他继续。

裴砺呲地一声笑出来,“我是说,你身上这套衣服,我穿着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穿你身上就……,唉?不说了,我去收拾收拾。”

阮蓁这会儿真是恨得牙痒了,“裴砺——”



☆、第二十章

二十

那几个纸袋里装的都是裴砺让他秘书趁午休去附近商场买的女装,今秋新款。

裴砺一直催,阮蓁抱回卧室看了下,确实是适合她的风格,可是,看了几眼衣裤标牌上的LOGO,把这些衣服带回家,这是作死呢?还是作死呢?总之这些牌子的衣服,阮蓁她妈妈衣柜里都没几件,大都在她爸爸有重要应酬的时候穿。她自己还是学生呐,有些编外收人,但消费水平实在没到穿这些的层次。

不接受?终究是裴砺的一份心,而且她穿裴砺衣服的样子已经被正主笑话了,她还能死撑着不扒下来吗?

思来想去,还是挑出一件浅蓝色的九分袖真丝上衣,下面穿了条铅笔裤,这身搭配显得她笔直的双腿越发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