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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爱同人)玻璃窗的爱情(31)+番外

“我该叫你柯先生还是陆少爷?”

我怔住,他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随之而来的便是恼怒,我是谁和他又有什么关系,第一次见面便要揭人疮疤。

“我是柯洛,你是LEE的朋友?他......跟你提过我?”他肯见你才怪。

“我叫叶承安,”他果然脸色又差了些,继续用那冻得死人的语气说道:“跟莫延和ERIC都是旧识。”

“ERIC把莫延从LA找回来就是为了你?你们果然是父子,十八年前是ERIC,现在又有你,真是阴魂不散。”

“我不管你们想要莫延如何,但我可以告诉你,不要太嚣张。十八年前我掌管叶家时连ERIC都是两手空空,从我手里抢人未必像你想的那样容易。”

我完全愣住,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完全不屑虚以逶迤。这个男人浑身都充满着上位者的气势,又不同于陆风的霸气,外表的感觉甚至有些温润,气质上却冷冽无比。

终究还是嫩了些,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才能在气势上不要输给他。只好紧紧抿着唇。

两个人诡异地对峙着,病床上的LEE突然动了动,好象睡得不那么安稳。

以为我们吵醒了他,仔细看才发现他仍然昏睡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他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头不安地摆动,片刻后手也掀出了被子。

刚想上前,叶承安却已经走到床边弯起腰身,LEE的手胡乱挥着,像是要推开什么东西,双眼紧闭,动作却异常张狂,嘴里含糊地说着些什么。

叶承安伸手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嘴唇凑到他的耳边。

“莫延,别怕。”

LEE的手挣了挣却没有挣脱,头依旧胡乱晃动着。

“莫延......别怕。”

温柔缱绻,若无旁人。

“是我,承安,......不要怕,莫延.......”

叶承安的声音此时异常温软,他们的头离得那么近,床上的人挣扎的动作渐渐变弱。

片刻后安静了下来。

两人的脸在一起摩挲着,然后从LEE的嘴里传出了声音,微弱而清晰。

一瞬间只觉得如坠冰窖。

他嘴里喃喃地唤着。

“承安......承安......”

我定定地站在原地,叶承安紧紧地抓着LEE的手,脸贴着他的面孔,眼圈渐渐泛起潮红。声音几乎有些哽咽。

“是我......是我......”

他的脸贴着LEE的脸缓缓地摩擦着,渐渐嘴唇也吻到了LEE的颊边,LEE的眼睛依旧紧闭,此时整个人安详无比。

面前两人温存的画面如此的刺眼,只觉得有些什么把胸口灼得生疼。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一直到门被推开,巡房的护士们走了进来,这种尴尬的沉默才被撞破。护士抬起LEE扎着针头的右手看了看,随即十分不悦地说:“怎么回事?已经挣得漏了针,你们这些做家属的也不知道通知一声?”

这才发现LEE的右手手背已经肿了起来,两人都有些尴尬,随后医生也走了进来,护士替LEE处理着漏针处,输液管里好大一段都是血。重新扎好针以后还需要检查手术的伤口以及监测体征,我和叶承安被请出了病房。

两人并肩站在走廊的窗边面对着窗外,天色已经黄昏。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良久才听见他开了口,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语。

“莫延小时候过得不好,每次生病后都容易发噩梦,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

“每次噩梦都会梦见他家里的人,年少孤苦,这些年也不容易。”

在LA时LEE发烧的那一次也曾经梦魇过,那时候陪在他身边的是我,拉住他的手的是我,安抚他的是我。如今只能看着另外一个人做着同样的事情,他们如此的亲密,他的举动完全是驾轻就熟的,我站在一旁怎么也不能把自己插到那副画面里,觉得自己像个无知的闯入者。

叶承安突然转过头看了看我,随后冷笑一声。

“你这是什么表情?伤心?难过?是不是觉得不甘?”

“......”

“没关系,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些年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连他自己都数不清。”

“再多的男人有怎么样,那位林少爷跟他七年又怎么样?只给他家里人一个电话便能把他支回家去。”

我愕然,居然连林竟跟LEE分手的事情都是他的手笔。

“要不是因为另有心上人,你又以为你为什么能在他身边这么久,嗯?”

还真当自己是FBI。

心中一阵火起。

他对LEE的偏执延伸到了LEE周围的每一个人,时间之久范围之广让人叹为观止。

强压着怒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你想怎么样?”

又是一声冷笑传来。

“你不需要知道我想怎么样,你只需要知道有些人不该是你的就好。”

医生和护士们此时开门走了出来。

叶承安立刻转过身走进病房,走到门口时脚步却突然停下。

“替我跟ERIC问好,柯先生,好走不送。”

还不等我有做出反应,病房门便已经他反手关上。

我讷讷地站在原地,隔着一道门是那两个人的世界,原本以为LEE的那扇窗已经为我打开,透过那道狭小的缝隙看到的却是他的房子里原本就住着别人。LEE在昏睡睡中唤出的名字说明了一切。这样的顿悟让人难受非常,比第一次看见相互依偎着的舒念和谢炎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没了推开这扇门的勇气,也失了推开这扇门的立场。

对LEE寄托的实在是太多了些,我原本以为我能抓住他的。可是该怎么样留住他,好象怎么样都不合适。他独来独往,来去如风,几十年都是孤身一人,没有挂碍,甚至没有一个亲人,看似屈服于权势,骨子里却从没将这些放在眼里,在陆风的气势下仍然能一脸漫不经心的闲适。原本认为只要有陆风的交托,他总会对我另眼相看,等到的却是现在还不能消化掉的他连陆风也敢背叛的事实。

如果他要离开,我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留下他,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一心想要带他离开的人。

这个认知让我异常地懊恼,带着些无措和恐慌。对他那些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从哪里来连我自己也说不清。只是本能地觉得不能接受他某天将要离开的现实。

坐了医院后院的长凳上,抬头就能看见LEE那间病房的窗,天幕一片黛蓝,属于他的那盏等在远处被点亮,就这样安静地仰望着,想靠近却又情怯。满脑子都是他在昏睡中喃喃地唤出那人名字时的模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然全黑,空气也变得清冷,抬起手腕,表盘在黑暗中不能看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这才发现从飞机场出来后一直都忘了开机。按下电源,开机音乐声刚唱完,简讯的提示音此伏彼起。

有陈栗的,也有来自LEE的那位邻居的,内容都是告诉我叶承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T城并在下午来到了医院。错过了这些消息让我整个下午都感觉措手不及。当看到最后一个短信写着谢炎的名字时,心里的恐慌达到了最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