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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歌(32)

他依然挣扎,沈余舟把他两只手腕都压到头顶,下头硬了的东西顶着他的大腿,嘴在他眼皮颊侧不停地亲,“晨晔,我们再来一次,好吗?”

沈余舟的声音相当沙哑,“再来一次,让我照顾你,好吗?”

晨晔身体也热了,脑子却无比清醒,所以他想让身上的男人也清醒过来。

他喘着粗气,“再来一次也不会不一样。”

沈余舟立刻反驳:“我们现在,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晨晔还真不是矫情,眼睛望着天花板,“我不想回头。”

沈余舟年过而立,他也快小三十的人了,这种年纪人的个性哪会说变就变。他是个恋爱脑,沈余舟从来都是个无比现实的男人,再来一次也未必能圆满收场,他相信沈余舟现在是认真的,可是很多年前的最初,沈余舟对他也是认真的,最后的结果又是什么样?

再则,如果说他以前奋不顾身是因为爱情,眼下,他对沈余舟也就那么回事了,图什么?

他无比坚定,沈余舟刚才高炽的情欲似乎也冷了大半,头埋在他颈侧,沈余舟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懊恼,“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晨晔觉得沈余舟还是没弄明白他的意思:“我已经原谅你了,一个月前我就说过了。”

原谅了,可也仅止于此,沈余舟是他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也是他的第一个男人,今后一别两宽,于晨晔而言,沈余舟依然是个非常特殊的人。

这一晚,他们最终什么也没做,沈余舟抱着晨晔睡了一夜。沈余舟到后半夜才睡着,第二天醒得也不早,醒来时房间里只有他自己,晨晔走了,也没带上Stanley。

沈余舟怕他再次拔腿就走,再次离开得猝不及防,因此,春节过后回到C城,又见到晨晔的时没敢再提复合之类的话。回去后第一次见面是在沈余舟的公司,CI方案最后审核,晨晔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坦荡大方,不局促不尴尬,就像节前在瑞士那一晚的事,完全没有发生。

于是沈余舟也只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关于当年的所有都已经摊开,晨晔还是坚定地不肯给他机会,他再不依不饶地追着诉衷肠那就是逼迫,沈余舟唯一的办法就是真把自己扮成一个老朋友,他承认自己还没死心,但装作已经放下了。

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经常“偶遇”之后,他们还能一起吃顿饭。晨晔也不用避他如洪水猛兽。

于是,这个“偶遇”大概是一周一次的频率。

二月中,晨晔回了趟上海,那一周没见到,周日,沈余舟打点好行头去网球馆“松散筋骨”。

晨晔果然在那,两个人打了两局,坐下聊天,说到晨晔回家的事,沈余舟留心思问了句,“家里人还好?”

晨晔就道出他回家的原因,“我妈挺好,就是……又生了个儿子,原来她前不久去国外是旅行结婚。”

晨晔家里的事,沈余舟是知道些的,从他一个老同学的嘴里,那个老同学自然跟晨晔是同乡,碰巧两家还认识。老同学说,晨晔父亲家境不错,但他母亲就是典型攀权附贵、嫁个男人改变全家镜遇的那种。然后高枝攀上,她原本那个潦倒的娘家也因为她嫁给晨晔的爸爸发达了,女人自己心也活泛了。

几乎所有跟晨晔家认识的人都知道晨晔妈妈红杏出墙,那时候晨晔还小。晨晔爸爸是个好人,事情爆出来之后为了孩子选择忍着不离婚,就是对妻子经济上没那么惯着了。后来又发生了些变故,晨晔小学时候,他爸爸出了场意外,伤了脊椎,全身瘫痪。他家里生意从此就被晨晔妈妈一把抓地接过去。

生意做下来不难,人脉都在,晨晔父亲家是大家庭,兄弟姐妹当官的当官,做买卖的做买卖,抱成一团往上挤的那种。但手里抓住了实在的东西,犯错后做小伏低好几年的女人彻底改头换面、扬眉吐气,在外头又开始勾三搭四。最过分的时候据说跟人厮混,把孩子和瘫痪的丈夫扔在家不搭不理半个月之久,事情闹出来,一直到晨晔的叔伯姑姑出手干涉,才老实了些。

有这样一个妈,沈余舟其实挺理解晨晔爸爸去世前为什么先把晨晔的这一份遗产给算到一边,也能理解晨晔为什么一直跟他妈关系不好。

沈余舟好半天没说话,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晨晔笑了声,“我就这么一个妈,她现在也算是超高龄产妇,挺危险,真的。”也没指望家里那点事,别人还知道。

沈余舟瞧他半晌,想到另外一件事,“以前听说你要结婚,怎么后来又没结?”

晨晔一惊:“听谁说的?”

自然还是那个老同学,沈余舟说:“就2012年,年底的事儿。”

这样一说,晨晔倒是想起来了,当时他妈得知他的性向,非得找个妹子把他给扳过来,当真是持强卖弱什么手段都用上了,他那时候才什么年纪,二十五都没有,后来被闹得烦不胜烦,倒真是有过一个“女朋友”。当然那妹子也知道他是GAY,家里急着让她门当户对地嫁,是因为她有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真爱。

他们俩的计策是假装要结婚,临着办婚礼时突然闹翻,家里大人亲手促成的事这般收场,他们至少能清静两年。

这事到现在晨晔自己都快记不得了,对沈余舟解释完全部,提到沈余舟那个老同学,“是他告诉你的吧?”

沈余舟眯眼望着对面逼仄的墙角:“我问他,他就说了几句。”

可这也不是全部,那是他们分手的第三年,沈余舟当时和那位老同学说话,嘴里再次提到晨晔这个名字,连自己都有些恍惚。这两个字真像是一块旧日的伤,他以为已经痊愈,可到那时才知道,原来碰一碰,还是会让他心脏抽搐。

说不清什么原因,那年的十二月,他去了上海。他的车停在晨晔公司门口,一直看着人出来。看着他被一个漂亮的女孩挽着手上车,然后沈余舟跟了一路,又看见他下车,和女孩亲亲热热地走进了一间婚纱店。

沈余舟那时候才明白,晨晔的这一页原来真的要翻过去了,在GAY圈,选择跟女人结婚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那才是主流。

所以,再次在C城看到晨晔,沈余舟是意外而高兴的,即使晨晔没跟他在一起,依然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长久不语,晨晔笑,“他说你就信啊,他后来没告诉你我婚事怎么告吹的吗?”

沈余舟说:“他那年年底出国了。”

可晨晔的话也的确是对的,听人说了就信?即使已经看见晨晔,下车问一句又怎么了,可是他当时没有,说到底还是他那时候自己没办法面对晨晔。

同样讽刺的是,晨晔跟着卓胥来C城,就是次年的春天。

转眼三月,他们再次见面是在三月第一个周五的中午,沈余舟去晨晔公司所在的大厦“办事”,电梯口碰见了,二十分钟后,两个人一块儿坐在了裙楼的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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