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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收场(85)

严戈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波动,宁冉很快手臂从他掌中抽出,声音艰涩但语气非常激动,“你别再暗示我了,是不是怜悯我自己清楚。”

推开门一脚跨下车,宁冉走得头也不回,严戈很快也打开车门,突然,在他身前几步的位置,宁冉脚步停下。

随后,他缓慢地,转过身来。

骄阳似火,空荡荡的公路上,严戈站在车边,隔着几米的距离,宁冉深深看着这个让他仰望许多年的男人,这个男人对他恩同再造。

他声音有丝哽咽,“这么多年的照顾,谢谢你。”

然后,很深地鞠一下躬。

即使无关情爱,依然如父如兄,抬起头的时候,宁冉泪流满面,“刚才的话是我冲动,对不起。”

一鞠到底,再次。

严戈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宁冉再次躬下身的时候抽泣着慌不择言,“这么多年的照顾,谢谢你。”

又一次抬起头,宁冉已经泣不成声,严戈脚步向前动了下,但宁冉很快退后一步,又是深深一鞠,“别再把神耗我身上了,对不起。”

他哭得几乎喘不过气,声音混杂在啜泣间甚至难以辨识,严戈没再动半步。

宁冉哭着,一语一鞠,一字一泣,谢谢你,对不起,诚挚但疏离,离开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一二五)

作者写错章节号了,故这章没有。

(一二六)

宁冉是当天回的南方,飞机落地的时候天已经黑定,来接他的是Vicky。

坐进车里,Vicky见他行色匆匆,“去哪吃饭?”

宁冉摇一下头,“飞机上吃了点,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Vicky把车开出机场,叹一口气,“前一段X市严da的事你还记得吗?那事就是从陈跃他大哥的小舅子刘郴杀人闹出来的,去年秋后,那杀人案当时闹得人竟皆知,据说刘郴那人除了陈家几兄弟,谁也不放眼里,也是听说,现在刘郴手下的人指证当时在背后坐镇出主意,帮着刘郴把事情压下来的是陈跃。”

宁冉没说话,他依稀记得去年秋天,陈跃的确去过X市一星期,还走得挺急。

“当官这回事也就是个站队的问题,陈迁那对头现在是摆明把他们这派往死里整,这杀人案前一阵扯出来就算是个引线吧,主要是把火往陈家烧,陈跃当时只要去了,甭管他做没做,这帽子人家是往他头上扣定了。”

宁冉认真看着Vicky,“把谋杀案给捂住,那就是包庇,或者还有伪证,陈跃现在算是主谋?”

Vicky又叹一声,“要真是他支使的,可不止包庇,还有行贿,那他就是主犯了。”

宁冉低头沉默片刻,目光又转向Vicky,“那如果真判了,会判多久,你知道吗?”

Vicky想了下,“两项罪名,从其中之重,我打听打听,行贿,十年以下吧。”

“我平时不怎么关心这些事,你明确告诉我,陈迁的对头是谁?”宁冉紧追着问。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Vicky被他吓了一跳,随即嘴里说出个名字,宁冉倒吸一口凉气,心一下沉到了底。

这名字太常听见了,难怪宋浚一再说Ryan兜不住,宁冉想不出这事到底有谁能兜得住。

重重仰靠在椅背上,抬手捂住前额,窗外夜色沉沉,这一整天的流离奔徙,他头疼欲裂。

许久,他无力地开口,“我该求谁?”

这一句更像是喃喃自语,Vicky放慢车速,侧头看他一眼,缓声安抚,“别急,这案不是还在查吗?”

他放下手臂,握住Vicky的胳膊,“那你告诉我,我该求谁?”

Vicky眯眼看着窗外,咽一下口水才把下面的话说出口,“那个,这样说吧,陈迁要是其他罪名都在陈跃被定罪之前被查实,不再差和陈跃有牵连的这么一桩,陈跃或许还能被摘出来,毕竟,人家要整的不是他,他对人也没什么杀伤力,他家保一个算一个,反正,陈迁这次倒定了,迟早的问题。”

宁冉眼中有倏忽闪过的光芒,但顷刻便暗淡下去,一个家族的倾颓在即,其中一个的生机竟然要以亲生兄弟势力的快速颓败为前提,他不知道陈跃此刻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悲哀。这个所谓的先后问题没有任何可操作性,他总不能想着法害陈跃的哥哥。

不过有一线希望他也会做准备,宁冉看着Vicky,“要是陈迁的违纪先被查实,有谁能办陈跃的事?”

Vicky摇一下头,“现在还不知道,回头我再打听打听。”

宁冉目光转向窗外的灯火流离,许久,回过看向Vicky,“倪尉,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Vicky微微皱一下眉,宁冉踯躅片刻才继续开口,“上次吃饭的时候,贺先生跟我说,酒吧和餐吧,他想让你一个人做,你看……”

Vicky愣了下,随即睁大眼睛瞪宁冉一眼,目光又转回前方的路面,“你俩不是分手了吗,前一阵怎么说你都一副跟老死不相往来的样,跟他复合的打算也没见你有,现在这砸锅卖铁的又是图什么呀?”

一个急刹,车猛地停在路口,他干脆转过身,“你听好,我上回说你跟陈跃的事里头你的不是,纯粹是关上门骂自家人,是让你下回遇见谁的时候别再那样穷折腾了,不是真让你把全部身家都搭在他身上。”

宁冉突然转过头,“什么复合不复合,我想不了那么多了!”

Vicky又是一愣,很快笑出来,宁冉说完那句就犟着脖子看向另一边的窗外,Vicky伸手捏一下他脸,宁冉用力拍开他的手,他索性拍一下宁冉的头,“看你这不管不顾的劲,跟我一个样,咱俩这就是物以类聚。”

宁冉还是不看他,Vicky悠悠叹口气,“你跟陈跃也就真是冤孽了。”他点一下头,“你的事明天我就去办,但是,你得保证该从哪下手一直听我的,别病急乱投医,说实话你也投不着,陈飞那事,你知道吗?”

宁冉的目光终于再次落在他身上,非常专注地等着他下面的话,Vicky又说,“陈飞带着钱到北边去替陈迁活动,结果投了一孙子,人转手就把钱上交组织了,那是巨额行贿。回来路上还遇了车祸,今天人在医院躺着,据说到现在还没醒,人财两空,他家还在外边的就剩病残妇儿了。”

宁冉按下车窗,掏出烟啪地点上,Vicky车停在一片荒置已久空地,远处高楼林立灯火璀璨,空地杂草丛生,不远的地方一栋只有水泥框架的烂尾楼,夜色下黑黝黝的一幢不死不活地竖在那,荒芜而寥落。

猛吸一口烟,侧头看向Vicky,“现在要怎么样才能见到陈跃?”

Vicky摇下头,“不好办,本来他这案子牵连人多,还都是要紧的,人特别防他们内外通消息,而且,他这个是在X市立的案,他现在人也在X市,这样吧,我去打听打听,不一定能成。”

宁冉把只抽过两口的烟用力掷到空地上,按上车窗,“送我回家吧。”

Vicky扬一下眉,宁冉又说,“你先帮我打听,我今晚上就过去,这事办完,我一起谢你和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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