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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收场(36)

只是瞬间,宁冉甩开他的衣领,像是弃之如敝屐,站起来,转过身,没有再看他,但是在他起身之前,陈跃看到像是有水光在他双眼中闪烁明灭。

强忍着疼痛,陈跃也站起来,宁冉一步步走向中年男人,男人惊惧地看看宁冉,又看看陈跃,撑着身子勉力向后挪动。

宁冉抬腿一脚踩上他的肩,男人哀叫已经痛楚不堪,陈跃踉跄着走到宁冉身后,他听见宁冉冷冷开口,“老子等着你来寻仇,他陈跃算是个什么东西,你去打听打听,老子到底是谁调教出来的。”

本来抬起的手顿时垂落到身侧,又再次紧握成拳,宁冉从他身边走过时没看他一眼,陈跃低下头牙关紧咬一言不发。

操的,宁冉是被谁调教出来的?

他和Ryan的关系,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拿出来摆在嘴上,去他妈,半个城的人都知道。

屋里的人被打斗和痛呼声惊扰纷纷走出来,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不明就里,有人去搀扶受伤的男人,别墅主人走到陈跃身边,扶住他的手臂,小心地探询着问了声,“陈跃?”

陈跃接到示意,转头看见宁冉走到一半就被人拦在原地,他猛地一下掀开男人的手,暴怒着从喉间一个一个字地嘶吼而出,“让他滚!”

几个保镖让到一边,宁冉的肩膀微微顿了下,但走出去的脚步,没有半点迟疑。

(六十二)

混乱过后,陈跃被别墅主人带到一个房间,别墅里糜烂淫乐仍在继续,他今天本来就不是为这个来的,现在,更是没有玩乐的心情。

坐在沙发上,身上的丝绸衬衣因为颤抖凌乱且脏污不堪,送来的干净衣裤摆在一边,男人倒杯酒送到他手边,陈跃接过来,他脸色很沉,目光看着琥珀色的酒液,“那家伙死透没?”

男人愣一下,在侧边的沙发上坐下,“刚才送医院去了,最多不过几处骨折,死不死的哪至于,医生已经等在外面了,让他们现在就给你看看吗?”

陈跃摇一下头,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嘭地一声摔在茶几上,目光冷厉地看着男人,“你替我警告他,把爪子收严了,我的人自己教训,轮也轮不到他。”

干脆伸手拿起酒瓶仰着头一阵猛灌,琥珀色的液体顺着脖子淌下,顺着脖子一直流到袒露在衬衣外的胸口,嘴里的伤口被酒水灼烧的刺痛,放下酒瓶,陈跃重重仰躺在沙发背上,又凄厉地笑了声,去他妈的越是得不到的越挂心,说穿了,他就是贱的。

男人叹一口气,“行,我知道怎么说。”

陈跃又很狠灌下一大口酒,不再说话,男人站起来,“你先休息,找个人来陪你?”

陈跃摇一下头,忽而一阵手机铃声,从裤兜里摸出电话,看一眼屏幕,是肖然。

按下接听,男人一言不发地走出去,关好门,电话接通了,肖然声音听起来很高兴,话说的也直白,“哥,我刚躺下,可想你想得睡不着。”

陈跃冷冷笑了声,笑意中几丝嘲讽,他对肖然报了山庄的名字,“你现在就打个车过来,我让人在门口接你。”

电话挂断,肖然到别墅是一个小时之后,陈跃酒量不错,但已经喝得半醉。

他甚至记不清楚多久没有这样醉过,看着他沾污的衬衣和嘴角的红肿,肖然有丝惊诧,但陈跃的脸色不好,他没敢多问一句。

他们没在别墅过夜,回去路上,开车的是肖然,车开出山庄大门,陈跃仰靠在副驾座上,眼睛闭着,却突然开口,“有事就直接说,今晚上我没心思跟你绕。”

肖然一向知道看眼色,就算喝的再多,陈跃也知道,要不是有事求他办,而且迫在眉睫,肖然不会在这么晚直接打他电话,平时只是时不时一个短信给他,表面嘘寒问暖,倒不是真地关心他的死活,其实是提醒他他们这层关系还在,以便有事相求的时候方便开口。

盘山公路上,车开的不快,肖然踌躇着半天没说话,陈跃突然觉得莫名地烦躁,“今晚上不说,明天你就不用说了。”

“是……,XX芭蕾舞团跟我们学校要合排一出新的大型现代舞剧,这次可能还要出国公演,哥,主角我觉得我也能跳好,可是,据说已经内定了,一个星期后就公布。”

“知道了。”陈跃说完,突然笑了声,肖然口开的不小,一个芭蕾舞团本身有多少人,他就敢求着让他给他争个主角。

他有过那么多的床伴,说矫情文艺点也能称得上情人,不看重他本人以外那些利益交关的倒是有一个,但这个人,究竟看上他本人,还是把他的人和身份一起,从没放在眼里。

目光看向窗外,远处苍翠起伏的山峦,在靛蓝的天幕下,只剩下一片延绵的墨色。

深夜山间的寂静,车行驶在路上,盘山公路两边整齐间立路灯在窗外刷刷地倒退出视线,忽而,前方路边出现一个人影,陈跃瞬间坐起来,他背脊绷得笔直,车呼啸而过,转过头的时候,人影在视线中消失得再也看不见。

瞬间一瞥,他未必看得多清楚,但那个人是谁,他知道。

“哥,怎么了?”肖然侧头瞥他一眼。

陈跃转过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前窗,重重仰靠在椅背上,过了片刻才沉着声问了句,“你是打车来的?”

“是啊,哥,一向你怎么说的我就怎么做,半点偏差也没有过。”肖然声音带着几分娇嗔,陈跃没再说话。

车开进市区,眼看就快到瑞城了,陈跃看着窗外的街景像是突然回过神,转头看一眼肖然,“就近找家酒店。”

肖然愣了下,从上过一两次后,他们见面,陈跃一直带他去瑞城的房子,他很多东西都放在那,只是钥匙没给过他,不过陈跃这晚上明显心情不好,肖然没敢多问,只好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六十三)

宁冉从没想到过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分手,从那晚之后,陈跃消失的无影无踪,当然,以他了解当中陈跃一贯的行为方式,似乎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既然对他没了兴致,又何苦把他羞辱的鬼不是鬼人不是人。

那天晚上从山庄出来,独自走在僻静清幽的山道上,慢慢地冷静,他后来想到陈跃明明在屋里跟人亲热,怎么会突然冲到后院来管他这档子事,男人对他出言不逊的时候,陈跃不由分说一脚踢过去,他也看到了,这才觉得越发难解,这混账王八蛋究竟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跟别人上,还是事到临头才良心发现,变了主意。

不得不承认,他从来摸不准陈跃在想什么,但无论怎么样都改变不了陈跃是个混蛋的事实,宁冉揍他揍的半点不后悔。

盘山公路上偶尔有车行驶过去,一直到走到山脚,他才想起应该打辆车回市中心。

而后的很多天,宁冉当然没再联系陈跃,同样,混蛋也没再联系他,一个连着三个月天天绕着你打转的人突然消失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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