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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舍朱门(36)

“随便哪里都好,暂时离开锦阳,”温子渊看到阿雪呼之欲出的泪水,连忙补充,“等这件事了

解,我就回来。寒舍如果这时候人跑个一干二净反而更惹人生疑,所以小叶,你也最好离开,柔镜波上次虽然放你一马,但显然是想到更好的方法来折磨你了。”

“不能让阿雪一个人留在这里。”叶庭云摇了摇头。

“她一个人反而应该没什么事情,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

“不,如果那些人心有不甘抓走阿雪囚禁盘问怎么办?我还是留下吧,至少柔镜波未必会在武林同道面前破坏悬壶山庄的规矩。”

“她什么时候在乎过规矩。”温子渊不耐烦地说,她看了一眼阿雪,却无奈的心中认同了叶庭云的说法,于是不置一言,算是默认。

从始至终这两人仿佛没有看到林元修一样,侯轻雪也置身讨论之外,她心中盘旋的愧疚感让自己十分悔恨,也许是太相信韩悉的缘故,也许是自己太无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小叶和子渊说什么便只好是什么。

“我和你一起走。”林元修此话一出,便迎上了温子渊凶狠的目光:“事情在没有清楚之前,你还是回你的三千阁去等着贺鸣天带着一干人等大驾光临吧!”

林元修面对着温子渊的恶语相向却只是笑了笑,再没说什么。

窗外的雨声似乎停了,一丝光亮悄悄透过窗户,不知不觉天已破晓,蜡烛燃烧得只剩下一整块形状破碎的蜡烬,烛火也只有星点的光亮。

林元修离开后,温子渊简单收了两件衣服,拿上叶庭云给装的碎银子的一沓银票。

“这都够到哪里置产业过日子的了。”温子渊捏着银票的厚度一笑,缓和了些屋内惨淡的气氛。

“其实我早就觉得我们三人一起会有今日,”叶庭云叹了一口气,“不过好在此劫不算迈步过去的坎,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什么叫一线生机,真难听。”温子渊白了他一眼,转头瞥见侯轻雪一语不发地立在一旁,自然下垂的双手紧握着青色的裙裾,她收敛了玩笑的样子,走过去一把抱住侯轻雪轻声说到:“放心吧。”侯轻雪觉得眼眶不知不觉间就有些湿润,可是这个时候掉眼泪实在是太懦弱的表现,于是她咬紧了嘴唇,为了忍耐把话到嘴边的保重都硬生生咽了下去。只是狠狠地点了点头。

“还有小叶的伤势仍未痊愈,你要好好保护他。”温子渊继续说到,“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身份。”

不管温子渊说什么,侯轻雪都只是点头,温子渊狠狠一巴掌拍了她的后背:“哑巴了!”这一巴掌却把侯轻雪强忍多时的泪水一下子拍了出来。

“咦?那么疼?我下手哪有这么重。”温子渊笑道,可是看着侯轻雪的样子,也觉得这个玩笑不是很好笑。

“你快走吧,一路上多多注意,不要太招摇了。”叶庭云拿过温子渊收拾好的包袱,递给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担忧显得格外温柔,温子渊接过包袱,也抱住了叶庭云,然后松开,头也不回地从后门乘舟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呃,没想到铺垫又写了一章的量,不过放心,明天保证进入最最激烈的剧情了!真的!我保证!

☆、当关

“恐怕就是今日了。”叶庭云看着温子渊离去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也好!自从陈越之死后提心吊胆做贼心虚,现在总算有个交代了。”

“可是这些事根本和我们毫无关系。”偷偷擦干了眼泪后,侯轻雪心中一股怨气油然而生,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是啊,和我们毫无关系,可是这武林,这世间的事都是如此,无辜与否,从来不是正义说的算。”雨后清晨透着一股寒气,叶庭云咳嗽了两声,隐隐作痛的胸口还是那么不争气,他想其实他早就不应当第二次相信柔镜波,也许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自己要付的责任恐怕难辞其咎。

一时的沉默让气氛变得压抑,不料叶庭云还是露出了平日里的温暖笑容,对侯轻雪说道:“我去做点吃的,这样咱们才有力气和人家周旋。”侯轻雪点了点头,叶庭云的笑容让她心中有了一些底气,她刚才已经将凤凰吟取来佩在身边,取剑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又带上了韩悉的蠢材在手边。她将韩悉的剑放在了桌子上,准备去帮叶庭云准备早点,谁料这时一声巨响从寒舍一楼的前厅传来,二人对视了一眼,火速跑了出去。

眼前的一幕惨烈的让侯轻雪几乎窒息,温子渊浑身是血的躺在前厅的地上,周围布满了被从窗户丢入屋子时撞碎的窗子残片和破损的桌椅。叶庭云慌张的跑过去,拿起温子渊的手腕,只感觉到了一丝脉息。侯轻雪扶起温子渊,不知为什么恐惧已经在心底退散,她拉住叶庭云的袖口,低声却急促地说到:“快走!”

“你一个人……”叶庭云紧皱的眉头和紧张的表情让侯轻雪不由得更加着急:“来不及了,带子渊离开这里!”叶庭云一愣,忍住胸口的疼痛打横抱起温子渊,寒舍在后院还有一个平日里伙计买菜洒扫走的小门,他虽然心中万分放心不下,但此刻还是顾及温子渊的性命,叶庭云回头看了一眼神态坚定决绝的侯轻雪,紧抱着温子渊,狂奔了出去。

叶庭云刚刚消失在侯轻雪的视线中,寒舍的大门发出巨大的响声,整片门板飞了出来,刚好落到侯轻雪的脚边,光线从门口毫无遮挡地射入,门外是一排排整齐的人群,侯轻雪几乎全部不认识,可是她却看到了沈南州站在一个显眼的位置,手中握着的长剑上,还不断滴坠着猩红的血滴。不知为什么,胸口像是有一团灼人的火焰在燃烧,侯轻雪的心中此刻没有犹豫,没有恐惧,没有了任何平日里的淡泊和懵懂,她平静地走出寒舍的大门,直到高屋在阳光投射下的阴影也遮不住她此刻看来娇小的身躯,她站在整个武林的对面,冷冷地看了沈南州一眼,也注意到韩悉不在这些人群中间。

“有什么事么?”侯轻雪仿佛是在问候客人,声音寻常语调自然,更是面不改色。

“林元修和叶寒初呢?”柔镜波冰冷的神色一如初遇,“还有刚才的温忆!那个妖女竟然没死!”后面不知是谁喊到,只见贺鸣天举起单手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后,贺鸣天带着自己惯有的正人君子神色,义正言辞地说到:“姑娘,我们此次前来是为武林也是为众多枉死之人讨个公道,刚刚妖女身受重伤,此刻应该还在楼中,还请姑娘不要执迷不悔,不要被这些武林败类轻易迷惑。”

凌昼听了这一番话暗暗咋舌,韩悉看来是预见到了此时此地的情形才不肯过来,贺鸣天果然也是老奸巨猾,先是晓之以理,但阿雪姑娘和整个寒舍恐怕这次难逃一劫了。

“林元修与我无关,我也不清楚他人在哪里,”侯轻雪没有丝毫避忌地直视贺鸣天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到,“叶寒初和温忆正在楼中,想要动他们一根毫毛,还要看看你们谁有本事过得了我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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