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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妓/风似烟萝(6)

作者: 草草~/青静 阅读记录

女人们看到呼尔赤进来,竟被吓得出不了声,只能一阵阵的呜嘤。

呼尔赤给身旁的士兵使了使眼色。

那士兵过来便随手揪出一个女人,一刀落下,女人的手臂整条飞出,鲜血喷涌。

“啊——”其他女人吓得尖叫,手臂被斩的女子早已昏厥。

血红的颜色,众人惊惶的面孔,匈奴士兵得意的神色……

孟清漓忽然觉得身处人间炼狱。

“不……”他艰难地发出声音,他想起那个被斩断手臂的女子,一个月前还帮他顶了班,接了他本应该接的“客”。

一个红帐的女子挣脱了绳索向帐外奔去。

还没来得及去到门口,便被尖刀刺穿了身体。

孟清漓看到她曲扭的面孔,记起她曾在洗澡的湖边将自己心爱的皂角借给了他。

“住手啊!”孟清漓喊道。

但呼尔赤并没有下停手的命令。

士兵们继续着屠戮。

当晨衣被揪出来的时候,孟清漓崩溃了。

他跌跌撞撞地下床,到呼尔赤面前跪了下来。

“不——我——你停手啊——”

眼看尖刀就要划过晨衣的脖子。

“我求你,我求你,你停手啊……”孟清漓哭喊出声。

呼尔赤叫了停。

孟清漓无力地瘫坐在呼尔赤脚下。

“我乖乖给你生孩子,不乱来,也不自杀,只求你不要为难她们。”

虽然泪痕满面,孟清漓的声音却很平静。

“很好。”

呼尔赤抓过士兵手上的晨衣,他已经看出这个女人和孟清漓的关系不一般。

“只要你好好的,她们就能好好的。”

红帐的姐妹们被带了下去,晨衣惊吓过后的呆愣神情让孟清漓心里阵阵绞痛。

血腥味浓重,他捂着嘴阵阵干呕。

“把这里处理了,带她到我帐里去。”

08

被安置在王帐中,华丽的摆设,精美的器皿一点也吸引不了孟清漓的注意。

他在前世,是一个有钱人家的么子,从小不能说娇生惯养,但向来都是被长辈和大哥们捧在手心里的。他才21岁,年轻人热衷于极限运动,便参加了登山队和大学的同学一起登山。谁知遇到雪崩,来到这个时代。

经历了这么多,他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和命运抗争的能力。

他觉得空洞,觉得害怕。

不再有人可以倚靠。

自己也无能为力,仿佛置身蛛网的小虫,圆扁由人。

想罢便悲从中来,本很少哭的孟清漓竟也忍不住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毕竟在长辈眼里,他从来都是小孩。

这时一个圆圆的身影走了进来,他泪眼模糊地看到那个妇人,似乎是那天救了他的女人。

忽然很想念母亲,孟清漓扑在妇人怀里哭了个够。

等他哭累睡着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所在的胸膛已经不是那个胖妇人,而是那个他最不想见到的呼尔赤。

他吓得躲到床角落里。

呼尔赤笑不可抑。

巨大的身子俯了过来,孟清漓只觉得他像死神。

“怎么,才这么一吓,爪子就都收起来了?”

孟清漓恨得只想给他来两巴掌。

可惜他不敢。

呼尔赤□着胸膛,块块隆起的壮实肌肉彰显着力量,仿佛一点力,就可以把自己掐死。

孟清漓不只一次地对这个男人感到深深的恐惧。

呼尔赤抓起他的手,放到脖子旁边的一个淡淡的印记上。

孟清漓一看,想起这印记好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自己给咬的。

“你是第一个敢咬我的女人。”

“如果你不打我,我还敢再咬!”孟清漓小声嘀咕了一下。

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理睬呼尔赤,孟清漓顿时像咬了舌头,低下头不说话。

呼尔赤大笑,把他抓到怀里抱着。

“你们天朝的女人骨架就是小,到时候孩子大了,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呼尔赤把手轻轻贴在孟清漓腹部上。

虎毒不食子。

为了孩子,这个男人什么事都敢做。

“看来你很喜欢卓琅?”

呼尔赤看着孟清漓一头雾水的样子,顿时觉得这个女人十分可爱。

“就是昨晚那个胖妇人。”

孟清漓挣不开呼尔赤的怀抱,只好这么呆着。

呼尔赤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背,那是一双温热而又粗糙的手掌。

“以后我多叫她来陪你。”

时令已经入秋。

草原上已经充满萧瑟的气氛。

天朝那边因为宋越的存在,久攻不下,已经过了打仗的最好时节。

呼尔赤虽然气恼,但是匈奴到了人困马乏的时节,于是决定先拔营回朝,稍做调整。

拔营回朝的日子是很平静的。

男人们思念家中的女人和孩子,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回去。

虽然战争没有取得很丰硕的成果,但掳掠回来的战利品已经足够舒适地度过塞外的严冬。

红帐姐妹们有的已经开始适应了匈奴的生活。

匈奴人毕竟不同天朝人,他们没有太多尊卑和贞操的概念。

尚未婚配的男子也有看上红帐姐妹的。

开始自然是不愿意,但强迫之后也便顺理成章起来。让人觉得“习惯成自然”这一道理的强大。

几个姐妹被匈奴士兵带了回家,日子也安稳起来。

自然也有死活不愿从的,比如晨衣。

晨衣被呼尔赤看成是威胁孟清漓的最大砝码,自然也是不让旁人碰的,就是软禁了起来。

孟清漓毕竟是年轻人。

之前的惊吓过后,也开始慢慢回复。

好奇总是青年的秉性。

一路上,他见识了很多原始的塞外风情,卓琅陪着他,呼尔赤竟也放心,没让人看着,随他在营中乱转。

回王都前,孟清漓还帮着去卓琅家拆蒙古包。

在现代的时候,他也去过内蒙古,只是现在多数牧民都已经定居,真正的蒙古包已经很少。他去草原上住的,都是钢筋水泥砌成的蒙古包,意境全无。

现在见到真正的用木头、皮绳、毡子给扎成的蒙古包,又怎能不兴奋。

卓琅家的小男孩才十四岁,跟孟清漓特别合得来,一有什么新鲜事就来招呼他,上次他俩还一起给母羊接生,弄了孟清漓一手血,但却开心得很。

虽然后面让不知前因后果的呼尔赤看到了满手鲜血的孟清漓,吓得他不轻,于是孟清漓被禁足了几天。

孟清漓仍然是不待见呼尔赤的。

一层原因是害怕,另一层是尴尬。

孟清漓总觉得呼尔赤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吞了似的。

晚上老是要紧紧地搂着他睡。

一开始他总是睡不着,后来天气冷了,女人的身体属阴,跟男性的身体天生契合,孟清漓竟对呼尔赤火热的体温习惯起来。

后来睡得也还好。

呼尔赤对他是不太说话的,就算说也只是问他孩子的情况。

他也就囫囵吞枣地应付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