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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心记(54)

孙夫人眼尖,早瞧见她腕上的刀伤,又见她双眼红肿,脸上犹有泪痕,心道:韦大人所言不错,杨家女必定受了侮辱才一心寻死。如今到了府里,定要好生看护,莫生事端。

想到此,便柔声对杨怀瑜道:“杨姑娘,到了这里就跟在家中一样,别拘束。”

杨怀瑜欠身,温婉地说:“多谢夫人,让夫人费心了。”

孙夫人道:“说这些就见外了,我膝下有两个女儿,跟你差不多年纪,还在内院等着向你问好。”说着跟韦昕与孙守礼行了礼,带着杨怀瑜下去了。

待两人出了花厅,孙守礼看向韦昕,“杨姑娘留在府里,大人尽管放心,只是……不知大人有何良策?”

韦昕沉吟一下,道:“此次甚棘手。大人明白,若在其他地方找到杨姑娘倒也罢了,可百花楼不是善处。可本官既遇到了也不能不救。只是,如何对杨大人言明……”非常为难的样子。

孙守礼心领神会地点头。此事自然不能对杨重运明说,一来是韦昕身为朝廷官员品行不端,杨重运掌管吏部,不好装作不知。二来,两人又有翁婿之谊,女婿嫖妓遇到女儿,传出去,实乃大大的丑闻。

韦昕抿了口茶,缓缓道:“不如,待杨大人到了郾城,大人只道杨姑娘被贼人掠去,受了惊吓。其余只字不提,杨大人自会向杨姑娘求证。如此,也免得牵连你我二人。”

孙守礼明白,别人的丑事自是知道得越少越好,又问:“洛阳百花楼那边?”

韦昕一笑,“洛阳乃河南地界,大人不妨尽快一把火将它烧了,既解了杨大人心头之恨,又防止乱七八糟的话传出来。此事若江大人知道了,也只会赞你做得好。”

江大人是河南布政使。

两人商量完毕,又客套几句,韦昕告辞回官园,孙守礼到内院找夫人。

刚走至垂花门,孙夫人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以前,答应过固马君与净容写一段带荤腥的文字。

太荤了写不出来。挑选了几个关键词放上了,大家自行脑补吧~~

上一章的广告白做了,移到本章来~~~

韦昕,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翁婿会

孙守礼沉下脸,“何事慌张?”

孙夫人拉着他到了偏厅,四下看了看,关紧房门,低声道:“方才桃红要伺侯杨姑娘沐浴,杨姑娘拒绝了。桃红进去送衣服时,无意发现杨姑娘脖颈处全是红印,还有那个也不见了。”

孙守礼问:“什么不见了?”

孙夫人捅他一下,“守宫砂。杨姑娘已非完璧之身。”

孙守礼不解,“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孙夫人道:“哎呀老爷,杨姑娘与韦大人有婚约,现下咱们知道杨姑娘的事,若不告诉韦大人,日后他会不会算旧账。听说,他可是睚眦必报之人。可若告诉了,杨大人那边就……”

孙守礼怒道:“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不就行了。这两人,咱们一个都得罪不起。让下人多长个心眼,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只让杨姑娘别在咱家出事就行。这两三日,杨大人也就到了。”

孙夫人犹豫道:“可杨姑娘在咱家住这么多天,要说什么都不知道,韦大人会相信?而且,而且,萍儿对韦大人存了那份心,要是……咱家是四品,也没得辱没了韦大人。”

“胡闹!儿女婚事哪有自己作主的,也不想想什么情形。想撇开都来不及,你还上赶着往里绕。”孙守礼一掌拍向桌子,“你给我管好萍儿跟芙儿,若有差错,你们娘三就收拾收拾走吧。”

孙夫人吓得不敢再说,只诺诺应了。

孙守礼缓和了语气,“待找个机会,你跟韦大人透露一二,就说杨姑娘看着不大对劲。其余得,什么都不必说。”

孙夫人连声答应着走了。

杨怀瑜坐在廊下的贵妃椅上望着满园的花出神。身旁站着两个小丫鬟为她打扇。

不时有穿梭往来的丫鬟婆子好奇地看过来。

也有多嘴的丫鬟凑在花架下窃窃私语。

声音虽低,可杨怀瑜是习武之人,自然听得出她们在谈论什么。

她心里好笑,忙拿帕子捂住嘴角,眼圈又忍不住红了,泪水盈盈欲滴。

韦昕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吗?让人误以为她失了清白,如此杨重运不会再将她送去广西,还会感激韦昕顾全他的颜面娶了她。

哼!他就一点不考虑自己的声名?好好的女儿家凭空被人非议。

不过,话说回来,她也不是那么看重名声,反正韦昕明白就够了。

况且,又有几人敢当众论她的是非?

不管如何,这笔债还是要算到韦昕头上,日后,定要加倍讨回来。

至于如何讨法,杨怀瑜的脸红了,然后用帕子捂,然后眼泪又流出来了。

在孙家人的眼里,杨怀瑜少言寡语,整日都呆呆地坐着,想一阵哭一阵,哭一阵想一阵。看得人心疼又害怕。

好在,她并没有寻死觅活,饭虽然吃得少,也是顿顿都能用些,夜里常常惊醒,可也能躺得住。

孙夫人带了两个女儿去陪她说话,杨怀瑜恹恹地,没什么精神。

如此过了三日,终于,杨重运到了郾城。

杨怀瑜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帕子细细地洗了好几遍。这几日,她的眼睛一直红着,泪水几乎没有停过。待见过杨重运,这个可恶的辣椒水就没有必要再用了。

黄昏时分,孙夫人亲自来找杨怀瑜,说杨重运正在花厅等她。

孙夫人只将她送到花厅门口就回去了,杨怀瑜半是忐忑半是害怕地踏了进去。

屋里只杨重运一人。

杨怀瑜跪倒在地,“老爷,怀瑜不孝。”

杨重运看着她,沉声问:“怎么回事?”

杨怀瑜谨慎地回答:“我们出行头一日,宿在大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象是做了个梦,醒来后见到了韦大人。韦大人带我来到郾城,住在此处。”

杨重运直直地盯着她:“你什么时候在哪里见到的韦大人?”

杨怀瑜道:“前日,差不多这个时辰,我醒的时候是在一个房间里,瞧着不象客栈。不知道是哪里?”

杨重运叹了口气,“起来吧。”

杨怀瑜垂泪,“老爷,怀瑜已非清白之身,不敢令家门蒙羞。这几日苟且偷生只想着见老爷一面就放心了。老爷的养育之恩,容怀瑜来生再报。”说着,一头往落地柱上撞去。

杨重运心急手快忙抓住她的衣袖,却有一人自内厅冲出来拦在她面前。

杨怀瑜抬头,见到那熟悉的身影,惊喜交加,“采薇,你没死?!”

这一声喊,情真意切,完全不是假装。

采薇跪下,涕泗交流,“姑娘饶命,奴婢没保护好姑娘。”

杨重运道:“都起来吧。采薇,好好照顾姑娘,若姑娘再有什么不测,你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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