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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心记(36)

杨怀瑜见马车尚未过来,便兴致勃勃地跟采芹讨论将方才摘的桃花插在什么颜色的花觚里更好看,摆在哪个地方更应景。

说话时,车夫停好了马车。采芹先小心翼翼地将杨怀瑜扶上马车,自己正要上,马车却突然疯了一般往前驰去。跟随的小厮呼啦啦追了上去,采芹趁机拐到另一个路口,没命似地撒腿就跑。

不远处疾步过来一个青衣人,捡起地上的半截桃枝看了看,朝采芹消失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杨怀琳为什么说杨怀瑜不是杨家的女儿,她是信口胡说还是有真凭实据?

韦昕为什么要扯掉杨怀瑜的玉佩?

最后追赶采芹的青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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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应对

青桐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在路边包子铺的长凳上歇息的采芹,将她扯到一旁,问:“杨姑娘怎么了?”

青桐认识采芹,采芹却不认识青桐,她本能地摇头道:“什么羊姑娘,牛姑娘,我不明白。”

青桐耐住性子,举着那半截桃枝,再问:“出了什么事,她为什么要让马受惊,给你机会逃跑?”

采芹戒备地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不知道。”

青桐气得没办法,抽出长剑抵在她咽喉处,“说!”

采芹却是不害怕,想着原本就免不了一死,姑娘给她一条生路,她万万不能出卖姑娘,心一横往剑尖撞去,“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

青桐急忙收剑,却是迟了半分,剑尖自她的颈旁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采芹吃痛,想骂人又不敢,眼泪就哗哗流了下来。

青桐与女人接触少,见到她的眼泪,慌道:“你别哭了,我没有恶意,就是担心杨姑娘出事心急了些。”

采芹抽泣着,“你既担心姑娘,不去拦住惊马,跟我啰嗦什么?”

青桐道:“月公子已经跟了过去,我去了也于事无补。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我也好帮你。”

采芹见他长得忠厚老实,话语里似乎很了解月影,就有几分相信,可仍含糊地说:“我无意得知一个秘密,我家夫人必定要灭口,姑娘不忍就给我找了个活命的机会。”

青桐不再追问,掏出一把碎银子塞给她,“你在城里乱闯,早晚被人撞见,趁着天色还亮,雇辆车快点出城才是。”

采芹觉得有道理,点点头,走了。

青桐回府时,正见杜离扶着韦昕从马车里下来。杜离神色有些不悦,韦昕还是满脸平静如水。青桐上前行了礼,待韦昕进了黑漆门,对杜离眨眨眼,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杜离早闻到梨花白的香味,毫不客气地接过酒坛子,道:“你难得跟着出去一次,却半路想到跑去喝酒了,害我为你担心。”

青桐揶揄道:“你跟着大人到里面赏花看美人,我在外面等得口干舌燥,不想你们回来这么早?”

杜离愤愤道:“看什么美人?白生一肚子气,那些官员太势利,往日哪个不来巴结大人,今日可好,全围在新科状元郎身边了。”

青桐笑笑,“官场就是这样,你当差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竟也看不开。”

杜离想说什么,恰马厩管马的小厮迎了出来,就抱着酒坛子走了。

青桐去书房转了一圈没找到韦昕,只好回药房,没想到韦昕正在屋里等着他。青桐便把杨怀瑜用桃枝打在马屁股上,马怎样受惊落跑,采芹趁机逃走的事说了一遍。

韦昕听了,沉吟道:“杨家出了什么事?难怪她心神不宁,连我都能轻易取走她的玉佩。”

青桐看着韦昕手里碧绿的玉佩,有些不解。

韦昕道:“今日太后临时起意要见杨姑娘。皇上也在。杨姑娘虽然相貌与南宫诚不象,神情却带了几分。又戴着这块玉佩,难免让人产生联想。夜里你还回去,嘱她别再戴了。”

青桐明白韦昕的意思,前些天皇上突然派人将南宫诚的画像取走了。画像上,南宫诚就系着这块玉佩。

青桐收起玉佩又问:“大人不是已经请皇上退婚了,怎么太后竟然下懿旨?”

韦昕冷笑一声,“当日皇上不过敷衍我罢了,太后的懿旨其实就是皇上的旨意。皇上怎会舍弃如此好的借口。”

青桐疑惑道:“什么借口?”

“当年先帝病重,皇上上位,做了许多暗地里的勾当。杨重运受先帝宠信,自然也知道一些□。他与三殿下交好,与皇上却是一般。皇上登基,大多数老臣对皇上表了忠心,唯独杨重运无动于衷。既然不能为皇上信任,皇上自然有些想法,只碍于杨重运门生众多,他在官场上的名声也极好,一时半会没有好的借口。若杨重运与我联在一起,他若归服皇上还好,若是不从,什么时候我倒台,什么时候他就倒台。”

青桐沉默,连坐或者株连九族是什么意思,他很清楚,却没想到皇上竟打得是这个主意。

大人目前对皇上还有用,所以皇上将所有弹劾的折子都压了下来。倘若有朝一日,皇上不需要大人了,那些罪名足以让大人死好几次。

身为姻亲的杨重运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说话时,屋内火炉上的药罐咕嘟咕嘟冒出了热气。青桐熄了火,将药罐取下,拿玉杵轻轻搅动瓦罐里粘稠的液体。浓郁的药香充溢着小屋。

韦昕脸上露出几分厌恶,“喝了那么多药,根本全是白费。”

青桐缓缓道:“这次多加了两味药材,兴许有效。去青叶山庄送信的人怕已到了,主母想必会有法子。”

韦昕低头,看着指甲上残留的蔻丹红印,淡淡地说:“又有什么用,苟延残喘罢了。”

青桐不忍,商量道:“不如跟杨姑娘说说,没准解了蛊,毒就易解了。”

韦昕想也不想,一口拒绝,“不行。”随即放柔了语气,“叫青槐进来吧,你去看看她可安好,别多话。”

青桐低低应了一声。

杨怀瑜正坐在马车上慢慢地走在回府的路上。弹出桃枝那一下,她用了十分力气,马吃痛疾跑,她在车里颠得几乎要吐出来。也不知跑了多远,马气力不支,速度渐慢,月影才赶上来,帮车夫把马停了。

车夫吓得脸色苍白,跪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杨怀瑜隔着窗帘道:“畜生受惊,谁也料想不到。老爷那里,我可以替你说情,起来吧。”

车夫两腿发软,被月影强拉起来,却怎么也上不了车,靠在车辕处直喘粗气。

三月的风透过窗帘的缝隙,悠悠吹进车里,带着桃花的芬芳,带着初春的凉意。这凉意让杨怀瑜因马车颠簸而混乱的神智清醒了许多。

她开始害怕。

杨怀琳怎会突然说出那番话来,夫人会是怎样想法?当时长安也在,如果夫人要处置长安,势必要先知会老爷,老爷又会如何想?她该怎样应对?

另外,韦昕说过,他已经请求皇上退婚了,怎么太后却下懿旨定婚期?韦杨两家联姻,到底有什么目的?韦昕为什么要拿走她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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