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嫡妻(161)

那天是在大炕上,月光透过糊着绡纱的窗户柔柔地照进来,宋青葙沐浴在月色里,肌肤如玉,滑腻润洁。

借着月色,他将她的身子看了个清楚,也把自己完全地展示在她面前……

想起那夜的风光与疯狂,秦镇绮思荡漾,苦苦压抑两个多月的某处不受控制般昂扬起来。

宋青葙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柔声道:“听说头三个月最紧要,过了三个月胎儿稳固了,就可以……世子爷再忍耐一阵子。”

秦镇低头看她,她发间的白玉簪上镶着颗指腹般大的东珠,耳边同样缀着两粒东珠,如水的月光照着,东珠发出浅淡而柔和的光晕,将她的脸映衬得圆润无暇。

秦镇俯身吻她的唇,宋青葙温柔地回应着他。

良久,秦镇松开她,平静了气息,低声笑道:“早知如此,应该再吃一阵避子丸。”

宋青葙仰头看着他,手指轻轻抚着他的浓眉,轻声道:“前两天,祖母不是说,让你纳个小妾。”

“不找事不痛快是不是?”秦镇突然冷了脸,沉默片刻才放缓语气,“你忘了求亲时,我立过字据,怎么会出尔反尔?”

宋青葙握住他的手,“我没忘,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后悔立那个字据了?”

“不后悔,”秦镇紧紧拥着她,“阿青,我答应过的事,必然会做到。就是没立字据,也不会纳妾,我不想失去你,不想让你跟娘那样。”

宋青葙轻叹一声,“傻瓜。”

秦镇凝视着她,很郑重地说:“以后再不许说这种话,想也不许想。”

宋青葙唇角微弯,悄悄绽开个笑容,“我听你的,以后不说。”

两人相视而笑,无数旖旎情怀,尽在不可言中。

转天,清平侯按着往常的时辰去上朝,可很快就回来了。

皇上因病歇朝。

据内侍说,中秋节宫宴,皇上饮了两杯酒之后,突然咳血昏迷。太医忙乎了一整夜才将皇上唤醒。

早朝自然是不能上了。

宋青葙听了不免忧心忡忡,只暗自祈祷希望皇上多活几年,活得越久越好。

秦镇见状,又陪她说了好一会话才出去。

新月便把秦钰的嫁妆单子拿过来,“陈姨娘说除了家具没完工,其余差不多都齐全了,请夫人看看还有什么遗漏。”

宋青葙翻开扫了几眼,果然陈姨娘对自己的闺女很上心,差不多有四十八抬嫁妆,置备得都是好东西,而且价格也不贵,一万两银子用了八千多,还富余近两千两。

宋青葙笑道:“就按这个来吧,富余的银子我给凑成两千两,一并写在嫁妆单子里。另外,跟林管家说说,盛嫁妆的楠木箱子要及早做好,还有抬嫁妆的人,穿得衣服都得及早备着。”

新月便笑,“夫人放心,林管家早就开始预备了,漆红漆的楠木箱子共做了八十只,府里选了约莫七十来个脸面齐整的小厮,三爷说他交好的同僚有愿意来帮忙的,差不多也有三四十个。其余的就到外面车马行去找。”

宋青葙连连颌首,又问:“林管家最近在忙什么?”

新月道:“跟二爷一道到田庄收了些新米,去年粮仓里的陈米拿了些出来到米粮行寄卖着……还有在东北角的荒地那里围了个院子,养了些鸡鸭等物。”

宋青葙没听说此事,奇怪道:“在府里养鸡鸭?”

“嗯,听林管家的意思,东北角本来是菜地,荒废了不少年,闲着可惜,正好府里各处厨房每天都有不少剩饭菜,就找了三个婆子,养了二十几只鸡鸭,还有七八头肥猪。旁边有片树林,倒是不会影响观瞻。”

宋青葙隐约明白了,千玉也是在为战乱做准备。如果真起了战事,米粮能存着,菜蔬鱼肉却必须到外面卖,现在府里空地不少,种些菜养点活物倒也能应一时之急。

想到此,宋青葙感慨不已,“林管家做事细致,有他管家,世子爷省了不少力气,”转而又称赞新月,“你也长进不少,再过几年,府里内院的事也交给你管。”

新月连忙道:“我没做什么,都是依着往日的规矩行事,而且林管家也经常……指点我。”说话时,眼中微微露出羞怯之意。

宋青葙心中一动,抿嘴笑了笑。

秦钰的婚期定在九月十六,路上需要七天,未防意外,格外富余出一天来,算是八天,那么秦钰应该在九月初八上花轿,九月初七发嫁妆,九月初六就该请着闺中密友来坐坐。

宋青葙想着素日来往的人家一个一个念着名字让新月写帖子。

西兰忽然掀帘进来,“夫人,三爷刚在外面,想问一句,九月初六那天,他要不要告假?”

初六宴请的都是女客,他一个男人跟着告假算怎么回事?

宋青葙先是一愣,而后明白过来,淡淡地答:“要任上没什么事,在家歇一天也成,世子爷有事吩咐他。”

西兰点头出去。

宋青葙接着念名字,“乔三娘,乔五娘……嗯,差不多就这些了。”

新月等墨干了,将纸笺一张张拿给宋青葙过目。

宋青葙的视线落在最后一张帖子上,暗暗叹了口气。

乔静接到帖子去找乔五娘商量,“你准备送什么,咱们送个差不多的。”

乔五娘取出自己绣的荷包,“这个行吗?秦钰针线好,不知道会不会笑话我?”

乔静仔细地看,一只是天青色素绫底子,绣着两朵白玉兰,针脚还算精细,另一只则是宝蓝色底子绣着红梅。打开来瞧,白玉兰荷包里头放着冰片、丁香、苏合等物;红梅荷包里则放着一对小小的白玉莲子。

乔静点头道:“笑话什么?针线好坏另说,紧要的是你这份情意。她又不是不知道你,绣成这样已是费尽心思。”

乔五娘也觉得自己绣得虽不如秦钰,可总算能够见人,听到乔静这么说,也放下心来,又问:“三姐姐送什么?”

乔静笑道:“你送荷包,那我就送帕子吧,也是这两天才绣的,再加一盒新墨,留着她用或是赏人都行。”

姐妹两人商定好,九月初六一早就坐马车往秦家赶。

离什刹海越来越近,乔五娘的心跳得越来越急。

明知道,这是姐妹好友间的聚会,不可能见到那人,可一颗心却雀跃得厉害,教她不由地渴望,不由地期待。

自打上元节见过,转眼已是九个月,床头的素绢灯笼已经褪了颜色,梦里那张刚硬的面容开始变得模糊,唯有那双含着笑意的黑眸始终在心头闪现,愈来愈清晰。

乔五娘微微合了合眼,尽力让情绪稳定下来。

乔静看出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乔五娘支吾着回答:“没事,想必昨晚没睡好,头有点晕。”事实也是如此,为着今日到秦家,昨夜她翻来覆去很晚才睡着。

乔静体贴地吩咐丫鬟,“把窗户支开一条缝,透透气能好些。”

微凉的秋风扫过什刹海的水面,从车窗的缝隙透进来,乔五娘深吸一口气,感觉镇定了许多。

上一篇:愁嫁记 下一篇:如意狼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