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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106)

竹叶沙沙,似乎又是她的声音,“放手!”

秦钧烦恼地关上窗扇,“哗啦”合拢了窗帘。

秦镇拿着耳坠给宋青葙看,“就是这个,三弟都因此茶饭不思了,你是长嫂,怎么也得帮他一次。”

宋青葙瞥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我比他小两三岁,哪有资格帮他说亲?”说话时,头微侧着,水红的唇不经意地嘟着,一副女儿家娇俏赖皮的神情。

“原来你还记仇?”秦镇失笑,情不自禁地吻上她温暖柔软的唇。

中秋节,点心房做了些月饼,宋青葙送了两只给秦钰。隔天,秦钰来还礼,无意中说起陈姨娘劝秦钧找她帮忙说亲,秦钧说,她比我还小两三岁,她看中的人能行?

秦钰笑着说:“姨娘劈头将三哥骂了顿,说三哥是个愣头青,见人就板着脸,三锥子扎不出一滴血来,能指望他自己寻个媳妇?三哥就说,大哥也不爱说话,不就找了大嫂。”

宋青葙当时就红了脸,她一直自欺欺人地想自己是奉父母之名媒妁之言成的亲,却没想到秦镇老早就把私下相中她的事告诉了两个弟弟。

那天,宋青葙指着秦镇恼道:“你败坏我的名声,以后弟弟的亲事别找我,让他们自个解决就行。”

秦镇千哄万哄哄不好,没办法,只好无耻地将她压制在床上,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现下,宋青葙重提起往事,秦镇猛地想起,明亮的月色里,宋青葙美好的身体在他面前如波涛般起伏,她的头仰着,墨发像瀑布垂散下去,胸前的丰盈晃动如脱兔……

秦镇喉头紧了紧,俯在宋青葙的耳边喃喃道:“那天的姿势,咱们再试一次。”

宋青葙脑中“哄”一声,似是着了火,那天的情形,她怎么能忘记?

他先是小意地哄着她,然后不要脸地动手动脚,然后,被他教唆着,头脑一热,就坐到他身上……她实在没有了力气,他怨妇般抱怨,“就知道这事指望不上你,你可知道我平日的辛苦了?”翻过她的身子,覆了上去。

再然后,她就像漂浮在惊涛骇浪中的小舟,一会被高高抛起,一会直直坠下,她咬紧牙关苦苦地忍,他低低地诱惑她,“你喊啊,喊出来就不难受了。”

她就喊了,甫出声,就感觉他的动作相较之前更加狂野了几分……她张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宋青葙又羞又恼地推开他,“前天买米的账还没对完,世子爷先歇了吧。”

秦镇无奈地脱了长衫,想想仍是不甘心,举着胳膊凑到她面前,“阿青,你看,这印子还在,我都不敢撸袖子,生怕别人问起来,不好回答。”

宋青葙回头一瞧,粗壮的手臂上除了汗毛再无别物,何曾有半点伤痕,气呼呼地道:“世子爷再这样纠缠,三弟的事我真不管了。”

秦镇忙道:“好了,我不闹你。你说,该怎么办?”

宋青葙看着他笑,没成亲时,觉得他又凶又冷还不爱说话,现在怎么觉得他的话一点都不少,甚至还太啰嗦了。

秦镇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又问一遍,“你打算怎么做?”

宋青葙轻咳声,“首先当然得清楚三弟钟情的那人到底是谁?然后再打听人家年纪多大了,是不是定了亲事,要是定了亲,你就让三弟死了这份心。要是没定亲,以后的事情多得很,乔尚书出身诗书之家,估计不一定能看中你们秦家……现在说这些还早,你把耳坠子给我就行了。不过,话得说到前头,只要我打听出是哪位姑娘,三弟就算欠了我的情,以后得加倍偿还。”

秦镇将此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秦钧。

秦钧咬牙答应,“行!”

宋青葙将碧柳唤来,“去东安门荣宝斋,让掌柜照着这个样子另镶两副耳坠子,然后各配两支赤金嵌绿松石的簪子。就说是姓秦的客人吩咐定的,让掌柜的尽快,三日内得镶出来。若是赶不及,先镶一副也成,但是得镶得好,不能偷工减料。”

碧柳答应着,提着裙角小跑着去找常贵赶车。

十月十四那天,宋青葙跟秦钰一起到了诚意伯府。因丁九娘远嫁四川,京都凡跟她相识的女子都念着往日的情分来话别,所以丁家就定了十四这天接待外客,十五那天则是丁家自家的姑娘们相聚。

宋青葙不出意外地见到了乔静。

乔静是乔尚书家大房的嫡次女,人如其名,沉默寡言胆小怯弱。因她正是议亲的年纪,被母亲迫着,不得不四处走动。宋青葙以前就认识她,但交谈却极少。

宋青葙先与相熟之人打了招呼,装作不经意地坐在乔静的身边。

丁九娘先含着热泪跟大家道谢,说没想到这么多人来送她,很感动。有几人也是要嫁到外地的,不免想及自身,跟着流下眼泪,气氛便有些忧伤。

好在,有性子活泼的想起毕竟是九娘大喜的日子,不能过于悲戚,说了几句开解的话。在座的都是年轻女子,气氛很快就热闹活络起来。

便有人拿出给丁九娘添妆的东西给大家看,有送手镯的,有送簪子的,也有送自己绣得香囊荷包等物。

秦钰送得是绣着石榴花的香囊,香囊里放了菖蒲、薄荷、艾叶和冰片,香气清幽,让人心旷神怡。

乔静准备得却是两刀金花罗纹纸以及两匣子松烟墨。

宋青葙笑盈盈地取出袖袋里的花梨木匣子,“以前好像见过哪个妹妹也有副这样的耳坠子,因觉得好看,就记了样子照着打了副。”

乔静打量番,笑道:“我家五妹妹就有副一模一样的,只是绿松石的颜色稍浅点。”

宋青葙茫然道:“你家五妹妹,我以前见过吗,叫什么名字,怎么一时想不起来?”

乔静恬静地笑:“许是没见过,五妹妹叫西娅,因身子弱,不能被太阳久晒,所以不怎么出门。”

宋青葙笑道:“这就是了,我还以为自己记性变差了,那就不是见到你妹妹戴过,想必别人也有这样的耳坠子。”

秦钰在旁边听着,突然问道:“乔姐姐单名一个静字,为什么你妹妹却是两个字?”

乔静细声细语地解释,“我祖父想出来的规矩,大房的子女都是一个字,二房的子女是两个字,不过排行倒是混着排的。”

宋青葙便笑,“乔尚书素来高风亮节,心思也新巧。这样倒方便,一听就知是哪家的。”

乔静虽仍笑着,笑容里却透出丝勉强,“家里兄弟姐妹多……”

乔家的事,宋青葙略有耳闻。

乔尚书年轻时饱读诗书是个才子,得不少佳人爱慕。自古才子配佳人,乔尚书便左拥一个右抱一个,单是正经的姨娘就五六个。

乔夫人是个厉害角色,除了自己生的两个嫡子外,姨娘怀的孩子,但凡是男丁都没留下。

乔尚书虽然不满,可也没办法,他是才子,只管清雅不问俗务,连喝花酒的钱都是找夫人要的,要是惹恼夫人,才子的名声也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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