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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为夫妻(217)

人家费了心力好容易做成的裙子,她只穿了半天就用瓷片划破了,说起来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陈芙小声道:“以前家里请过一个手艺极好的绣花师傅,我跟她学了五六年,勉强学了点皮毛,如果夫人不嫌弃的话,我试试能不能修补好。难得见到剪裁绣工都这般出色的裙子,压在箱底不见天日当真是可惜了。”

既然她如此说,可见心里是有几分把握的。

易楚颇有些意外,半开玩笑地说:“那就麻烦你了,若修补好了,我还能穿出去显摆几次,即便补不好,我也承你的情,只别累你伤神就好。”

陈芙笑道:“我平常闲着没事也多在家里做针线,哪里就累到了?能让夫人承我的情才是难得。”

送客回来的杜俏正看到这一幕,眸光闪了闪,却没开口。

再闲聊几句,陈芙开口告辞,易楚亲自相送。刚出角门,便见西方一骑绝尘而来。

夕阳的辉映下,那人身着黑衣,袍襟在风中扬起,英姿飒爽宛若画中人。

不过一瞬,那人已经驰近,“吁”一声拉紧缰绳,利落地翻身下马,正要开口,瞧见旁边的女客,忙牵了马避在一旁。

待陈芙与陈蓉姐妹上了马车,易楚才转过头,问道:“伯爷还在宫里?”

林梧应一声,“皇上召了梁国公、平凉侯还有威远侯一并说话,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伯爷怕夫人等急了吩咐我回来说一声。”

易楚点点头,又问:“你中午可吃过饭了?”

林梧爽朗地笑笑,“吃了,跟当值的金吾卫要了几个包子,我还得回去等着。”朝易楚点点头,又飞身上了马。

梁国公与平凉侯还有林乾都是武将,带过兵打过仗的,也不知道皇上为何叫了这些人在一处说话?

易楚心思不定地回了翰如院,杜俏拉着她的手,不解地说:“陈六姑娘看着爽利大方,其实眼界挺高,这几年只听说她跟吴家姑娘合得来,其余人都不看在眼里,我瞧着她对嫂子倒极亲近。”

“我也纳闷,”易楚将前两次与陈芙的交往说了遍,“她有意示好,我也不能太过冷淡免得落人眼目,更让皇后娘娘不喜。今日宴客该请的都请了,往后我就关起门来过日子,见面的次数不会太多,大不了小心应对就是。即便她存了别的心思,我现在也是有诰命在身,总不能任人搓圆捏扁。”

杜俏拊掌笑道:“就是这个理儿,再不济还有我呢,文定伯不过是仗了皇后娘娘的势,开春选了秀女,还说不定是怎么个局面。只是我先提醒嫂子,回头她送了裙子来,先得看看里面是否夹杂了什么东西,丝线是不是对劲儿。以前有人用药水泡丝线,或让人不孕或让人中毒。总之嫂子要万般小心才是,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我明白,你放心。”易楚拍拍她的手,“就是为了孩子,我也会小心。”

杜俏放了心,道:“忙了一天,你好好歇会儿,我也得回去看看宝哥儿。”也不让易楚送,自己带着丫鬟走了。

终于清静下来,易楚长舒口气倚在靠枕上,刚躺下,就感觉沉沉的倦意上来……

第134章 回家

醒来时,天色已全黑,屋里漂浮着淡淡的艾草的清香。

易楚下意识地转过身,就看见床前的帐帘被撩起,一道黑影俯身下来,温热的气息直直地扑在她脸上,紧接着有冰凉温润的唇贴在她的唇上。

小心翼翼地,如珍似宝地,碰触,描摹。

气息渐渐急促又炽热。

本能地启唇,由着他在她口中肆虐,与她的齿舌纠缠。

易楚感受到他的急切,又想起这些天因着她总是困倦,两人虽同枕共眠却不曾有过欢好。杜仲在这方面是得寸进尺的人,素了这么久,定然是想了。

可孩子乍乍上身,定然经不得折腾。

伸手抵在胸前,轻轻推了下。

“怎么,压着你了?”杜仲极快抬头,审视般瞧着易楚的脸色,“是哪里不舒服?”

昏暗中,他的双眸闪亮如同辽远天空的星子,熠熠生辉。

“没有,”易楚低声回答,小心地坐起来,忽然发觉不对,笑着道,“本来想眯一会就行,没想到竟是睡着了,是你把我抱到床上的?你回来很久了?”

杜仲温柔地望着她,“酉初回来的,冬雨说你睡了有一阵子,我请太医来替你诊了脉……”顿一顿,语气愈加地轻柔,“阿楚,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有孕?”

易楚羞赧地解释,“前几天不能确定,本想过了今天就告诉你……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你身体底子不错,可刚刚有孕最忌伤神劳累,还是多休息为好。”抬手,半是惩罚般点了下她的额头,“早知道就不该由着你的性子宴客,今儿可累着了?”

正因如此,易楚才没打算早早告诉他。

易楚无声地笑,回答他的话,“没累着,就是有点耐不住热闹,幸亏阿俏在,都是她帮忙照应。大家兴致都很高,一坛子桂花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屋内不曾点灯,只靠外面暗淡的星月之光辉映着,一切都有些影影绰绰的。

易楚细细地讲述宴客的情形,声音如微风扫过,低柔悦耳。

杜仲心中微动,手指沿着她细嫩的脸颊滑过停在她的唇边,指腹有意地压了压她温热的唇,转而伸到她颈后,迫着她迎向他。

头覆了下去,温柔地缱绻地吻她的脸,她的唇,她小巧的耳垂,白皙的颈项。

静静的黑暗里,只听到两人混杂在一起的气息,先是平稳,随即变得炽热灼人。

杜仲蓦地放开易楚,站远了些,懊恼地叹气,“美味就摆在眼前却没法下口,这让人怎么熬?”

易楚犹豫着开口,“要不……”

“不许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不爱听。”杜仲断然止住她。

易楚吃吃地笑,“我是说时辰不早了,要不就摆饭吧?伯爷误会成什么了,不如说给我听听?”

杜仲掏出火折子点燃蜡烛,烛光照在床边正掩着衣襟的易楚身上。

因是睡得饱足,她的精神极好,一头乌发顺滑柔直垂在肩头,衬着巴掌大的小脸莹莹如玉,双眸乌漆黑亮,像是甜白瓷碟子里盛着的紫葡萄。双唇却因他适才的亲吻呈现出娇艳的红色,比暮春枝头熟透的红樱桃更诱人。

方才被强行压下的欲念复又抬头,杜仲恨恨地转身,扬声道:“来人,摆饭!”

门外传来冬雨清脆的答应声,“是!”

易楚抿着嘴儿笑。

晚饭简单且清淡,不过两碟小菜,四碟热菜,另外一道汤,外加一盘花卷和两碗米饭。易楚中午吃得迟,加上下午睡了一大觉,没什么胃口,只用了半碗饭,杜仲胃口却极好,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菜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完了,照例拉着易楚散步消食。

新月刚上中天,星子却极繁盛,宝石般密密地缀在墨蓝的天空。

白昼的暑气已经散去,夜风隔着湖面徐徐吹来,有种令人惬意的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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