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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为夫妻(168)

俞桦身子忽地一僵,胳膊垂下,衣袖处落下三只飞镖,几乎同时,飞镖出手直奔墙头。

杜仲听到头顶风响,急忙矮身,顺势跳下墙头,尚未站稳,一把长剑挟持着呼呼的风声直刺面门。

他闪身避过,看清了眼前的俞桦,轻轻一笑。

俞桦也认出他,惊讶地唤一声,“公子?怎么没捎个信回来?”

杜仲笑道:“写了,可能过了三五日才能到。”

俞桦恍然,收了剑,悄声道:“家里一切都好……就是太太惦念公子惦念得紧。”

杜仲心头颤了颤,轻轻叹口气,翻上围墙进了内院。

正房的门落了闩,杜仲推了下没推动,仰头看了看房顶苦笑,“难不成回了自己的家还得上房揭瓦?”

揭就揭吧,反正这活熟练,费不了多大工夫。

杜仲飞身上房,认准内室的位置,掀开瓦片才发现,这里不比易楚在晓望街住的西厢房,揭开瓦就能跳下去,而是架了承尘,又用布做了顶棚。

下倒是能下,可不免弄得屋里满是灰尘。

杜仲无奈地将瓦片原样放好,跳了下来,却是不死心,从怀里掏出短匕,沿着门缝伸进去,一点一点拔开了门闩。

罗汉榻上有个女子正坐着打盹,杜仲扫一眼不认识,猜出是新近买的婢女,脸色沉一沉,以手为刃,朝她脖颈处一砍,女子软软地倒在榻上。

掀开棉布帘子,就是内室。

看着柔柔低垂着的帐帘,杜仲竟有些情怯,深吸了口气,才撩开帐帘挂在床边的银钩上。

月光下,易楚睡得正香。

墨黑的秀发铺满了枕头,衬着巴掌大的小脸越发的白皙,雕翎般浓密的睫毛密密地掩着,看上去乖顺又安静。

杜仲松一口气,像是离家多年的游子终于看到了家门,整个人顿时安定下来,他轻轻地坐在了床边……

第110章 柔情

易楚做了个梦,梦里一片金黄色的蒲公英,她在其间穿行,边跑边笑,微风吹拂着她散开的发,像娘亲的手,轻柔温存……

是真的有人在抚弄她的发,一缕缕握在手里,而后松开,再握紧。

易楚毛骨悚然,睁眼瞧见床边的黑影,本能地抓起胸前系着的铜哨便要吹响,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哨眼,紧接着,那手落在她脸颊上。

温热的掌心,略带着薄茧,轻轻地碰触,温柔地摩挲。

除了魂牵梦萦的那个人,谁还会这般对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易楚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张开手,乳燕投林般扑进他的怀里。

杜仲身子僵了僵,“一路赶回来还没洗漱,身上全是灰尘。”尤其易楚鼻子最是灵敏,定然不喜欢这种气味。

易楚不管,紧紧地环住他的颈项,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他身上有汗味、体味、衣服的酸臭味,还有被掩盖得几乎闻不到的艾草香,种种气味混杂在一起,不好闻,却让她安心。

她越发紧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杜仲展臂搂住了她,手触及她柔软的中衣,立刻感觉到细软的丝绸下面,纤细嫩滑的身体。

少女独有的甜香幽幽地萦绕在他的鼻端。

周身的血液骤然滚烫起来,不受控制地朝着某个部位呼啸而去。

呼吸在那一瞬间乱了。

杜仲顺应着本能,伸手沿着易楚绵延如山峦般的曲线往下,几乎同时,有水样的东西一滴一滴落在他的颈窝,灼热而湿润。

这潮湿灼痛了他的心。

绮念顿时散去,取而代之的却是如潮水般的酸涩。

这大半年,阿楚定然是不好过。

成亲的时候他不在,过年的时候他不在,甚至京都变乱的时候,他也不在。

他不能陪伴她不说,还让她为自己牵肠挂肚。

俞桦一个大老爷们都能看出她惦念得紧……

杜仲心头酸得厉害,眼窝也酸得厉害,他扳起易楚的头,瞧见月色清辉映照下腮边两行泪痕,俯身亲了下去。

更多的泪涌出来,涩涩地滑进他的口中。

杜仲吻得温柔而细致,一下下,顺着脸颊落在她唇上,愈加地轻柔,像对待珍宝珠玉般,不带欲念,惟有珍惜怜爱。

泪水悄无声息地散去,柔情却一齐涌上来。

唇不知何时落在她耳边,杜仲低声呢喃,“阿楚,我的小乖乖。”

易楚无意识地“嗯”一声。

杜仲张嘴含住了她的耳垂,又唤,“小乖乖。”

声音低哑暗沉,蕴含着几多深情几多渴望。

易楚羞红了脸,悄悄侧过头。

杜仲低笑着起身,“我去冲洗一下。”

易楚跟着下床,“我去烧水。”

“不用,这个天,冷水就行。”杜仲摸摸她的脸颊,声音暧昧,“你在床上等我……”

“你,”易楚倒抽一口气,这事他们心知肚明就好,非得露骨地说出来。咬了牙,低声道:“冷水洗澡对身子不好,而且你连着赶路想必也没正经吃饭,趁着烧水的工夫顺便下碗面吃吧?”

一路啃干粮的时候多,还真没怎么正经用过饭。

而且,这一整天只吃了两只包子,听到吃饭,肚子就开始咕噜噜地叫起来。

杜仲便不推辞,笑着道:“好,”也不点灯,牵了易楚的手一道往外走。

走到外间,易楚想起罗汉榻上的冬雨,脚步顿了顿。

适才两人在里屋卿卿我我这些时候,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岂不都被冬雨听了去?

还好没有过火的言语行止……可眼下杜仲回来了,以后少不得有亲热之举……

杜仲似是猜透了她的想法,低声道:“我进来的时候怕吵醒她,就打晕了,出手不重,一两个时辰就能醒……以后没事,少让她们在屋里走动,碍事!”

易楚就吃吃地笑。

到了厨房,易楚点燃蜡烛,先动手和面,杜仲也不闲着,蹲在灶前生火烧洗澡水。

烧水的火不讲究,旺点弱点都可以,能烧开就行。

杜仲问起家里的情况,“看着后面起了排后罩房,丫头们住着?”

“是画屏出的主意,”易楚莫名地有点心虚,“画屏脱了奴籍,外祖母认了她当义女,还把爹跟她撮合到一处。”

杜仲愣了下,随即笑道:“明天我就去给岳父道喜。”

“你不反对?”易楚停下擀面棍,着意地看了杜仲两眼。

“长辈拿定的主意,做晚辈的怎好置喙?而且,两厢情愿的事,也不妨碍着我什么。”杜仲抬头对上易楚的视线,“是阿俏反对了吗?”

易楚没有回答,杜仲却猜出了个大概,低声道:“与她不相干的事,不用多理会。”

不大工夫,面煮好了,易楚没往饭厅摆,两人就坐在灶前边说话边吃,倒是有了老夫老妻的意味。

正说着话,杜仲突然顿住,神情变得淡漠。

门外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却是冬晴被这番动静吵醒了,过来看个究竟。瞧见灶前坐着个男人,她立时呆住,傻傻地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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