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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敛财手册(217)

薛壮上次回去被薛猎户好一顿训,听到杨萱这样说,毫不犹豫地道:“姑娘,我愿意。”又捅下刘兴,“姑娘还能欺哄咱们不成?”

刘兴磕磕巴巴地说:“我得回去商量一下屋里的,这个种地总能有口饭吃,桃子可不能当饭,再说三年才结果,一年结一季,咱们冬天吃什么?”

杨萱也不勉强,笑眯眯地对两人道:“你们都回去商量下,要是拿定主意就过来,直接找那位姓李的三爷……这个嚼用不必太担心,我还能看着你们吃不上饭?再者,你们两家在庄上待了两三代了,应该知道我们杨家的为人。”

一席话说得刘兴面红耳赤。

薛壮媳妇听说到京都有现成的新房子住,每年还有十两银子补贴,更重要的事,离儿子薛大勇近便,能够时不时见面,不由分说,紧催着薛壮收拾东西。

刘兴终是没答应,倒是他的二哥刘高觉得是个好机会,把家当收拾一番,带着婆娘和三个孩子进了京。

小沟沿终于有了住户。

杨萱说到做到,当天就吩咐胡顺两口子把银子送过去,顺便让他们帮衬着两家收拾屋子。

胡嫂子回来告诉杨萱,“……他们东西带得很齐全,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都带着,我看粮食也足,用不着格外添置什么。刘高家的还托问我,说她家大丫头已经十二了,能不能到姑娘身边伺候,我没敢应,只答应帮她带句话。”

杨萱笑一笑,“她倒是个省事的,等天凉快了,我正打算去那边看看,也顺便瞧瞧她家闺女。”

一晃眼就到了中元节。

中元节过后,虽然正午仍是烈阳当空,可早晚已经开始凉了。

杨萱挑个晴朗日子跟萧砺一道去了小沟沿。

刚到那边,就看到一男一女正在跟李石说着什么,那两人背对着路面,瞧不清面貌,只觉得身形好似有些熟悉,而李石神情却极为不耐烦,“我们这典房本就便宜,先交上定金,住满十年二十年,把定钱一分不少地还给你。你说连一年的租钱都没有,还租什么典房?京都满大街按月租的房子,两位再往别处找吧。”

那女子还想央求,男人扯住她的袖子,摇了摇头。

两人转过身,正与杨萱打了个照面。

杨萱讶然出声,“你怎么到这里了?”

第146章

那女子赫然就是跟着杨芷陪嫁到夏家的素纹, 而那男人便是夏家长子, 杨萱前世冲喜的相公夏怀远。

素纹扫一眼杨萱身后人高马大的萧砺,“扑通”跪在地上, “见过姑娘。”

“快起来”杨萱伸手正要相扶,夏怀远已俯身将素纹搀了起来。

杨萱趁机打量夏怀远几眼。

他脸色仍是苍白没有血色,可精神看着比之前见到的要旺盛些, 也没有拄拐杖, 显然在体力上已经大有好转。

前世,杨萱只在夏怀远死后更换寿衣时见过, 从来不曾说过话。

今生却是先后见过两次。

头一次是迎亲时, 拖着病体来亲迎,再就是上次夏怀宁算计她, 他在门口斥责了两句。

这次应该是第三次。

经过前两次,杨萱对夏怀远印象颇佳, 至少他不像夏怀宁那般无耻龌龊。

只不知,他缘何要跟素纹单独出来租赁房子?

杨萱正疑惑, 素纹已簌簌落下泪,又跪在地上,“我对不住夫人、老爷, 也对不住姑娘。可是大姑娘她……我在夏家已无法容身,所以大爷便带我出来赁个住处。”

一边哭, 一边讲述这一年多夏家的鸡飞狗跳。

上次杨萱差点被夏怀宁欺负, 她没告诉萧砺, 可李山猜到了七八成, 跟萧砺说了。

萧砺唤了蕙心跟邵北问话。

那两人正因为没有保护好杨萱而自责,听到萧砺问,加油添醋地将夏怀宁跟杨芷的恶行说了遍。

萧砺在杨萱面前笑语晏晏,丝毫不露,可转身就带着几个兵卒到夏家给夏怀宁去了根。

当时正值吃饭的时辰,一家人都在。

萧砺掏出塞在夏怀宁嘴里的抹布,擦拭着刀刃的血,慢条斯理地道:“看来上次割舌头轻了,还不长记性。这次让你好生记着,有些人不是你惹得起的……还有,警告你们家那位不安分的,看在她姓杨的份上,放过她这次。”目光冷冷地环视下四周,“记着,我姓萧,单字砺,在锦衣卫镇抚司当差,我做的事情我担着,要是再敢招惹别人,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伸手轻轻一挥,手起刀落,一寸多厚的桌面立时少了一个角。

别的人或许只是觉得惊讶,而自小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的夏怀远却真正是感到可怕。

夏家桌子是榆木所制。

榆木因纹理色泽的缘故,向来被达官贵人看不上,价格便宜,木料却非常坚硬结实。

手上若没有三五百斤的力气,是绝对不会如此轻松。

屋里骤然变得静寂无声,夏太太圆睁着双目不敢言语,只有夏怀宁的呻~吟声高亢而尖利。

直到萧砺带人离开,夏太太仿似大梦初醒,开始哭天抢地,一会儿骂屋里下人没眼色,不上前拦着;一会儿骂夏怀远没本事,只眼睁睁看着,又坐在地上捶着胸膛哭喊着自己命苦,两个儿子一个中用的都没有。

夏怀远悄没声地请了郎中回来。

他手头没银子,诊费自然得让夏太太出。

连出诊带药钱,还有给郎中的封口费,前前后后共花了十二两银子。

夏太太心疼得像割了肉似的,不迭声地催着夏怀远去找萧砺理论,去官府告他。

夏怀远没去。

一来是他现在这副体格,去找萧砺无疑是蚍蜉撼树。

二来,觉得自家不占理。

如果夏怀茹被人欺负,他一定也要提着刀子去算账的。

夏怀宁心术不正,怨不得别人来报复,可萧砺做法太过凶暴,那位杨二姑娘毫发无伤,夏怀宁却从此成了废人。

尤其夏怀宁还有功名在身。

夏怀远思量来思量去,字斟句酌地写出一纸状子四处托人往上递。

状子里没提前情,只说萧砺私闯民宅殴打举人,以致夏怀宁无法人道,请求官府奉公执法为民除害。

那时节正当萧砺带兵各处抄家,京城的达官显贵无不心下惴惴,很多人不愿掺和此事。

而有的即便知道夏怀宁的名号,可夏家掏不出许多银子,自己得不到好处,没有必要为十两八两银钱开罪萧砺。

自然也有御史义愤填膺地上书再次参奏萧砺。

奏章虽然呈到了御书房,却被范直压在最下面,只要没人特意在丰顺帝面前提起来,那本奏章就永远出不了头。

夏怀远拖着病体四处奔波,可始终没有音讯。

夏太太已经受不住了。

夏怀宁每天喝药跟喝水似的,小便又无禁制,得随时垫着尿布。一进一出,都是要花费银钱。而夏怀远在外面走动,饭食不说,光是求爷爷告奶奶地打点人,就填进去几十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