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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敛财手册(210)

再者萧砺上头没有双亲,杨萱少了层管束,自己就能当家作主,多么逍遥自在。

杨萱沉默片刻,想到既然已经应允萧砺,多说其它也没有用处,遂笑:“你给我盛碗粥,端一碟咸菜过来,别的就不要了。”

刚吃完饭,就听蕙心颠颠禀报,说李石求见。

杨萱很意外,但正好有事跟他商量,便吩咐蕙心请他进来。

李石是跟李山一起来的,两人没进屋,在桂花树下站定。

李山抬头望着浓密的枝叶,笑问:“这棵树有年岁了吧?”

“具体我也不清楚,是我曾祖父栽的,至少七八十年。”杨萱答应着,让兰心沏一壶茶过来,摆在石桌上,上下打量着李石。

才两个月不见,李石完全变了个人。

原本他肤色都不算白,如今更是黑炭似的,乌油油的,一张嘴那口白牙甚是显眼,干净整齐。

杨萱叹道:“这阵子辛苦你了,工地上怎么样?”

“还行,”李石“呵呵”一笑,“累确实是累,但干得挺顺当,跟工部和户部几处衙门也搭上了线。今儿找姑娘有两件事,一是公事一是私事。”端起茶盅“咕咚咚”喝了大半盏,掂起茶壶续上,“先说公事,这后三排的房舍也差不多了,就等着吉日上梁,接下来姑娘是想把另外五排房子盖起来,还是盖我那边的房子?”

说着铺开图纸。

杨萱的十五亩地原本打算盖十排,五排三开间院子,五排两开间小房,中间隔着一条丈余宽的街道。现在前面五排已经盖妥当了。

而李石的地紧挨着杨萱,跟杨萱的规划一样,也是盖十排典房,余下的地盖两排三进的宅院和两间铺面。

从图上来看,先盖谁家的都行,但李石既然这样问,想必有他的考虑。

杨萱便问:“你是怎么打算的?”

李石已经思量过,当即道:“我打算先把三进宅院和铺面盖起来。铺面简单,有个五六天就能完工,宅院要麻烦些,盖一座至少得一个月,现在天太热,只能趁早晚凉快的时候干……而且,进了八月,有些匠人得回去秋收,怎么也得耽搁十天八日的,然后十月底天就冷了,不一定能干……这么估摸着,到年底能盖出三座宅院。”

听起来只是些杂七杂八鸡毛蒜皮的事儿,可里头总像隐藏着别的。

杨萱很认真地听。

李石七拐八拐终于说到正题,“冬月前把宅院盖成之后,我回江西一趟再带几个人过来,趁着正月空闲,把宅子收拾收拾,三月里跟春桃姑娘把亲事办了。”

杨萱蓦地瞪大双眼,“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就要成亲?你家里到底是怎么个章程?”

李石侧头看眼李山,笑答:“我家里说我跟大哥两人商量着来,我们以后打算留在京里,别处的房子不好买,不如自家盖的舒服结实。三座宅院我跟大哥一人一座,剩一座等家里有人上京暂时有个住处……家里离得远,父母年纪已长,腿脚不太方便,我本来打算请个媒人提亲,又怕媒人说不清楚,两头传话别传岔了。姑娘和春桃姑娘有什么想问的,咱们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要是谈得拢成,赶紧把事情定下来,要是谈不拢,姑娘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杨萱“噗嗤”笑了。

难怪李家会让李石打理庶务,还放心给他近万两银子拿到京都来,不提别的,只这张嘴皮子就很利索。

既然李石摆出开诚布公的架势,杨萱也不藏着掖着,径直道:“论起家世,春桃是高攀了三爷了,她本是我身边的丫头,跟着我五六年了,这两年又是相依为命地过,说是亲姐妹也不为过。可论人品,春桃却丝毫不比三爷差。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三爷既然上门求亲,想必认可春桃的身份,以后不管处得好还是处不好,都不许拿春桃的出身说嘴。”

李石连忙点头,“这个自然,我明媒正娶回去的妻,落她的面子也是落我的面子,夫妻一体,谁脸上都不好看。”

有了李石这句话打底,以后的事情自然就容易得多。

杨萱虽然不曾说过媒,可前后两世加起来活了二十七八年,听说过不少量媒的事儿,心里总还是有谱的。

不大工夫,两人已经从定亲说到下聘,又谈到婚期亲迎上。就像李石适才所说,但凡杨萱所提要求,他完全没有异议。

两人正说得热闹,萧砺回来了。

李石跟李山忙起身见礼,众人寒暄过几句,蕙心引着人牙子进来了。

人牙子三十七八岁,穿着秋香色袄子姜黄色罗裙,收拾得非常利落,看到院子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吓了一跳。

她做得这行生意没少出入富贵人家,可大都是夫人太太出面挑,最多旁边跟个男管事。

这家可好,院子当间站着三个大老爷们。

到底是挑干活的丫头还是暖床的丫头?

人牙子暗自后悔没把相貌最出条的几个带过来,可她毕竟见过的世面多,短暂的惊讶之后,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点头哈腰地问:“几位爷,姑娘,我把人带来了,是要叫进来还是在外头?”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杨萱。

杨萱笑道:“进来吧。”

人牙子偷偷瞟杨萱一眼,先把丫头们叫了进来。

一排八个,站了三排,共二十四人。

杨萱原本打算要四个丫头,可想想春桃说不定明年开春就得嫁出去,要补上她的缺不说,还得给她两个丫头带过去,至少得选六个。

好在人牙子带来的都算本分,并没有特别狐媚相的那种。

杨萱先把几个鞋面邋遢,指甲缝不干净的剔出去,李石剔出两个面相愚笨,脑筋不太灵光的。

最后剩下十人,分两排站在大太阳底下。

萧砺背着手,来回走了两趟,突然指着一人道:“把她送去见官。”

杨萱大惊失色。

人牙子也慌了神,连声问:“怎么回事,爷是啥意思?”

只见那丫头“噗通”跪在地上,手里捧着对赤金耳坠子,“大人饶命……”

人牙子一见,怒道:“你这死丫头,原来是你偷了老娘的东西,”冲过去“啪啪”就是两个嘴巴子。

丫头哭喊道:“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是没办法,我娘生了病,等钱救命……”探过头冲杨萱叫道:“求姑娘饶我一命,姑娘救命。”

杨萱看着她,平静地摇了摇头。

她没有忘记,秦笙就是因为被茉莉偷走贴身衣物,险些酿成大祸。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她不敢在身边留个手脚不干净的丫头。

丫头喊叫得越发大声,一边“咚咚”磕着头,额角很快见了血。

萧砺见状,冷冷吐出两个字,“聒噪。”

旁边两人上前摁住丫头双手,人牙子利落地把帕子塞进她口中,唤人拖了下去。

其余丫头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低着头垂着手,站得笔直。

萧砺逐个问过话,挑出来六人,让她们在旁边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