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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谋略(95)+番外

杨远桥能看懂文字,但对用兵之道不太清楚,两人经过一番讨论,取长补短,倒是从中悟出不少乐趣。

最近两人又开始排演上面所载阵法,魏珞确实是应约而来,不过是来早了大半个时辰。

杨妡闻言,赌气道:“那就让他一边待着,看见他就心烦。”甩手进了书房。

石青色的夹棉帘子撞到门框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晨耕吓了一跳,张张嘴,对着魏珞打千作揖,“表少爷大人有大量,别跟姑娘一般见识,她毕竟还小……您两位见面就吵,小的夹在中间实在难作人。”

“就你这德性还作什么人?”魏珞哼一声,吩咐道:“你沏壶热茶,我进去看看。”伸手撩了门帘。

杨妡心里既是生气又觉得委屈,正捏着帕子擦眼泪,听到门响,只以为是青藕回来了,头也没抬,只哽噎着问:“送走了,可曾许他些银子买件御寒的衣裳?”

魏珞闻言,胸口一梗,心底涌上莫名的酸意,停下步子,讥诮道:“五姑娘是大善人,还惦记人家没厚衣裳穿,敢问那小子到底是谁啊?”

杨妡不意是他,三下两下擦干眼泪,昂起下巴,挑衅般看着魏珞,“你有本事,自己打听去,两天之内找出人来?”

她才哭过,眸中还残留着泪意,一双乌漆漆的眸子温润透亮,明明生得一副楚楚动人的相貌,偏生斗鸡般挓挲着翅膀。

魏珞既觉好笑,又生爱怜,右手悄悄握住衣袖想替她拭去腮旁那滴清泪,身体却偏生后退两步,唇角勾一丝浅笑,“若我真能找出来,你许我什么好处?”

“切,这话好没道理,能找出来是你的本事,找不出来是你无能,跟我什么关系?”杨妡斜斜地白他一眼。

那眼眸似恨且怨,水光盈盈。

魏珞心中热热地一荡,缓了声,问道:“上元节,你去不去赏灯?”

“不去,”杨妡根本不过脑子,一口回绝。

“吓怕了?”魏珞眸中含笑,“你别是被吓得这辈子不敢去赏灯了吧?你放心,有我……”

有我在,没人伤得了你。

只是话不曾说完,杨妡便打断他的话,扬声,一字一顿道:“我——不——稀——罕——去!不——稀——罕!”

端了托盘正要进门的晨耕听闻,连忙撩帘进来,见两人站得远远的,脸上仍是带着气,而杨妡腮边泪痕犹存,分明又闹出不痛快来。

他暗暗叫声苦,将托盘放下,利落地倒出两盅茶,一盅端在杨妡面前,“姑娘喝口热茶,顺顺气儿,”另一盅递给魏珞,“表少爷暖暖身子。”

魏珞一口喝完,也不做声,转身走出屋外,晨耕屁颠屁颠地跟了出去。

杨妡双手捧着茶盅,片刻,低叹声,浅浅啜了两口,又倒半盅茶在帕子上,拭了拭脸。

不大会儿青藕回来,低声道:“人走了,给了些零碎银子和一把铜钱。他倒是会做人,拿出八分银子打点了门房。”说罢,瞧见杨妡略带红肿的双眼,忙问:“姑娘怎么了?”

杨妡“哼”一声,“你带面脂没有,让晨耕寻些温水我擦把脸。”

“带了,是桂花味的,姑娘不是嫌弃味道甜腻?”

杨妡淡淡地说:“凑合着用用。”

青藕“哦”一声,出门吩咐晨耕去了。

杨妡又叹口气,青藕老实归老实,可太不懂变通了,真不如红莲用着顺手。以后还是少带她出来,让她专心把屋里看管好就成。

思量这一会儿,晨耕已端过半盆温水来。青藕伺候杨妡净了面,又涂上面脂,看着瞧不出异样,这才扶了杨妡出门。

魏珞站在竹林旁边,手里拿半截竹子,正用刻刀比比划划地不知道想刻什么?

杨妡盯牢他背影瞧了两眼,默不作声地离开。

一行走,心里却生出些悔意。

细细想来,魏珞先前问话也并非那么无礼。他今年也才十七岁,就是个愣头青,自己白长这些年何苦时时跟他斗气?

可是每次见到他,整个人就跟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似的,根本控制不了情绪。

不禁又想起上元节,有过去年的事情,张氏很少再让她出门。

何况,今年又有齐楚来,估计是不可能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灯会,要不要去呢?

第61章 牵手

正月十六那天, 张氏让桂嬷嬷与素罗去接齐楚,她跟钱氏在屋里说话。

从进了腊月门钱氏就没闲着, 年前是忙年, 然后给各府送年节礼,年后则是迎来送往, 到各处串亲戚。

好容易过了十五, 年味稍稍淡了些,钱氏这才有工夫发发牢骚,不可避免地就提到杨娥的亲事,“真是愁死个人, 已经十六岁了,八字都没一撇。我真不是说,从三月到腊月整整大半年,足足跑了二十多家, 愣是一个都没相中。静海侯家世不错吧, 老夫人嫌弃那家闺女多,小姑子多, 怕二丫头受气;工部乔尚书家里姑娘少,老夫人嫌人家是新贵,没有底蕴;定国公倒是开国时候就得了爵位的, 老夫人觉得那家少爷面相不好,看着短寿……挑来选去还真有家不错的,就是国子监黄祭酒的嫡次孙,黄祭酒为人再风雅不过, 两个孙子也都是人中龙凤,学得一身好才学,连老爷都说是门好亲事。可老夫人说啥?老夫人说婉丫头嫁了个正四品的官,二丫头不能被婉丫头比下去。黄祭酒才是从四品,他孙子不曾弱冠,到哪里谋得一官半职?”

张氏只听着并不言语,待钱氏说罢,笑着替她倒一盅茶,“嫂子费心了。”

钱氏端起茶盅抿了两口,不满地说:“替你劳碌大半年才换得一盅茶,你得好生请我吃顿酒才行。”

“好说,”张氏吃吃地笑,“回头把阿楚接来,让她跟妡儿整治一桌,妡儿如今也能做几道菜了。”

钱氏双手捧了茶盅,无意识地摩挲片刻,叹道:“也不知阿姵到底是好是坏?先前我觉得瑞王就是个闲散王爷,阿姵少不得一份荣华富贵,可如今想想,他选得那两个侧妃,心里就松快不起来。”

李昌铭娶杨姵为正妃,淮南侯府李兰慧跟礼部王尚书家的王家宜为侧妃。杨远山在国子监任职,门生遍天下,淮南侯则是武将世家,祖上因军功得爵,至今在辽东尚有余威,而王尚书乃内阁群辅之一,手握实权。

仔细想来,若说李昌铭心里没点想法,还真令人难以信服。

可一旦有想法,受连累的首当其冲便是杨姵。

“阿姵生得一副福相,肯定安稳无忧。”张氏不便对杨姵的亲事置喙,只能空洞地安慰两句。

钱氏本非爱钻牛角尖之人,闻言笑道:“承你吉言……等二月里天暖和些,咱们到广济寺去转转,求个护身符。”

张氏想起在广济寺点的长明灯,也该续上香油钱了,遂连声答应,“等寺里桃花开了就去,顺便赏赏桃花松散两日。”

两人正说着话儿,珍珠过来找钱氏说魏氏有事儿,钱氏只得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