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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谋略(94)+番外

待到腊月二十二,过小年的前一天,张氏才吩咐桂嬷嬷与素绢两人将齐楚送回去。魏氏与钱氏俱都各有赏赐。

伴随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天启四年的春节热热闹闹地来了。

正月里,张氏在杨妡的劝说下没往大姨母家中去,只去了三舅公家。

半个月没见,杨妡颇为想念齐楚,见了面当即抱在一处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表舅母拉着张氏进了内室,恳请地道:“等到六月阿楚就十四了,先前邻里有不少来说亲的,我觉得还小就给拒了。可自从那祸害来闹过,一个说亲的都没有。我估摸着阿楚的亲事不会顺利……想托你帮忙给阿楚相个人家,家世好赖没什么,阿楚不是吃不得苦,我就希望对方能好好待阿楚,阿楚是个好孩子,长这么大从来没让我操过心。”说着声音有些哽,眼圈随之红了,“你说,大姐怎么就教养出那么个祸害来,我好端端的闺女让他给毁了,有时候夜里做梦醒来,真恨不得豁上我这条命跟那祸害同归于尽。可父亲说,要是我真杀了人,阿韩的前程也就毁了……”

“三舅说得对,你可别乱来,”张氏急忙劝道:“你要是放心,等过了上元节我再来接阿楚去住些日子,正好家里三丫头也说亲,一个也是看,两个也是看,顺手的事儿。”

两人既已说定,张氏也没留饭,与杨妡打道回府。

马车停在角门,红莲伸手扶着杨妡下车,杨妡便瞧见,有个衣衫单薄身材瘦削的少年双手抄在袖子里,正站在墙根向阳处等着有人出来。

杨妡心中微动,元宝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齐楚是用来打脸魏氏的~~

第60章 邀请

杨妡步履匆匆地往晴空阁赶, 走到空水桥,正遇到青藕往外走。

“姑娘可算回来了, ”青藕舒一口气, 急切地道,“上次那个元宝又来了, 我担心他还是要银子。这几次下来, 拿走的银子都十几两了。”

“我明白,”杨妡止住她,“今天我想见见他。”

“啊?这怎么成?”青藕惊呼,“他……他万万进不得内院。”

杨妡道:“你出去跟门房说, 他是你远房表弟,将他引到竹山堂旁边假山那里,我在哪儿见他。”

“可我没有表弟。”

杨妡笑道:“你只这样说,门房不会多加盘问。”

青藕喏喏应了, 扶着杨妡往二门走。二门婆子见杨妡才刚进来又出去, 心中诧异却不敢多问,只赔着笑道:“今儿风大, 姑娘将斗篷系严实些,别着了风。”

杨妡假作抄书,寻了《天宝通草》出来装模作样地读了片刻, 不大一会,听见门口青藕与晨耕的说话声,忙披好斗篷出来。

绕过竹林就是座太湖石垒成的假山,元宝站在背风处不停地跺着脚, 瞧见杨妡,不顾地上冰寒,“噗通”就跪下了,连磕三个响头,方开口道:“谢姑娘接济,姑娘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杨妡看着他单薄的衣裳就觉得浑身发冷,忙道:“你快起来吧,你娘病好了?”

元宝黯然道:“我娘冬月底过世了,已经烧了七七,我共欠了姑娘十六两七钱四分银子,如果姑娘不嫌弃我粗笨,我愿意留在姑娘身边做牛做马。”

青藕闻言斥一声,“胡说八道,姑娘身边都是丫鬟伺候,要你这个小子何用?”

元宝慌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以后听姑娘使唤,姑娘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没有二话。”抖抖索索从怀里掏出张纸,“头年求胡同口卖字的秀才写的卖身纸,手印也摁上了。”

青藕接过递给杨妡,杨妡展开扫了眼,上面写着元宝的姓名籍贯,生辰年月,还有自愿卖身的字样,最后赵元宝姓名处摁着个暗红的血指印。

杨妡复递给青藕让她收好,然后对元宝说:“你的卖身契我先收下,我身边不能留男人伺候,不过有两件事想让你去做。”

元宝点头哈腰道:“姑娘尽管吩咐。”

“第一,打听下金城坊盆儿胡同有户姓彭的,男人读了二十年书连秀才都没考中的那家,打听他家四儿子平常在哪些地界儿进出,都结交了些什么人?第二,打听那附近有没有专门□□消灾的闲帮,怎么个收费法儿,妥不妥当?打听好之后就来找青藕——她是你远房的表姐。”

元宝甚是机敏,连连点着头,“行,行,姑娘放心我肯定做得好。”

杨妡笑一笑,对青藕道:“你送你表弟出去吧,耽搁太久不好,我到书房等你。”

青藕应着引了元宝往外走。

杨妡看着他们离开,略站片刻,正要回头,差点撞到一人怀里,她急忙止步,定睛一看,发现竟是许久未曾谋面的魏珞。

自从上次在安国公府的校武场见过,一晃眼已经过去七八个月了。

感觉他似乎又长高了,身体看着结实了许多,肩宽腰细。数九寒天连件披风都没披,只穿了件鸦青色斜纹布的长衫。

衣着虽单薄,周身气势却丝毫不弱,杵在杨妡面前,跟座大山般高大魁梧。

杨妡仰头看着他。

若是不见倒也罢了,并不觉得如何,可见到了,埋藏在心底尚未完全熄灭的火星就好像见了风似的,呼啦啦就燃烧起来。

既思量又挂念,还有说不出道不明的委屈,掺杂在一起,竟是无限的酸楚。

魏珞迎视着她的目光,黑亮的眸子幽深沉静,瞧不出其中的情绪。片刻,沉声问道:“那小子是谁,叽叽歪歪说这半天?”

开口便是质问。

杨妡满腹的柔情顿时散去,没好气地说:“跟你什么关系?”

魏珞淡淡道:“我看到了就要管。”

“切,狗拿耗子。”杨妡白他一眼,转头往竹山堂走。

魏珞在她身后凉凉地说:“你信不信,不出两天我就能把那人揪出来,只要狠揍一顿,我看他说不说?”

“那你就去找,把他打死算你本事……白学一身武艺专门欺负没爹没娘的孤儿,真厉害!有本事呀有本事!”杨妡头也不回地鄙夷道。

“那也不如你,”魏珞脸一沉,跟着讥讽,“一个大家闺秀跑到外院给个乞丐磨磨蹭蹭说半天话,五姑娘多厉害。”

“我愿意,用不着你管!”杨妡低吼,急走两步,又回头怒道:“实话告诉你,我不是大家闺秀,从来就不是,我就是我!我想跟谁说话就跟谁说话,就是不想看见你!”

晨耕听到喊声忙过来瞧,看到两人斗鸡眼似的瞪着对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心底哀叫声祖宗,对杨妡赔笑道:“外头冷,姑娘往书房里坐会儿。”

杨妡指指身后魏珞,“赶紧把他打发出去,偷偷摸摸地看着没安好心。”

晨耕恭声道:“姑娘有所不知,表少爷本是老爷约了过来演算什么阵法的。”

却原来,魏珞读过那几本兵书后受益颇多,只苦于他学识确实不怎么好,有些地方看不明白,便来请教杨远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