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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谋略(181)+番外

杨妡深吸口气,将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逼回去,瞧着两人交握着的手,一大一小一白一黑,突兀却又和谐。

目光顺着他的手移到他腕间,又落在他身上。

这件衣裳还是两年前做得,袖口处已经毛了不说,还有些瘦,肩膀处紧紧地箍在身上。

果真如杨远桥所说,屋里没个人,过得也……太凄惶了。

不由气道:“大过年的,你就不能添置件新衣裳?”

魏珞憨憨地笑,“张大娘脱不开身,我又懒得逛铺子买,有件衣裳凑合着穿就行了。”

“这件穿破了怎么办,你还有得穿吗?”杨妡蹬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起身,没好气地说,“站好了,把手伸开。”

魏珞听话地站成个大字。

杨妡叉开手,顺着他的臂,一拃一拃地量,量完了记个数,又量他身长,再记个数,最后量肩宽,手指从左肩量到右肩,又从右肩量到左肩,停住了,慢慢移到他胸口处。

掌心下,他的心跳一起一落,强壮有力。

魏珞就势抱住了她,紧紧地把她拢在怀里,低声道:“阿妡,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翻来覆去就这两句,“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能不能换句别的?

即便背不出《洛神赋》,夸几句她长得好看也可以啊。

她怎么就相中了这么个不懂风情的人。

杨妡又是气又是恼,下意识地凑近他的臂张口就咬,咬一下便松开,“你不会说疼?”

魏珞垂眸,温柔地看着她,“我不疼。”

“你傻的啊?”杨妡恨道,仰头迎上他的视线,忽然就怔住了。

他幽深的黑眸里,不加掩饰的全是对她的爱恋,痴痴的,傻傻的,缠绵的,热切的,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紧紧地把她缠绕在中间。

杨妡低叹一声,伸手攀附住他的颈,轻轻踮起了脚尖。

魏珞马上领会到她的意图,迫不及待地低头寻她的唇。

杨妡本能地躲闪了一下,却仍被撞到牙齿,嘴唇立刻疼了下。

又来了,还是这般地莽撞。

杨妡几乎无语,正要开口,魏珞已记起上次齿舌交缠时候的甜蜜,急切地钻进来卷住她的,用力地纠缠着。

那种渴望,就像沙漠行走的人见到泉水,就像大海里浮沉的人抓住稻草,几乎一刻都不肯松开。

杨妡被亲得差点喘不过气来,狠命掐了他一把。

魏珞如梦方醒,赶紧松开她,却仍是意犹未尽,黑亮的眼眸期待地盯着她,“阿妡……”

杨妡大口大口地呼吸,没好气地说:“往后,成亲以前,不许再抱我,也不许亲我,也不要私下见面了,知道吗?”

她脸上晕着粉色,大大的杏仁眼中水波盈盈,娇嫩的双唇适才被亲吻过,呈现出诱人的红。

这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柔媚让魏珞看呆了眼。

他不想答应,却不敢不答应,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又紧跟着问:“那上元节呢,咱们一起去灯会玩?”

杨妡本想拒绝,转念想起这是一年中唯二能够正大光明地与魏珞一同逛街的日子,不由有几分意动,“你得先禀告爹娘,得了他们应允才成,不过灯市上人太多,要不咱们去积水潭?”

“好,”魏珞立刻同意,“那我早些吃完饭在角门等着你。”

杨妡应一声,“我回去了,秋声斋不用再修整了,你先把尺寸量好,要不打制家具就来不及了。”

“好,”魏珞点头应了。

出得竹山堂,杨妡这才发现太阳已经西移,将西边的云彩晕染得五彩斑斓绚丽无比。

红莲自东厢房跟出来,悄声道:“听晨耕说表少爷未初刚过就来了,等了足足大半个时辰。”

杨妡轻描淡写地道:“大过年的闲着没事,他又没有别处去,正好借机多看会书。”话是如此说,唇角却自然而然地翘起,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红莲看在眼里,偷偷乐了乐,什么都没说。

回到晴空阁,杨妡仰面朝天躺在大炕上,想起适才情形,既是害羞又有些担忧。

可怜魏珞,先后活过两世,竟是半点□□不懂,只又毛里毛糙的,不过是亲吻,便差点让她窒息而死,假如真的成亲,就他那莽撞的样子,还不得真要了她的命?

想起未来的洞房夜,杨妡就无比担忧,得想个法子让他开点窍才好。

魏珞不怕疼,她可是怕得要死,而且他蛮劲上来,谁知道能不能收得住?

为了以后着想,她真的要做点什么……

第115章 诡异

在男女这档事上, 杨妡是门儿清。

前世, 杏花楼的姑娘们来过癸水后,杏娘会要求每个人保养自己的身体, 等到十四岁, 就让年长色衰又无力赎身的妓子对着画册给她们讲授。

起初姑娘们害羞,遮遮掩掩地不敢看,杏娘拿鸡毛掸子敲着案面发狠,“你以为就是为了伺候客人?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哪些地方能碰,哪些地方不能碰, 否则遇到那种蛮横的客人能让你去掉半条命。”

杏娘爱银子, 脾气上来时常打骂她们, 可她也护着她们, 不曾及笄前从未强硬地要求她们接客。

杏娘手里有本很大的册子, 里面夹着十几幅男女欢好的画作, 据说是她年少时候一个知交所画。

上面人物身形动作极清楚, 面目却模糊, 女子不是长发遮了脸就是薄纱蒙着面。

姑娘们都猜测上面女子便是杏娘,但无人敢去求证。

等到及笄前两天, 杏娘亲自带她进到一间盛放杂物的小屋。墙上挂着镜子,对着镜子正好可以看到隔壁床上的情形。

那天看到的恰好是个军士。

军士像是常客, 花样百出,将妓子折腾得死去活来。

杨妡看得脸色发白,腿都软了。

从屋里出来, 杏娘给她倒一盅桂花酒,“既入了这行,就得有这个准备,以后什么人都可能遇到,所以让你们多学点东西。要是你运气好,开~苞那天遇到个会疼人的,会少受点罪,要是没福气,就得仰仗你们学到的。”

杨妡心里惴惴不安,将册子看了好几遍,又细心回想了妓子讲述,可头一夜仍是紧张得浑身发抖,手脚不知往哪里放才好。所幸薛梦梧有经验,非常老道地引导着她完成了头一次。饶是如此,那种身体几乎被撕裂也让她抽泣了许久。

魏珞比薛梦梧健硕,又是生平头一次,想也知道定然好过不了。

可是,她既不能跟杏娘要了那册子交给魏珞,更不可能引着他去看别人敦伦。

杨妡左思右想,去杨峻那里要了些朱砂赭石等颜料,准备凭着记忆画两幅画,旁边再加以解释,成亲那夜取出来就假作张氏交给她的压箱底。

受薛梦梧影响,杨妡画得一手好工笔,尤其人物的相貌衣饰画的栩栩如生,但是两人动作却始终难以成型,就好像落了笔心里隐藏着的念头就会被人窥见一般。因怕被人瞧见,每天画不过几笔就得藏起来,直到上元节到来,那幅画上也只有两个动作模糊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