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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谋略(180)+番外

魏珞有些无奈又觉得好笑,看着她精致如画却生生板起来的面容,心里扑腾腾往上蹿着火苗,柔声道:“我等着你。”

他离得近,又长得高大健壮,站在跟前像座大山似的,杨妡想要忽视他都不能,只低着头假装听不见。

岂知吃过午饭,杨远桥特地跟她说,“阿珞午后来竹山堂,说开春再把屋子修整一下,顺便把各处尺寸送过来,你的嫁妆也该置备起来了。”

杨妡故作害羞地道:“嫁妆跟爹商量不就成了,而且他修整房屋,我哪里好指手画脚的?”

张氏闻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早在两年前,她就吩咐魏珞种花栽树,还得架秋千挖鱼塘,真是没少折腾,这会儿怎么忽地转了性子,知道不该指手画脚了。

等杨远桥离开,张氏就问起杨妡。

杨妡不敢说跟魏珞私下在柳林见过面,便托辞道:“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儿,现在都长大了,哪能再没有分寸。”

张氏知道她一向主意多,不勉强,却温声劝道:“见见吧,都两年多没见了,腊月时候他还拿了聘礼单子给你爹商量,说想早点成亲。本来想一年之内不好嫁两个姑娘,可你跟阿姵隔着房头,倒也没什么……腊月里太匆忙,你爹想在冬月选个好日子。”

“以前不是说过了十六再成亲?”杨妡嘟哝着,“怎么又改主意了,爹是不是有了弟弟就想把我早点打发出去?”

张氏“噗嗤”一声笑,“你就编排他吧,等你爹回来我告诉他……我们是不想,可架不住阿珞三天两头来,你爹说他屋里没个女人也不像话,天天就尽着一件衣裳穿,再者聘礼也备好了,上回圣上赏赐的东西全都写了进来……”

杨妡撇撇嘴,暗暗道:他屋里怎么没女人,还有个千里迢迢从宁夏带回来的平姑娘呢。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晚了,本章正分留言的妹子都发个小小红包以作补偿,对不起各位~~

另外平姑娘的身份还有保留,以后再慢慢揭开。

这几章先发展感情,早点成亲~~

第114章 担忧

杨妡心里想, 却没出声, 片刻问道:“圣上写的匾额也送来了?不知道圣上临什么帖子,字写得好不好?”

张氏瞪她一眼, 嗔道:“那东西能随便送人?圣上亲笔题的字, 摆在宗祠里供奉也使得……圣上的字体我也没见过,不过宗室子弟从小就请大家教授六艺,字写得肯定差不了。你看阿姵,跟着彭姑姑这些时日, 一举一动端庄大方比你强多了,你平常跟她交好, 合该多学着点儿。”

杨妡不以为然。

其实杨家姑娘们的教养是不差的, 坐有坐姿立有立法, 很符合贵族礼仪, 但彭姑姑所教更严苛许多。杨姵本是开朗大方活泼烂漫的性子, 被她生生拘得像是三十多岁的刻板妇人。

杨妡便告诉她, “以后当着人面, 你按彭姑姑教的做, 可跟王爷私下在一起,就不用管那些。你想想, 要是王爷问一句你答一句,他不问你就不能说话, 多无趣啊,又不是上朝。听说上朝时候,也有大臣跟圣上争辩, 圣上不也没生气吗?”

杨姵笑着连连点头。

张氏见杨妡神情就知道她没往心里去,可想想她素日仪态是随性了些,但性子乖巧又长得一双好嘴,哄得杨远桥欢欢喜喜的,天天念叨着闺女贴心。

以后一半的乖巧用在魏珞身上,这日子也差不了。

况且魏珞无依无靠短短时间能升到从四品已经不易,往后再升迁怕是难上加难,杨妡用不着应付那些勋贵王侯家的夫人小姐,如此也就够了。

想到此,张氏便没介怀,只劝道:“反正闲着,你就往竹山堂看看,屋子收拾好了,你住着也舒心。”

杨妡敷衍地应一声,却是没往竹山堂去,仍回了晴空阁。

歪在大炕上思量半天,不得不承认张氏说得对。

以后屋子是自己住,肯定要怎么合意怎么来,何况自己在这里生闷气有什么用,魏珞又不知道,总得把气发到他身上才对。

反正是他惹出来的事儿。

杨妡主意拿定,对着镜子重新梳过头发,带着红莲往竹山堂去。

晨耕见到杨妡忙屁颠屁颠地迎上来,“恭贺姑娘新春,姑娘新年大吉!”

杨妡莞尔一笑,红莲极有眼色地掏出个红包来,“辛苦一年了,姑娘赏你打酒吃。”

“谢姑娘赏!”晨耕高声道,又指了东厢房对红莲道,“劳烦姐姐帮我看着火,我这就沏茶去。”

杨妡这才注意到,以往总是挂着锁的厢房竟然开着,正对门口架着火炉,炉上坐着水壶,水已烧开,“嘶嘶”地往外冒着白汽。

红莲往东厢房去,而杨妡看着正屋石青色绘着墨竹的夹棉帘子,定了会神,才撩起门帘往里走。

魏珞就在门边站着,双眼晶亮,哑声唤她,“阿妡!”

杨妡板着脸淡淡地问:“你不是来商量修整屋子吗,图纸在哪里?”

“在这儿,”魏珞小心地引着杨妡到书案前,等杨妡坐下,他垂着手老老实实地站在案旁。

案面上摊着的就是秋声斋的图纸。

魏珞指着那两处跨院道:“我想干脆还是把通向正院的门堵上,东跨院往东开门,西跨院往西开门,这样咱们也清静。”

合着这垒墙就跟过家家似的,今儿高兴就扒开,明儿不高兴就堵上。

杨妡没好气地说:“这不是有门吗,不想让人经过锁上就是,你就是来跟我商量这个?”

“还有还有,”魏珞又指着正房东次间,“这间里面放床,外面盘炕,中间垒墙隔开,还是摆只博古架隔着?”

杨妡问道:“现在是通着的?”

魏珞想一会儿,实话实说,“垒了半堵墙隔着。”

杨妡差点气笑了,“那我说用博古架,你要回去把墙砸了?你是捉弄着我好玩?”

“不是,”魏珞低叹声,望着她轻声道:“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来见你。可我……我很想你。”

那双幽深的黑眸里,不加掩饰的是对她的眷恋。

杨妡心头一酸,差点落了泪,忙移开视线,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他仍指着图纸的手上。

手掌宽厚指节粗大,虎口处厚厚一层茧子,手背处大大小小好几道裂开的口子,比院子里管洒扫剪枝的粗使婆子的手都糙。

也不知他在宁夏吃了多少苦才换得现在的官职?

杨妡再瞧自己的手,粉粉嫩嫩细细长长,指甲染了粉色蔻丹,使得手指更如葱管似的白。

不由伸过去,轻轻覆在他手上。

魏珞立刻反握住她的,低低唤道:“阿妡……你不生气我了吗?”小心翼翼地,又有着不容错识的欢喜。

杨妡低着头不作声,怕一开口就会落泪。

她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前世的时候,她天天逢迎客人,或弹琴或唱曲,曾被客人指着鼻子骂,也曾被揪着衣襟打,她没掉过一滴泪。可如今,她锦衣玉食地过,被爹娘宠着,又有人挂念着,怎么反倒喜欢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