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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谋略(151)+番外

回府后先往二房院看了看张氏,有心把魏珞的事说一说,但瞧着杨远桥兴致勃勃地回来,杨妡便识趣地告辞了。

吃过夜饭,就听院外竹哨急促,杨妡没理睬,胡乱地擦洗过准备歇息。

红莲替她绞头发,低声道:“在庙会上表少爷没看到姑娘,差点急疯了……那模样,真是可怜。”

杨妡夺过她手里棉帕,“不用你伺候,出去吧。”

红莲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

杨妡对着镜子,一缕一缕将头发擦干,只听得外面竹哨声不停歇地吹,吹得让她心烦意乱,索性吹灭灯,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第二天用过早饭,杨妡又去了二房院。

张氏见到她就问:“昨儿怎么回事,什么退亲不退亲的?”

杨妡没说原话,只告诉张氏,“……表哥问三问四地试探,怕是怀疑我并非娘亲生的……早晚给他看出破绽来,要不亲事就算了吧。”

“你是不是哪里言行不妥当,怎么让他看出来了?”张氏吓了一跳,“退亲并非不行,可毕竟对名声不好,再说,你总得有个正儿八经的借口吧?如果两下里都同意还好,悄没声地就退了,若是阿珞坚持不同意,怕还有得缠磨,而且还是瑞王保得媒……你呀,真不让人省心,”长长地叹一声,“当初死活看中他的是你,这会儿要退亲的还是你。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先等两日看看阿珞到底什么态度。”

杨妡也觉得自己确实太不慎重,又见大热的天儿张氏挺着臃肿的肚子,即便在屋里也热得满脸细汗,心头顿时涌起些许悔意,轻轻摇了折扇给张氏扇风,“方元大师真神了,既没看到娘的怀相,更没把过脉,竟能猜出怀得是弟弟。娘之前就认识大师吗,怎么结识的?”

“说起来还是你曾外祖父就是我的祖父种下的善因,”张氏思量一番,“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听我父亲说,大师千里迢迢自西域过来,因他不是中原人,一路受尽不少挫折,我祖父施舍给他斋饭又给他请医延药收留过几日。大师说他法号方元,要往广济寺去,以后家里有事可去寻他……我家住在保定,闲着没事谁会特地往京都来,还是我大哥送我出嫁,拐到广济寺见过他一面。上次跟你一起还是我头次见他。”

真是难得,方元大师名满京都而张氏却没有挟恩图报。

杨妡清楚地记得前次往广济寺,张氏是如何跪在大师面前痛哭哀求,半点没提及当初施舍过斋饭等事。

如果换成其他人,恨不能四处宣扬给大师关系匪浅了。

杨妡又陪张氏说了会儿闲话,才告辞离开。

连续两夜,晴空阁外面竹哨声一直响个不停,直至亥时方停。

杨妡硬了心就是不出去,早早就吹灯歇下。

第三天也是,杨妡吃过饭歪在大炕上看了会书,因怕伤眼睛,只看了十几页就草草洗个澡,换过衣裳睡觉。

刚灭了灯,就见床前多了道黑影。

杨妡吓了一跳,不等喊叫,那人已近前,低声道:“阿妡别怕,是我,我来跟你说句话。”

七月十八,月色正亮着,把他的面容照得清清楚楚——鼻梁挺直,双唇紧抿,唯一双黑眸映着月光,格外地明亮。

“表少爷本事越发大了,竟连闺房都敢闯了。”杨妡冷笑,扬声喊道,“外头谁在?来人。”

外间值夜的是红芙,正好还没睡,忙趿拉着鞋子进来,“姑娘,怎么了?”

杨妡沉声吩咐:“把灯点上,看窗户关好没有,怎么觉得像是有人走动……”

第96章 和好

红芙点上灯, 举起烛台四下瞧了瞧,笑道:“门窗都关得紧紧的, 哪里有人走动, 而且外头还有守夜的婆子, 姑娘放心睡。”

杨妡“嗯”一声,喝了半口温茶, 拉好被子躺下, “灯别吹, 先这么点着。待会儿我睡着了你再进来吹。”

红芙笑着应好, 拿剪刀将烛芯去了些, 看着灯光黯淡下来才掩上门出去。

杨妡颇有些诧异,既然门窗都好好的, 魏珞到底自哪里进来, 这转瞬间的工夫又是怎么出去的?

正疑惑着, 烛光突然灭了,紧接着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

魏珞闪身出来,半蹲在床前, 急切地说:“阿妡你别嚷, 听我说完。那天是我错, 不该胡乱猜测, 我……你别说退亲的事儿, 我不答应,我已经架好了秋千,葡萄也种了两棵, 这几天就去找桂花树。你说过,只要我待你好,你就不后悔,阿妡,我会好好待你,你不许反悔。”

不等杨妡开口,很快地消失了。

杨妡被他一双大手捂得险些喘不过气来,好容易得了自由,张嘴大口大口呼吸几下,低声嘟哝道:“还说对我好,差点憋死我。”

可思及他的话,又莫名地想哭。

这般想着,泪水已经自有主张地滚落下来,转瞬湿了枕畔。

红芙推门进来,听到轻轻的饮泣声,赶紧把灯点上,问道:“姑娘?”

“没事,”杨妡含混不清地答,“肚子有点疼。”

她上床时就觉得肚子不太舒服,这会儿提起来好像更难受了似的。

红芙忙问:“是怎样疼法儿,东西吃得不合适,还是受凉了,我这就让人请府医。”

杨妡拦住她,“等下,我先去下净房。”

红芙又点一盏灯放进净房。

杨妡小解过,发现亵裤上有淡淡的红色,顿时明白,是来了癸水。

上一世,她快到十三才来月事,本以为这世也差不多,没想到竟是提前了一年。

这下倒不用劳师动众地请府医。

红芙笑着道喜,“姑娘长大了。”到西厢房将青菱叫过来,两人七手八脚地撤掉冰盆,煮了红糖水,又寻出行经物品告诉杨妡如何使用。

这番折腾将齐楚给吵醒了。

齐楚得知,道过喜,细细教给她经期注意得一些事项,两人又窃窃说会儿话才各自睡下。

夜里睡得晚,第二天便起得迟。

杨妡估摸着杨远桥已经上衙,便吩咐将饭送到二房院,她与齐楚过去陪着张氏吃。

没想到杨远桥竟然没走,乐呵呵地指着炕上杂七杂八一堆东西道:“阿峼送到竹山堂说给你玩的,昨天我在衙门值夜没回来,刚让晨耕他们送了进来。”

杨妡粗粗扫一眼,里面有九连环、孔明锁、摩罗、痒痒挠儿、针线笸箩还有一叠花样子和几朵绢花,差不多她那天在庙会上看过或者问过价钱的都买了。

难为他竟能记得住。

早知道她就该拣着贵重的玉佩、瓷器看几眼,就不信他还能有那个闲钱全买下来?

杨妡腹诽着,心里已有些许感动,面上却不满地撅了嘴,“这是给弟弟买的吧,我能玩这些东西?”

话虽如此,打发红莲收起来送回晴空阁。

张氏看在眼里,很着意地打量了杨妡几眼。

少顷青藕提了饭来,杨远桥已经用过早饭就先自离开往书房去了。

杨妡陪张氏吃完饭,提及自己昨晚来了月事,张氏叹道:“都大姑娘了,以后别想起一出是一出,偶尔使个性子当稀罕,要是天天如此,谁耐烦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