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千金令:嫡欢(262)+番外

还是那句话,宫里的旨意,只要人没死,爬也得爬去接了。

杨氏这才想起来,他们这一帮人占了这正厅……

她追问小厮:“你刚说是凤鸣宫的哪位内官来的?把人请到哪儿去了?”

“管家出面,将人请去了烟雨轩那院子的花厅喝茶。”小厮道,“宫里的人小的确实识不得,那位公公自称姓贾,瞧着……是有些年岁了。”

杨氏这些年陆陆续续也往凤鸣宫走动过几次,知道顾皇后凤鸣宫的太监大总管就是姓贾的。

宫里这些内官,断了血脉传承,又不甘心,便流行认干儿子。

她原先听说姓贾,也只当是个随便跑腿的。

再闻言,一家人都不免紧张起来。

祁正钰抬脚要走,临时想到这里还有未尽事宜,便是回头,恶狠狠的又瞪了秦颂一眼。

秦颂原是正在走神。

见状,也飞快收摄心神,依旧是好整以暇往椅背上一靠:“府上尽管先去接旨,本侯就在这里等着,咱们的事儿还没处理完呢!”

他眼角一挑,简星海立刻带他自己的人上前,将祁云歌先接手扣下了。

当真是好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祁正钰忍着脾气,却是顾不上他,愤愤的甩袖而去。

祁欢瞧着他那连续几次忍气的模样,不禁起了几分恶趣味。

她想——

她这祖父怕不是癞蛤蟆转世吧?一把年纪了,这肺活量得多惊人,才能到现在都还坚挺着,没被气炸?

他们一家三口,跟着祁正钰,浩浩荡荡往烟雨轩去。

烟雨轩也是前院辟出来的一个小院子,平时不怎么用,就是个备用的会客厅,防着万一哪天家里连续有客,可以拿来应应急。

路上,杨氏忧虑的侧目看向祁欢的脸:“你这脸上……”

这样肿着脸去见宫里的人,实在是不太妥当。

祁欢莞尔:“挨打又不是我愿意的,没事儿。”

祁正钰敢打她,她还怕替他宣扬,展示给人看吗?

杨氏知女儿心里这是又在憋坏,可她自己也正气得火急火燎,想想祁欢这话不无道理,索性也便听之任之。

一行人去到小偏厅,那位贾公公已经坐着喝茶了。

他起身代传了顾皇后口谕。

这个人身量很高,可能是为了掩饰身体的缺陷,他说话也不像别的内官故意拿腔拿调,反而有些刻意放平了音调,语气简洁犀利,尽量显得稳重低沉一些,更趋近于一个正常男人。

祁欢偷偷抬眸瞧了他一眼,他肤色也不很白,整个人看上去不苟言笑,甚是威严。

若不是下巴过分光滑,没半点胡茬……

就这么个人,穿常服走在大街上,她绝对看不出来这是位宫里出来的内官。

上回焦嬷嬷过来,杨氏应付她时尚且应付的游刃有余,彼此谈笑风生,但是今天面对这位,明显压力有点大,大家都格外小心翼翼的。

祁正钰过来,只露了个脸就不做声了。

杨氏试探着道:“有劳贾总管亲自为小女跑这一趟,不过小女晨起还未梳妆,可否容我带她回后院拾掇一下,稍后尽快送她过去拜见皇后娘娘?”

这位贾公公的目光犀利,进来也便瞧见祁欢脸上伤了。

但他不动声色,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此时便一抖袍子,又坐回了椅子上,淡淡的道:“世子夫人尽管带小姐下去准备就是,今日娘娘一时兴起,偶然想起还欠着你家姑娘一份赏赐,今儿个就只见她一人,咱家也没别的差事,就在这里等着。”

这话,又仿佛无形中一记下马威,沉甸甸的又压在了祁正钰心口。

他强打起精神,带头拱了拱手:“那就有劳总管大人了。”

言罢,再就多一刻也不想在这厅里多呆,带头告辞离开。

这到底是宫里有头有脸有地位的内官,祁文景硬着头皮想留下来待客,对方却疏离又客气道:“世子爷您忙您的,府上这地方清净,咱家喜好一个人呆着。”

不管他是真喜欢假喜欢,但话至此处,祁文景都得照办。

尤其,他原也就不是个擅长交际的,也拱了拱手。

告辞出来,便由衷的松了口气。

祁正钰恼怒非常,自烟雨轩出来就想要溜。

祁欢冲着他的背影适时提醒:“祖父,秦小侯爷还在正厅等着您去给他交代呢。他那个人,年少轻狂,不服管束的,您这事情办一半……这个时候叫他在府里闹开,便不太好了吧?”

说着,意有所指,回头看了眼身后烟雨轩的大门方向。

祁正钰此时别说动她,就是当面再打她一顿都不敢。

束手束脚……

给予的最重的还击也不过是狠狠的又瞪了一眼。

最后,折回来,行过祁文景面前时,骂了祁文景一句:“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祁文景皱了下眉头,憋屈的跟着他又回那正厅去。

杨氏拉着祁欢回后院梳妆更衣,口中还念念有词:“宫里这道旨意倒是来得巧,当真一场及时雨。”

宫里皇后娘娘何等身份,这倒不用怀疑人家会拐弯抹角的算计她这女儿。

今日这天气十分不好。

太阳挂在半天上,却被大片灰蒙蒙的云层遮挡。

天地间一片潮湿的水汽,却又下不下雨来,就看的人心里有些发闷。

祁欢心不在焉的仰头看了两眼这天色,半途又顿住脚步:“母亲先回去帮我选衣裳首饰吧,我还有两句话没与父亲说,我去找他一趟,很快就来。”

说完,拎着裙子就转身跑了。

这会儿杨氏心里很踏实,知道有了宫里这道旨意,祁正钰就再是丧心病狂,起码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敢再动祁欢一根汗毛,一把没攥住她,遂也就随她去了。

祁欢跑回厅上时,祁正钰父子二人也才刚到。

祁正钰屁股才刚落到椅子上,一抬头,就看院子里她又跑了过来,登时就拉下脸来:“眼瞅着我这府里是装你不下了,乱跑乱窜,没规矩的东西!”

秦颂身上软筋散的药效还未完全散去,本来就是强撑着又一道回马枪杀回的长宁侯府。

这会儿又兼之心里有事儿,他其实兴致缺缺。

祁欢前面一走……

他已然是不想再应付祁正钰了。

眼见着她去而复返,一路小跑着回来。

可能当真是青春无敌吧,明明穿的一身不算艳丽和华丽的衣裙,昏昏沉沉的天色中,这少女脚步轻盈,有些莽撞的冲进视野里,也有种明丽的叫人眼前一亮的欣喜。

秦颂霎时提起几分精神,原本撑着脑袋恹恹坐在桌旁的身子也下意识坐直了几分。

祁欢跨过门槛,却是直接无视祁正钰。

她径自走到祁文景面前,问他:“父亲,您辞官请辞的折子在写了吗?”

祁文景一愣。

祁正钰则是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瞳孔剧烈一缩。

“别写了,写了多少都烧了吧。”祁欢仍是对他视而不见,只是神色清明,语气果决的教她这便宜爹做事,“父亲您正值盛年,凭什么舍弃自己的官场仕途,反去成全了不值当的那些人的狼子野心?”

上一篇:梦十夜 下一篇:当高门找回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