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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青梅记(170)+番外

皇后不语,只因虞家在此事上表现确实欠妥。

都是些不中用的。

卫国公道:“六郎为何会故意让虞家小娘子误会,我知道原因,他就中意孟家三房的孟七娘。那日从宫中回去,他就找到我,说他想娶孟家三房的孟七娘,并与我立下赌约,说他参加今年的县试,若是能通过,我做主替他去孟府向孟七娘提亲,若不能通过,他就听家里的安排,娶旁人为妻。他小小年纪,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要靠自己去争取,而且,他还成功了。这样的决心,胆魄,志气和毅力,远比给他找一个虞家这样的岳家更可贵也更有用。他不需要牺牲自己的终身去换取外力,他有这样的能力,我们贺家完全可以凭一己之力将他培养起来。他娶孟七娘,不会影响他将来成为我们贺家的合格继承人。你就不必太替他的婚事操心了。”

皇后见卫国公决心已定,自己再反对,怕是要影响父女间的关系,最终叹了声:“罢了。”

贺家办事果断,问名纳吉之后,赶在年前就把五礼全都办完了,婚期按照贺砺的意愿,定在两年后的九月,恰是孟允棠及笄后的两个月。

过了年贺砺参加了府试和院试,也都通过了。

婚期还早,孟允棠也还小,他便又去了终南山跟着致仕的殷老尚书读书。

八月有解试,殷老尚书认为贺砺书读的还不够多,也不够精,就没让他下场。

隔年春天,殷老尚书应友人相邀,要出去两个月,便打发贺砺回京。

张九郎那帮人一听说他回来了,如蝇见血,一窝蜂地跑来邀他出去玩。

贺砺本想先去一趟孟府的,但他们都先来了,便也就跟他们走了。

半大不大的少年郎,能玩什么?打马游街瞎玩罢了。

贺砺年已十七,身量颀长容颜如玉,和张九郎他们一道在街上厮混时,真应了那句“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满楼红袖招,张九郎他们就带着贺砺上了楼。

张九郎说他做东,点完酒菜之后,还给几人一人点一个小娘子陪酒。

吴十二郎与张九郎已然成婚,芮三郎虽未成婚,家里却早已有了通房,也是开了荤的,这种阵仗也不是头一次见,所以和小娘子说说笑笑搂搂抱抱放得很开。

唯有贺砺正襟危坐。

坐在他身边的小娘子是四个小娘子中长得最好看的,她一边给贺砺斟酒一边娇声道:“郎君你坐得这般板正做什么?这里又没有你的师长,放松一点嘛!”说着放下酒壶就要往他身上靠。

贺砺看着对面芮三郎脸颊上的胭脂印子,忙往旁边一让,道:“不要靠近我。”

小娘子被他这直白的拒绝给弄得一愣,眼里浮上羞愧的泪花。

张九郎见状笑道:“贺六你紧张什么,这里只有我们,又没旁人,你想做什么尽管做好了。”

贺砺绷着脸道:“我不想做什么。”

吴十二郎也瞧了过来,哈哈笑着指着贺砺道:“贺六,你不会到现在还是个雏儿吧?”

芮三郎也笑道:“我看八成是,你看他手都不敢往小娘子身上放。”

贺砺身边的小娘子原本是要哭的,被他们这么一说,又跟着笑起来。

贺砺被他们笑得恼羞成怒,道:“雏儿又怎么了?我只想碰我喜欢的小娘子,谁像你们这么不挑!”

“哟哟哟,只碰喜欢的小娘子,你又不是没有,你倒是去碰啊!”吴十二郎取笑道。

张九郎见贺砺有些恼了,抬手制止吴十二郎与芮三郎他们继续打趣他,对贺砺道:“说真的你也不小了,干嘛把婚期定在明年九月啊?早点把人娶回家,你要去终南山读书,就把她也带上,岂不是美事一桩?”

贺砺道:“她明年才及笄。”

“十四也可以嫁了,李太白不是有首诗就是讲这个的?那句诗怎么念的来着?”他读书有限,一时想不起来,就去看吴十二郎。

吴十二郎和他一样是个不学无术的,嚷道:“看我作甚?难不成你还指望我给你背句诗出来?你还不如指望你家里的给你一胎生八个呢。”

“滚你娘的,你当是母猪下崽呢,一胎八个。”张九郎笑骂。

“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长干行二首》么,里面有一句叫‘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十四确实可以嫁了。”芮三郎打着酒嗝道。

“你看,我就说吧。”张九郎看着贺砺道。

贺砺想起这一年多与孟允棠寥寥数次的见面,每次见面他都能发现她个子长高了些,五官长开了些,但……看着还是太小,太稚嫩了。

他摇头:“就等她及笄再成亲,人生还长,急什么呢?”

吴十二郎扭头对张九郎道:“看他心疼孟七娘那个劲儿,将来必定是个妻管严。”

张九郎郑重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贺砺忍不住笑着拈起案上的蜜饯向两人扔去,边扔边骂:“叫谁妻管严呢?你们才妻管严!”

作者有话说:

抱歉最近状态不太好,码字效率低,更晚了。下一章就快进到成亲!

第93章

第二日,贺砺带着礼物去了孟府,邀请孟允棠与他一道去曲江池畔放马游湖,说芮三郎和他议亲的小娘子还有他妹妹都去。

他俩已经过了五礼了,一道出游也没什么闲话可说,周氏叮嘱了几句仔细安全的话,就放孟允棠出了门。

几个小郎君小娘子骑着马带着下人一路向南来到柳丝蘸水桃花灼眼的曲江池边。

正值踏春的好时节,曲江池边有不少铺席赏春的长安百姓。

几人下了马,将马交给随行的下人牵着,在风景如画的岸边漫步游玩起来。

“最近在家里都做些什么?”贺砺与孟允棠并排走着,侧过脸问她。

孟允棠仰起小脸道:“打秋千,蹴鞠,读书,我本来还想学打马球,阿娘说我年纪还小,要满十六才许我去学。”

贺砺笑道:“那看来只能由我来教你了。”

孟允棠侧脸看他,眼神调皮:“你这个书呆子会打马球吗?可别大包大揽最后却误人子弟!”

贺砺瞪大狭长的眼睛,道:“骂谁书呆子呢?两个月不见你胆子见长啊?”边说边伸手要去掐她的脸。

孟允棠哪肯乖乖让他掐,早笑着跑了。

环境确实能改变一个人,如今孟允棠从神情举止到说话的语气,充满了自信,开朗而生动,与几年前判若两人。

虽然有她渐渐长大的缘故,但与贺砺的亲事,才是促成她成长为这般模样的关键因素。

她本是侯府三房女儿,父亲继承不了爵位,目前看来也没有大的发展前途,弟弟在族学中读书,但成绩垫底,若没有与贺家的这门亲事,他们这一房显而易见是要被家族边缘化的,贺家没去提亲之前,也确实如此。

可自从贺家去提了亲,祖父祖母,大房二房的伯父伯母还有堂姐堂哥们,包括不住在一起的族人,突然对她换了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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