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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青梅记(169)+番外

“你知道为什么吗?”贺砺一只手把着树干,问她。

孟允棠摇摇头。

“因为像这么熟的樱桃,如果今天摘下来不吃,到明天可能就会烂了。所以市面上流通的樱桃都没有这么熟,自然也就没有这么甜。”贺砺道。

孟允棠明白了,这么熟的樱桃都是给当天摘当天就能吃上的人吃的。

这就是孟家与贺家的差距,看似很近,但其实永远都不可能逾越得了的差距。

“你会来终南山看我吗?”贺砺突然问,“如果我把地址给你的话。”

孟允棠:“……我不会骑马。”

“可以学,不难的,只需要买一匹小马。”

孟允棠微微塌下双肩,道:“我阿娘不会同意的。”

“不会同意什么?不会同意你学骑马?还是来看我?”

“不会同意我去看你,终南山离长安还是太远了。”孟允棠低头道。

贺砺却很乐观,道:“今年不同意,许是明年就同意了。”

“常乐公主她们回来了。”孟允棠看到方才那个华服小娘子带着宫女走到顺利他们所在的那棵樱桃树下。

“贺六郎到底去哪儿了?再不说实话别怪本公主叫人掌掴你们!”常乐公主找了一圈,又热又累,却没找到贺砺,心情很不好。

“公主请恕罪,方才我家郎君确实来过一回,摘了几颗樱桃,觉着没趣,说要去桃园看看桃子熟了没,就走了。”顺利从树上滑下来,跪在常乐公主跟前道。

常乐公主望了眼桃园所在的方向,对顺利道:“我若在桃园看不到贺六郎,你就死定了!”说罢带着宫女往桃园的方向去了。

贺砺与孟允棠两人藏在树上瞧着,都有些忍俊不禁。

两人在树上一边聊天一边吃樱桃,贺砺算着时间,估摸着常乐公主快回来了,就对孟允棠说该回去了。

下树居然比上树还要难一些,在贺砺的协助下,孟允棠有惊无险地下到最底下的树杈,贺砺先一步顺着梯子下去了,孟允棠腿短,去够梯子没有贺砺那般顺利,贺砺也没法站在梯子上接她,一时便僵持住了。

贺砺唯恐再耽搁下去被返回的常乐公主抓个正着,就站在树杈下朝孟允棠张开双臂,道:“要不你直接跳下来吧,我接着你。”

孟允棠不肯,“我不,你上次也说会接着我,你也没接着我,让我摔了一跤。”

“这次肯定会接着你的,若我不接,就赔你一匹小马。”贺砺道。

孟允棠想了想,一匹小马,最便宜也要好几万钱呢,似乎值得摔一跤。

“那、那你接好了。”她紧张地在树杈上慢慢移动步伐。

“嗯,我数到三你就跳。”贺砺仰头看着她,慢慢数:“一,二,三!”

孟允棠从树杈上朝着他扑下来。

他一把抱住她,接是接住了,但没站稳,被她的重量冲得往后一仰,两人都倒在了地上。孟允棠压在他身上。

孟允棠满面通红,怀疑是自己太重了才把他也扑倒了,忙不迭地要从他身上爬起来。

“完了,真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连你都接不住。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弃文从武?”贺砺试图为自己找回些面子。

孟允棠抬头一看,见他双颊也红了,还一脸尴尬,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贺砺离开长安前还是送了孟允棠一匹小马。

周氏本来想等孟允棠再长大一些才教她骑马的,如今马送来了,又正好配她的身高,她又闹着要学,便也只好叫孟扶楹小心教她。

半年时间一晃而过。

十一月,贺砺从终南山回来,参加县试。

县试放榜很快,考完三天就放榜了。

放榜这天,贺砺自己没去看榜,但府里去了不少下人,张九郎等人也去了。

贺家在家的男丁,包括贺砺的祖父与父亲,都在正堂里等消息。

卫国公看一眼左手边不动声色,但一直坐得端端正正的贺砺,心觉好笑,问道:“六郎,你后悔么?”

贺砺一愣。

“一年的时间,说到底还是太短了,其实你完全可以说两年,或者三年。”卫国公道。

贺砺微微垂下眼睑,道:“若我行,不必叫人等那么久,若我不行,无颜叫人等那么久。”

贺砺他爹和堂兄堂弟们听不懂他和卫国公之间的这番对话,一头雾水地打听,卫国公偏不告诉他们。

张九郎第一个快马加鞭赶过来,从外院一直嚷嚷到正堂。

“贺六你上榜了,你上榜了!”

贺砺听见了,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贺砺他爹也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喜形于色。

虽然只过了个县试,但对他们这样的勋爵人家来说,意义不同。这可是贺砺自己考出来了,像他们这样的勋贵子弟,有几个是靠自己的实力走上科举之路的?

张九郎到了不久,吴十二郎与芮三郎也来恭喜贺砺了。

贺砺反应过来自己真的通过了县试,当即转身看向主座上的祖父。

卫国公笑眯眯地捻着胡须道:“知道了知道了,祖父说话是算话的。”

贺砺这才高兴起来,向祖父叉手道:“谢祖父!”

当天卫国公府大摆宴席,庆祝贺砺通过县试。

每年县试放榜算是一件大事,孟氏族中也有子弟参加了县试,所以绥安侯府也派人去看了放榜,看到贺砺榜上有名,难免要议论一阵。

祖父祖母和大伯父大伯母他们感叹贺砺家世好人还有出息,然后就用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光看孟允棠。

他们知道,贺砺越出色,贺砺与孟允棠当年的那个口头婚约就越不作数。

周氏心觉不爽,借故将孟允棠带回了三房院中,深悔当初不该听信贺六郎说今年会来提亲的话。等明年过了年,她就去给彤娘相看人家,断了府中那些势利眼的念想!

谁知没过两日,贺家来向孟允棠问名纳吉的人就到了绥安侯府。

孟老夫人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忙使人请孟扶楹与周氏去内堂商议。

孟允棠听小丫鬟传来消息,羞得一头扎进房中,死活不肯出来见人了。

不出几日,全长安都知晓了卫国公府与绥安侯府结亲的事,那些原本看好贺砺做女婿的勋贵人家,还没来得及出手,女婿就成别人家的了。

皇后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急召卫国公进宫。

“六郎小小年纪过了县试,排名还不算低,将来大有可为,为何就随随便便的让他与绥安侯府三房的女儿结亲?他完全有更好的选择?”皇后有些气急道。

卫国公四平八稳地坐着,听到皇后的话,看她一眼道:“更好的选择?你是说像沛国公府虞小娘子那等连口舌都管不住的?”

皇后一噎,有些气闷道:“此事我已了解过了,六郎也有错,是他故意让人家虞小娘子误会的。”

“六郎故意的,就代表她姓虞的可以随便搬弄口舌玷污六郎的名声了?她若觉着受了羞辱,最妥帖的做法难道不是上门来告诉我知道,光明正大向我们贺家讨个说法?若如此,我自会叫六郎向她们赔罪。背后嚼舌根,小人行径!也就看在是你从中牵线搭桥的份上,我才没有找他们沛国公府的麻烦!”卫国公气哼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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