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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月夕(271)

“你做什么……”沈劭气息不稳,试图挣扎,却被凌霄按住。

她压着他的腿,强自镇定,义正辞严:“自是要与你交合,不许乱动。”

沈劭睁大眼睛,看着凌霄躺下来,和他抱在一起,而后,一动不动。

室中安静下来,沈劭转头看着凌霄。

凌霄也看着他。

二人的脸很近,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拂在脸上。

“你说的交合,就是这样?”沉默好一会,沈劭问道。

“春宫图上会把衣服脱光。”凌霄道,“不过你我都是正人君子,我觉得不脱也无妨,就这么抱着好了。”

沈劭:“……”

第三百零六章 逍遥春(中)

烛光下,沈劭的脸迅速涨红,目光灼灼。

凌霄看到他的脖子上喉结滚动,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

“你……”他的嗓子似乎很是干涩,用手抵住她的肩膀,“什么交合,你在说什么?”

凌霄也红着脸,瞪起了眼睛。

“当然是要救你。”她说,“你中的可是江南淫毒逍遥春,唯有交合可解,否则就要经脉寸断而死!你方才都昏过去了,若不是张定安全力救治,你现在也醒不过来!再不解毒,你就没命了!”

沈劭愣住。

好一会,他问:“你是说,张定安医治了我?”

“正是。”

“这逍遥春,也是他说的?”

沈劭看着凌霄,双眸中有些奇异的光,瞳仁深深。

“你为何要救我?”他忽而低低问道。

凌霄定了定,随即移开目光,道:“你可切莫自作多情。我是善人,心肠好,见不得人白白丢了性命。再说,先前是我坏了你的事,总该补救补救。”

沈劭注视着她,轻轻叹口气,似无奈又似好笑。

“凌霄。”他说,“把衣裳穿起来,我不曾中什么淫毒。”

凌霄露出讶色,一时愕然:“什么?”

沈劭正要说话,突然,外头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声音。

“……我要见沈大人!”一个声音传来,似乎是范齐。

显然有人拦住了他,不许他进来,两边嚷得热闹。

沈劭面色一变,即刻对凌霄道:“范齐要进来了,快起来。”

凌霄知道范齐是个犟脾气的木头,说闯进来,就真的会闯进来。

心里骂一声,她连忙起来,迅速将衣裳穿起。

沈劭也坐起,自己将敞开的衣带系好。二人手忙脚乱,堪堪妥当,门就被推开,范齐冲冲地走了进来。

只见凌霄和沈劭二人,一个在床前站着,一个在床前坐着,皆面色通红。

“公主,”一名公主府侍卫队长苦着脸,道,“这位范师爷非要见沈大人,我等着实拦不住。”

范齐看到沈劭安然无恙,似松了口气,随即向凌霄行礼:“拜见公主。”

凌霄强自镇定:“范齐,你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小人听闻公子晕厥,唯恐郎中不知公子病症,胡乱用药,故赶来告知。”

“哦?”凌霄有些意外,问道,“你莫非知道沈劭病症?”

范齐张张口,正要说话,却听沈劭道:“我无事。粮仓那边如何了?”

“粮仓无碍。”范齐道,“公子神机妙算,令我等布下陷阱,果然有人夜袭,如今已经通通落网。”

沈劭颔首,道:“如此甚好,带我去看一看。”

范齐一怔,忙道:“可大人刚刚晕厥过去,还受了伤……”

“张大人已经医治过,已无妨碍。”他说,“事不宜迟,抓到的人,当即刻审问才是。”

范齐应下,随即上前将沈劭扶起。

沈劭看向凌霄,只见她也看着他,神色犹疑。那脸颊上,仍浮着红晕,却让一双眼睛愈加明亮,直触心头。

“我到那边去看一看。”他低声道,“其余之事,我回来再向你解释。”

若在平时,凌霄大约会要他把话说完再走。

可现在,她觉得脑子里像塞了浆糊,张张嘴,应了一声“哦”。

看着沈劭出去,好一会,凌霄的脸终于沉下。

“张定安在何处?”她突然问一旁的侍卫,眼冒杀气,“将他找来见我!”

*

皇宫里,打更的梆子响了两下。

御书房里,仍然亮着灯。皇帝今日事多,白日里与群臣议事,晚上回宫,才用过晚膳,就钻进御书房里没出来。

刘荃领着一种太监在殿外当值,没有皇帝召唤,无人擅自入内。

因为,那里面有晏女史。

永明宫里,大家都知道,皇帝身边只需要晏女史陪着,别人在他们跟前,就像进了眼睛的沙子一样碍事。所以,众人都乐得清闲,只在殿外当当值,除非有事,轻易不入内。

“刘公公,”宝儿实在闲得慌,望着御书房门里透出的灯火光,小声问,“你说,今夜皇上会把晏女史留下么?”

刘荃看她一眼,又看看那边,苦笑。

“我觉得不会。”他说,“皇上是什么性子?既然忍到现在,要能成,早成了。”

旁边一名小太监也凑过来,说:“这晏女史也真是,皇上端着,她怎么也端着?当初才进宫的时候,她可是做出了霸占龙床这等事的。那时两人见面就拌嘴,谁也不服气谁似的,尚且还大胆些,怎么到了现在,倒仿佛彬彬有礼互相谦让起来?”

众人相觑,尽在不言之中。

近来,永明宫里被议论最多,也是大家最感兴趣的,都是皇上和晏女史的事。他们究竟能不能成事,何时成事,已然成为了一桩悬案。

甚至有人冒着被打板子的风险,暗地开设了赌局。上个月,晏女史当皇后的赔率还是一赔十,现在已经跌到了一赔一成二。

不过吊轨的是,皇上和晏女史这个月能成好事的赔率,月初时是一赔一,现在临近月末,陡然升到了一赔二十。

每个人心里都在嘀咕,皇上身为这宫里唯一的健全男子,有了这么个喜欢的人在跟前,却迟迟不下手。

他究竟行不行?

宝儿还要再说,突然,刘荃“嘘”一声。

众人望见赵福德过来了,连忙站好,不敢多说话。

赵福德领着人,端着御膳房刚熬好的羹汤,呈进了御书房里。

进门的时候,只见皇帝和月夕正挨着坐在桌子前。

月夕拿着笔,正描着帖子。皇帝则在一旁指点。

两人都低着头,颇为认真,似沉静其中。

烛火在纱笼里静静散发着光,氤氲柔和,落在二人身上,颇为宁静和谐。

一对璧人。赵福德心中感慨。

听到动静,皇帝抬眼。

赵福德满面笑容地上前行礼:“皇上,宵夜做好了,请皇上和晏女史品尝。”

“哦?”皇帝微笑,看了看月夕,问赵福德,“今夜都有什么?”

“有燕窝莲子银耳羹,女史上回喜欢吃,御厨就又做了些。”

“甚好。”皇帝颔首,“给朕也盛些。”

赵福德恭敬道:“御厨也为皇上备下了,是鹿茸甲鱼牛鞭枸杞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