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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总想给我补肾(19)+番外

纪乔脸颊一热,把门关上,想替裴多律辩解两句,是他拐弯抹角打听的,谁让大学里蒋平风跟裴多律走得近,纪大少爷很难不打听清楚是什么性质的舍友情。

蒋平风大大咧咧道:“好香,谁做的菜,还有饭吗?”

裴多律:“自己盛。”

蒋平风打开崭新的电饭煲,盛了一碗米饭。

纪乔本来坐裴多律对面的,这下只好坐到同一侧,微微蹙眉看着裴多律的饭碗,小声道:“你够吃吗?我今天只煮了两人份。”

裴多律沉默一下,心想他们两人中有几个饭桶,才能吃完锅里那些剩饭。

纪乔仍是忧心地看着他:“要不要再下碗面?”

裴多律:“你不够吃?”

那让蒋平风少吃点。

纪乔立即捂起自己的碗:“够的够的,我都撑了。”

裴多律:“你对我的饭量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

纪乔嘴上说:“没有没有。”

心里想,当然是能吃是福,一天七顿补,越多越好。

蒋平风坐下来,夹了一筷子小炒肉,赞不绝口,听说是纪乔炒的,讶异极了,身份互换了这是,以前不是裴多律惦记着放假回家给纪乔做饭?

“那你得多给他补补,这人不好好吃饭。”蒋平风随口告状。

纪乔目光随着落到裴多律脸上,写满了谴责,你怎么不好好吃饭?

裴多律浑不在意:“听他瞎说。”

纪乔记在了心里。

吃晚饭,蒋平风主动收拾桌子洗碗,钻进了厨房不当电灯泡。

裴多律叫住纪乔,拉开玄关的一个抽屉,往里面放了四沓人民币:“家用从这里面出。”

小秘书说的那句“男人总以为结婚就万事大吉了”,给裴多律敲响了警钟。

无论如何,他不想离婚。

一瞬间,纪乔以为裴多律认真地跟他安排婚后生活,很快,他自己就清醒了。

不过是裴多律的性格使然罢了。

“嗯,好。”

裴多律拿起抽屉里另一把房门钥匙,交到纪乔手心:“大门钥匙。”

纪乔手指蜷了蜷,握住了钥匙,也握住了被裴多律指尖触碰到的掌心。

裴多律觉得没什么可交代了,道:“我去上班了。”

纪乔:“不午休吗?”

裴总积压了一早上的工作,午休早就没了:“没有时间。”

纪乔撅了撅嘴:“你们老板太坏了。”

裴多律不应声。

蒋平风洗完碗筷,双手甩着水出来:“我也要走了,加个微信吧,下回见,我车就停在大太阳底下,再晒一秒能把人蒸熟了。”

裴多律闻言,问纪乔:“你要用车吗?留给你。”

纪乔:“不用。”

裴多律把车钥匙留下了,道:“我还有公车。”

蒋平风琢磨了一会儿,出来后,心情复杂道:“裴总,你不会在装穷吧……”

裴多律冷冷道:“闭好你的嘴巴。”

蒋平风“操”了一声,为爱屈就小破屋,真是裴多律能干出来的事。裴多律车留给老婆了,蒋平风就得送他去上班。

“难怪把豪车都藏起来了,开个七十多万的奔驰。”蒋平风扣上安全带,“别嫌我啰嗦,我最后一次问,以后我都不提了。”

“你到底是打算骗他报复回去呢,还是殚精竭虑云淡风轻面冷心热地原谅他了?他可是骗你一颗肾,而且你刚下手术台没有利用价值了他就跟你分手。时间太久,别记吃不记打。”

裴多律被突然撕开伤口,垂在大腿上的手掌下意识捂了一下小腹,那处伤口早已愈合,但疼痛好像提前转移扩散了,藏在骨头缝里、心脏瓣膜间。

手掌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地垂落下去,搭在了西裤被钱夹鼓起的地方,十足地嘴硬:“但我没有缺一颗肾。”

“是,你没有缺,你还能结婚。”蒋平风信了网上说的,不要试图拯救你的恋爱脑朋友,“那是因为你爸及时赶到,你都开膛破肚了,我都替你泪流两行,纪乔有为你掉两颗猫泪吗?”

裴多律眸色深了一下,车转过一条南北向的马路,阳光从车前正面照进来,他抬手放下遮阳板,在脸上投下一片阴翳。

就在蒋平风以为裴多律又会回避的时候,裴多律说话了。

“小心侧方来车。”

蒋平风一口气没提上来。

“我用你当导航?”

情之一字,真是多少钱也换不来。有些事情还真不是钱的问题,当初他多少万不能借裴多律还债?纪乔选择了最聪明的做法,先骗心再骗肾。

裴多律转眸漫不经心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彩旗和花坛。

很多问题他回答不上来,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

起初是很恨的,在手术创口疼痛的时候,被嘲讽“你原来是个穷小子,现在是个病怏怏的穷小子”的时候,那个时候纪乔在干什么呢?是不是依旧当他挥金如土的大少爷?

半路冒出来的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胡瀚海,让他转到国外学金融学管理,他就无所谓地转学了。

两年后一次体检,他发现自己双肾齐全,前去质问胡瀚海,胡瀚海说“哼,我晚来一分钟你就真没了,这是留给你的教训,你要是知道肾还在是不是还要去找他?你看看你有多容易受骗!别做掉价的事儿!”

不得不说胡瀚海的手段,血的教训是虚假的却足够真实。两年间肆意蔓生快压不住的恨意突然一场大火烧得灰飞烟灭。刹那间恨没了源头,爱也没了,荒唐无稽归于平平淡淡。

裴多律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他再遇纪乔,纪乔说要跟他结婚,纪乔还跟人相亲。裴多律知道了什么叫“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不甘心,纪乔凭什么轻轻松松跟人相亲,还要给人熬什么什么汤?

纪乔觉得裴正很好骗,裴多律也觉得纪乔很好骗。

纪乔应该在他身边。

骗来的也行。

“纪乔主动买了恋爱保险。”裴多律忽然说了一句。

蒋平风棒读:“他心里有你。”

……

纪乔下午去找老中医,约在赵明博公司楼下见面。

赵明博提前下班,从地库里开车出来,“上车。”

他们去的地方是一栋老式的筒子楼,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建筑,外表残破,里头陈旧不堪,走道都是当年家家户户烟火气熏出来的焦黑油渍。

“我爷爷辈的房子,现在没什么人住了。”赵明博边走边道,“这里是老医生结婚的房子,老人家念旧,一个月总要回来住几天,这期间不接诊,但会给左邻右舍看看脉象。”

赵明博小时候也住过这里,语气带着些对当年热闹拥挤的怀念。现在虽然条件更好,但过去的人和事都不会重演。

也是他们邻居缘分好,几十年过去都没有卖房,常常有人过来收拾收拾旧屋,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他们这些早应该分散的邻居,居然见得比亲戚还勤。

“妈!”赵明博路过自家房门,喊了一声,“你别动,待会儿我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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